他要来亲人。
柳澜雪便伸手捂住他的嘴,眼中半含笑意:“你也确实该上朝去,你是皇帝,天下可不能无主。”
夜尧帝皱眉,不想去。
柳澜雪便勾唇羞涩道:“我不走,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这四个字她以前总说,夜尧帝已经有好久没听见了。
此时听了越发让他心潮澎湃。
他虽然更不想走了,到底也不愿意让柳澜雪担心,便点了头:“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柳澜雪应着话,钻回到床里面。
夜尧帝想了想还是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偷腥的猫似的嘿笑着下床去穿衣服。
这回倒是没摔,好好的穿了衣服出去。
常公公在外面急的跟什么似的,正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这会子瞧见他出来,才稍松一口气,叫一声陛下。
那声音跟怨妇似的。
夜尧帝摆摆手,扫他一眼:“慌张什么,朕好好的。去上朝吧。”
常公公见他肯去上朝了,知道都是柳澜雪的功劳,暗道娘娘好本事,又觉得自己昨天去叫了娘娘来果真是叫对了。
夜尧帝出了正殿,一到外面便感觉一阵寒风袭来。
冷人的很,着实不如被窝里舒服。
更何况被窝里还有美人。
夜尧帝暗自叹口气,又起了刚才那个念头,实在觉得这皇帝做不做也没什么打紧的。
反正自己刚开始做皇帝时便是被赶鸭子上架,如今国家也算国富力强,自己该完成的也都完成了。
不如早早撒手,交给别人去劳心劳肺。
他这样想着,到了正殿。
此时朝臣们都已经到齐,来得十分齐全。
他们这些日子没见夜尧帝,手上有数不清的事等着夜尧帝定夺。
等入了皇位,他先处理了几件,便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这几日的酒喝得太多,早上的时候是因为摔了两脚,所以精神头足,这会子坐在这里处理事,有些犯懒。
朝臣们还在回报近期京城大事。
夜尧帝的视线便落在夜景御身上。
夜景成如今已经不可用了,这小子倒是个做皇帝的料,就是年纪小还缺历练。
坤王如今也混出了个人样,不过这孩子总觉得心思有些阴暗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若以后为帝,到底是别人来猜他的心思,猜不到也是好事,不过就是入朝时间太晚。
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旗鼓相当,全都历练一下才是。
“陛下,陛下!”朝臣提高声音。
夜尧帝被叫的回过神:“爱卿说什么?”
“云翼周围大片地方下了大雪,前两日那边来折子报说希望调度钱粮前去救济。”
这种事一般都是户部管调度钱粮。
不过这会子夜尧帝想着锻炼那两人,便也没多想,便点着夜景御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夜景御愣了下,眸色微动,并没多说别的,拱手领命。
各大臣却全都噤声有些错愕的看向夜尧帝。
夜景坤平时就沉着脸,今日还是沉着脸,也看不出什么来。
反倒是夜景成攥紧拳,几乎恨得咬牙切齿,也不过就是当着夜尧帝的面没有发作罢了。
夜尧帝敏感察觉到众人情绪不对,皱了眉:“朕安排此事让御王去做有什么不妥吗?”
众朝臣相互对视,不敢多说什么,都说没什么不妥。
夜尧帝也懒得猜他们心里的小算盘,接着又处理了几件事后,便迫不及待下朝,让剩下的人把折子交上来等着批复。
待等夜尧帝走了,朝堂上的气氛凝重起来。
甚至有一些朝臣去给夜景御道喜。
夜景成用一种愤恨的眼光看着夜景御,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夜景御扫见了他的眼神,话是对那些恭贺自己的朝臣说话,但确是故意说给他听得。
“父皇不过是手上的事情忙,所以才把事情委给我罢了,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朝臣们听了觉得也有这个可能,但有些事也都是心照不宣。
夜景御带头走了。
夜景成最后迟迟出了大殿。
侍卫栾易过来,迎面接了他:“虽然因为上次的事陛下对爷心有顾及,责罚了您,到底朝堂还是让您上的。”
“而且陛下这几日都没有来上朝,今日好容易来了,爷见了陛下怎么还不高兴呢?”
“高兴?你让本王拿什么高兴!”夜景成一脸恼怒。
如今自己的身子完全废了不说,竟就连朝堂这边也一点指望也没有了!
“今日父皇上朝,旁的没做,只处理了几件小事后便竟将调度钱粮的事交给了夜景御,我怎能不生气!”
栾易一时间没想明白这意思:“虽说调度钱粮是肥差,但御王他到底……”
到底是正经王爷,且帮陛下处理朝政多年,被派遣个肥差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后面这句话栾易没直接说出来,怕自家主子生气。
“你懂什么,若只单纯是个肥差我就不至于这样了。”夜景成大步向着宫墙外去,满眼血丝。
“想当年先帝有一阵子食欲不佳身体不适,不能上朝。后闭朝半个月后突然到朝上来也是像父皇今日这样。”
“先是意思的处理了几件小事,而后便交给了他调度钱粮的肥差,且在父皇差事办完没多久后就直接退位了。”
栾易顿时恍然大悟。
这件事他也有些印象,虽然那时候他年纪还小,但听老人们说,当初新帝登基时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以往新帝继位都是有正常流程的,偏偏如今这位陛下当年继位就跟赶鸭子上架一样。
“难道爷是怕陛下如今也来这么一手?”
夜景成冷笑一声,眼底划过一抹煞气:“怕?现在已经不单单是怕的问题了。”
父皇现在已经有属意于夜景御的意思,否则之前那些种种事也就不会如此袒护。
更重要的是自己今日上朝,听闻宫中下人们都说昨夜柳澜雪是宿在父皇那里的。
所谓子以母贵并不是一句空话。
栾易也有些担忧:“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夜景成眼底划过一抹幽光,面露冷煞:“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栾易心中吓了一跳,觉得如此行事有风险,但见夜景成此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