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天光灿烂,微风。
今日是香水上市售卖的日子,第一批香水产量并不是很多,还是主打物以稀为贵,香水特供给那些王公贵族,门阀世家。
陈朝没有管这些事情,售卖香水的相关工作主要还是交给秦相如来做,但他终归是一部尚书,管着全国钱粮,户部的事情又堆积如山,他也抽不出空,所以香水这事落在国舅慕容庭身上。
跟在秦相如身边学习这么久。
这位爷已经可以独挡一面,至少大家对他的风评,不再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酒肉公子,而是京城炙手可热的生意人!
香水卖的好不好,估计晚上才会传来信。
今天陈朝还是照例陪二女在府,至于上朝?陈朝想起来才会去瞅一眼。
目前朝廷也没什么大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楚国方面谈判,陈朝提出让楚国那边嫁过来几位公主,楚国使臣这几日传信回国,正在等楚皇那边的消息。
看情况,有戏!
“站好,别乱动!”
“哦。”
宁白芷撅着小嘴,脑袋上顶着一本书,两侧肩膀上各放着一碗水,正在练习站立的仪态。
宋清婉在旁拿着藤条鞭子看着,充当恶毒的教习嬷嬷。
宁白芷站的累了,双腿酸痛,苦不堪言,就会向陈朝投去求助的目光。
以前陈朝自然不忍心,会上前和宋清婉搭话茬,让宁白芷有时间歇息一下。.
可是自从陈朝那晚听完宋清婉那席话后,就没再帮过忙。
宁白芷这几天恨的再也不找陈朝下棋了。
喝了一盏茶,陈朝提笔在纸上写字,是关于香皂的制作过程。
宋清婉好奇地看了过来,想瞧瞧纸上都写了什么。
陈朝一笑,“香皂,也是赚钱的玩意儿。”
宋清婉勾起小指挠挠眉头,看着陈朝不解道:“为何相爷偏爱这生意一道?”
不管是酒,还是香水,亦或者现在的香皂。
都和赚钱有关。
可相爷明明是一朝宰相。
怎么就不做正事呢?
宋清婉心里很奇怪。
陈朝放下笔,笑着说道:“不知夫人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什么意思?”
陈朝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解释道:“简单来说,大纪这个国家想要复兴,必须从搞经济开始,当普通百姓每天还在为吃喝发愁时,谈其他方面将毫无作用,只有经济基础稳固了,百姓生活水平上去,其他方面,比如教育、文化、军事水平才会上去,国力才会一步步增强。”
宋清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都说寒门难出贵子。
为什么寒门难说贵子?
因为贫寒家庭的学子,每日要为吃喝发愁,哪里会将精力全部投入到读书中去?
而那些有钱的家庭就不一样,不会为了吃喝发愁,上的是私塾,聘请明师指导,读起书来自然事半功倍。
起点不一样,办成事的容易程度也不一样。
大纪想要复兴,想要云州之事不再上演,必须大力发展经济,让百姓有钱,让国库充盈。
当然,这只是陈朝以宰相之位,偏爱生意的一个原因。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可能是陈朝上辈带来的影响。
陈朝上辈子是上市公司老总,所以现在无论身在何处总想着要赚钱,情不自禁地就想去赚钱。
这似乎成为一种习惯,一种使命。
……
……
今天香水开售。
还是老样子,和当初南山纯酿开售的方式一模一样,在京城各处热闹的大街上设置拍卖台。
哪家出的价高就卖给哪家。
一辆马车,数名护卫停在街边,远远地看着那处热闹的拍卖现场。
杨家长子杨宗鸿掀开车帘,往外瞅了一眼,见人群聚集一家比一家出的价高,一时间牙齿咬的咯吱直响。
车厢里,依偎在杨宗鸿怀里的花娘陪笑,“公子不必恼怒,香水翻不了天,论起制香,公子家里的制香水平在大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杨家以香料起家,是这一行当的领头羊。
虽然目前还弄不清楚香水是怎么做出来的,但涉及制香一类杨家还没输过。
杨宗鸿捏了花魁脸蛋一下,吩咐车外的护卫:“去,不论花多少钱,去买几瓶回来。”
“喏。”
不多时,出去买香水的护卫捧着几个锦匣回来了。
他说道:“大少爷,目前香水只有三种味道,每一种味道小人都买了一瓶,您瞧瞧。”
杨宗鸿探出一只手,随口问道:“价几何?”
护卫将锦匣小心翼翼地放在杨宗鸿掌心,实话实说:“禀大少爷,每瓶折价在一百五十两左右。”
“哦,才一百五十……什么!!!一百五十两一瓶!他们怎么不去抢呢!”杨宗鸿手一抖,差点没拿稳锦匣。
车厢里,杨宗鸿反应极大,把身边的花娘吓了一大跳。
打开锦匣,面对三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瓶子,里面装的香水,充其量只有两个小酒杯的容量。
杨宗鸿有些肉疼。
虽然他不在乎钱,他杨家有的是钱。
可这么一丁点香水,一瓶卖一百五十两!
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对方还要不要脸了?
生意是这么做的?
花娘此刻已经打开了瓶子,放在鼻尖轻嗅一口,一股沁人心脾的玫瑰香味扑鼻而来。
花娘眼前一亮。
“好香,大少爷你闻闻。”
瓶口打开的时候,杨宗鸿就已经闻到了味道。
不同于花娘眼前一亮,他则是瞪大眼珠子,不可置信。
这什么玩意儿?!
怎么能这么香?
同时,一股危机感瞬间笼罩全身,若叫此香水在京城流传开来,杨家的香料生意可就遇见真正的对手了。
旋即,杨宗鸿脸色一变,吩咐道:“立刻回府!”
他要回府找父亲禀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