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宁月晚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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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月晚眼睛垂了垂,没说话。

左倾替他裹好衣服,也没再对他做什么,转身去吩咐清儿。

「先把早膳给他端来,然后去煎药。」

清儿站在门口,一脸犹豫。

见他家公子没什么太大反应,才嘀咕了两声,转身奔着厨房去。

见人走了,左倾才稍稍收心:「你那母亲对你确实不怎么上心。」

从昨天到今天,她说来便来,说走就走,他院子里连个看门的下人都没有。

宁月晚已经自己把外衣穿上,此时正在系衣带,闻言自嘲一笑:「她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处,已经很不错了。」

他把外衣穿好,见左倾还没有走的意思,忍不住催她:「你还不回吗?」

其实左倾待在这也没什么,反正清誉什么的他也不在乎了,宁家也没人关心他,知道他死不了后,也少有人再来他院子里了。

没人关心他屋子里有谁。

可宁月晚就是莫名的心虚。

左倾见他自己把衣服穿好,莫名舒心,这次倒也没再跟他绕弯子:「今早,荣王君派人过来,委托我在这里多照顾你几日。」

其实宁锦安并没有要求她什么,只是派人来问了宁月晚的情况。

但架不住她想留。

反正这人好骗的很。

果然,宁月晚愣了一下:「其实不用......」

「你这次发热的原因还不明,说不定何时又会反复,到那时再去到处请大夫吗?」

「可能....就是沐浴后没擦干头发,染了风寒而已.....」宁月晚小声辩解。jj.br>

「那为什么不把头发擦干?」

「我怎么知道会发热?」宁月晚被问的有点烦了:「只是没有擦干而已,以前也经常这样,也没......」

他话说一半,忽然止了话头。

他倒是忘了,以前,他还健康的很。

左倾仿佛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你那小侍连你头发都擦不干,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住他?」

宁月晚那么好的脾气,头一次有点生气:「你干嘛老抓着清儿不放?」

「谁让你身边就那么一个人。」

「一个人也总比没有强!」他语气冲了点,在左倾看过来的时候又把声音低下去:「你别总说他坏话,他挺好的。」

这么多年来,真心对他的就那么几个而已。

左倾的视线却一直落在他身上。

宁月晚病还没好,脸色还透着股苍白,身形又瘦弱,因为她刚刚几句话才被激出了几分活力。

其实细细算起来,他也不过才二十岁。

左倾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想过再嫁人吗?」

宁月晚本还沉浸在为清儿说话的思绪里,闻言猛然抬头。

「我.....」他有点慌,见左倾没再看他,才强行稳住心神:「没有。」

对于左倾的心思,他多多少少是清楚的。

不是他自作多情,实在是,他这一生中,真心实意关心他、爱护他的人太少了,所以只要有人靠过来,他便能感受到。

他虽和左倾没接触过多久,可昨天那一夜,再明显不过。

左倾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你不是最怕麻烦别人吗?在宁府待一辈子,不怕宁家人嫌弃你?」

宁月晚又不说话了。

他当然怕,先别说嫌弃不嫌弃,宁府能不能一直养着他还不一定。

宁锦安毕竟外嫁了,不可能一直管着娘家事。

早晚有一天,他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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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嫁出去的,运气不好些,可能连侍君都做不了,无名无分的跟着哪个权贵,可能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嫌弃便嫌弃,如果实在容不下我,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吊死就是了。」

宁月晚嘴角扯出一抹笑,像是自嘲。

「如果实在无处可去,还不如嫁给我。」

左倾语气平淡,丝毫没觉得她这话有什么不对。

可宁月晚又被吓到了。

这次半天没缓过劲来。

他双眼瞪圆,一脸不知所措的望着她,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左倾见状笑了一下:「逗你的,不过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反正我原本也没打算成家,你嫁给我,我还能看顾着你点,总好过你那不靠谱的小侍。」

「他只是偶尔有点粗心。」宁月晚下意识的维护。

左倾却没在意:「把手伸出来,我替你诊下脉。」

宁月晚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把手伸了出去。

他手腕极细,几乎一掐就断。

左倾动作都忍不住放轻了些。

良久,她收回手,心思有些沉重。

宁月晚还立在她旁边,一动不动,格外乖巧。

「你当初捡回一条命,却没养好,身子亏空的厉害,一到天冷的时候就容易出问题,要慢慢调养。」

「....我知道。」宁月晚小声:「这些话你说过。」

「可你没往心里去。」左倾有些头疼。

「除了昨晚发热,这几天还有哪不舒服吗?」

宁月晚纠结了一下:「偶尔会有点头疼。」

「还有吗?」

「吃不下东西,有时会腹痛。」

「......还有?」

「一到阴雨天,膝盖和腰会疼。」

看着左倾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宁月晚适时的没再说下去:「没了。」

「就这些。」他格外真诚:「除了这些小毛病,我还挺好的。」

左倾意识到自己现在脸色不太好看,恐怕把人吓坏了,面上缓和几分。

「是,都是些小毛病,以后慢慢养,总会好些。」

「但是你这种情况,除了嫁我,将来不论是留在宁府还是嫁给别人,都别想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