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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接了这信,就毫不犹豫的进了宫。
六皇女有夺位之心,能打击段家,她自是不会手软。
谢英岚因为刚刚发了一通脾气而体力透支,此时正躺在床上喘气。
「参见陛下。」陈咏宜连表面的关心都懒得做了,仿佛看不见谢英岚的半死不活。
「左相来干什么?等着朕死是吗?」谢英岚听到陈咏宜进来,忽然坐起来,死死盯着陈咏宜:「朕可没有传召左相!」
陈咏宜却不接她的话:「陛下,段氏在江南豢养私兵、结党营私,江南百官忍无可忍,写了联名信上来。」
谢英岚勃然大怒:「当初可是你告诉朕不能对她们出手!」
「陛下,江南官员既联名上诉,说明段家在江南的地位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陈咏宜面对着谢英岚的怒吼,依旧声音平静。
段氏在江南的关系网已经断了。
「那就给朕把这段家抄了,把那些、那些狼子野心的逆贼都砍了!」谢英岚话音一落,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她声音又尖锐起来:「太医!给朕叫太医!」
陈咏宜在这混乱中转身离开了栖凤殿。
谢英岚中毒病重的消息再也瞒不住,一夜之间京城内外人心惶惶,偏偏这时候左相要查办段家。
谢华鸣听到消息后一把推开身边的慕侧君:「祖母不是说没事吗?这就是她说的没事?!」
她喘了口气,正要继续继续发火。
「殿下!」她的贴身侍女青雁忽然闯了进来,也顾不上暴躁的谢华鸣和被推倒在地的慕侧君,火急火燎的道:「江南派了人来,说要立刻见您。」
「那就快让她进来。」谢华鸣一听江南有人来,连忙道,又瞅了一眼刚刚站起身的慕侧君,把压下去的火气都发泄在了他身上:「还不快滚!」..
慕侧君咬了咬牙,转身出了书房。
没过一会,一高挑魁梧的女人跟在青雁身后进了书房。
她对谢华鸣行了一个不标准的礼:「见过六皇女。」
谢华鸣现在没心情绕弯子,直切正题:「祖母派你来可是有事交代?」
朱晴眼皮垂着,观察了一下谢华鸣的表情:「段家主交代...让我协助六皇女上位。」
谢华鸣一惊,打量了她一眼:「你?」
朱晴压低了声音:「六皇女,段家主手下养了四千多死士,现在有三千人埋伏在京城外。」
谢华鸣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冷汗落了下来:「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怎么进京城?」
「殿下放心,京城人流量大,我们的人又惯会伪装,不需两天,就都能进到京城来。」
谢华鸣手掌蜷缩了一下:「可是光皇宫周边就精兵,三千人也不够用。」
因为宋浔这段时间的冷漠,她几乎已经忘了她的存在。
朱晴闻言似乎笑了一下,只是她的脸刻板严肃,这一下并不明显:「殿下多虑了,人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我们的人可是从生死里厮杀出来的。」
段家养的死士都是强盗出身,而皇家禁卫军却因为缺乏优秀将领逐年衰败,早已不复当年荣光。
「本殿知道了,你容本殿想想。」谢华鸣坐在椅子上,有些六神无主。
朱晴面上没再说什么,对她行了个礼就退下了,心里却是不屑。
这就是大晏的六皇女,胆小如鼠,一点魄力都没有,要不是段家走投无路,怎么也不会把未来压在这种人身上。
谢华鸣在屋子里静坐了一会,突然站起身,疾步推开了门。
守在门外的青雁吓了一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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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车,去荣王府。」
宋浔对于谢华鸣忽然找上门来毫不意外。
几日前她传信给孙鹤让她出手推翻段氏,赶在皇帝死前把段氏逼上绝路,谢华鸣无路可走,只能来找她。
「她现在人呢?」宋浔放下了书,她刚沐浴完,头发还披散着。
「在外面。」冷雨又问:「主子,要不要让她进来?」
「进来干嘛?」宋浔笑了笑:「平白脏了咱家院子。」
冷雨闻言默了一下,没再吱声。
她平日里还算能猜中主子的心思,却也想不通为什么主子对六皇女如此反感。
宋浔却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只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末了,才将它放进了一个锦囊里。
「把这个给她,让她回去吧。」
冷雨领命,捏了锦囊就出去了。
长绪进来的时候和冷雨擦肩而过,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太明白主子到底想做什么。
宋浔见人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消息放出去了?」
「是。」长绪应声。
「属下悄悄递消息给了左相的亲信,中途拐了几个弯,即便左相要查,短时间内也不会查明白。」
宋浔点了点头:「左相什么反应?」
「刚开始没什么反应,只是叫人去查,不过没查出什么。」长绪说到这也暗自松一口气,幸好她做的谨慎:「她刚刚递了信给东一部的将军。」
「东一部。」宋浔暗自念了一声,又道:「把今日六皇女来见我,我递了她锦囊又联系了赵将军的事递给左相。」
长绪闻言有点懵,但还是应下:「是。」
宋浔看着她:「这次要比上次更谨慎,不能让左相发现不对。」
长绪对上宋浔冷凝的眼神,有些喘不过气,她向宋浔行礼:「主子放心!」
宋浔这才收回眼神:「去吧。」
等长绪也退下,书房才陷入一片宁静。
宋浔在这满室寂静里闭了闭眼。
「十年,谢华鸣,你也该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