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有些不好弄了。
怕把自己心思说出来，沈丫头不同意。
李赤脚沉默：“……”
沈月静看着李赤脚沉默，不作声。
半晌后。
李赤脚又犹豫出声，“这个……”
沈月一眼看穿李赤脚心思。
她直接问，“想留着？”
李赤脚犹豫了片刻。
他深吸了一口气，“沈丫头，老夫就实话跟你说了吧。
制作这封喉出来那人早些年就已经死了，封喉这毒也在大晋境内完全消失。”
“这样跟你说吧，意思是都消失的毒药又重新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沈月点了点头，“嗯。”
她瞧着李赤脚，又把话给绕了回去，“意思你想留下来？”
李赤脚涨红了脸，避开沈月视线，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额……对。”
沈月问：“你认识制出这毒的人？”
李赤脚面色微变，不假思索，“不认识。”
沈月眉尾上挑，看向李赤脚的目光耐人寻味。
不认识反应还这么大？
李赤脚反应过来，也意识到他的反应有些过大了。
嗯。
为了不让沈月起疑心。
他连忙又换了一套措辞，“沈丫头，你自己想想，我李赤脚就是一个小村子里面的小大夫，怎么会认识这种……”
跟她打太极？
沈月再次打断李赤脚话，“既然是村里小大夫，你是怎么知道它是三毒之尾的毒？”
李赤脚被问住：“……”
他心里发慌。
完了。
他没想到这一点。
沈月继续说着，“据我所知，就村里大夫治个头痛脑热，号号脉，就算不错了，能解毒的大夫根本不会呆在村里。”
“即便是解毒，那也是常见毒。”
“封喉既是人制作出来的，定然罕见，罕见的毒寻常大夫能见到？”
李赤脚：“……”
在沈月目光注视下。
李赤脚硬着头皮，开始睁眼说瞎话，“能见到啊。”
“沈丫头，你看老夫我不就见着？”
沈月盯着李赤脚看了三息。
她朝后看了眼剪秋，并向剪秋递去一眼神，“剪秋。”
剪秋意会，脚下一动。
李赤脚不明白沈月突然唤剪秋做什么。
他：“？”
正疑惑着。
李赤脚感觉眼前一晃。
下一刻剪秋出现在桌子面前，抽出长剑。
长剑作势朝桌上“封喉”挑去。
李赤脚双眼瞪大，“哎哎哎！”
他出声阻止，“别动！”
“别动！”
沈月淡淡道，“想留下这封喉，就老实回答。”
李赤脚：“……”
他一脸无奈看着沈月，“不是，沈丫头，你这何必呢？”
“没办法。”沈月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谁让你们一个都比一个藏得深。”
李赤脚心里咯噔了下，“……”
沈月：“一开始以为你们就是普通村民，后面才知道，你们个个都在扮猪吃虎？”
李赤脚：“……”
“哎哟。”李赤脚立马叫冤，“沈丫头没有啊！我一个糟老头子，哪儿有扮猪吃虎的本事？”
“还是沈丫头您厉害，您看一路过来，带着我们是不是，我们这群人要不是沈丫头您，早就死在逃荒路上了。”
听着李赤脚那拍马屁的话。
沈月无情唤了声，“剪秋。”
剪秋手中长剑距离“封喉”又近了些。
李赤脚又嚷嚷起来，“哎哎哎哎哎！”
无奈之下。
李赤脚道，“我说！我说！”
“我说还不行吗？”
沈月：“嗯。”
李赤脚无奈承认，“的确是认识。”
回答在沈月的预料之中，面色没任何变化。
“但……”李赤脚偷瞥了沈月眼，“不熟。”
“就那种碰过几面，你知道我名字，我知道你名字那种，有点像点头之交。”
“对。”李赤脚自言自语重复，“点头之交。”
沈月问，“他怎么死的。”
李赤脚垂眸苦笑，“他一个玩毒的，沈丫头你说他是怎么死的？自己把自己给毒死的呗。”
“死的时候没人知道，还是死对头找上门去，才发现人死了。”
“发现的时候人都生蛆了。”
知秋，剪秋：“……”
这个结局也在沈月的猜想之中。
“嗯。”沈月收回视线，“你留着，收拾好。”
剪秋闻言，收回手中长剑，脚下一动，返回到沈月身后。
得了同意。
李赤脚心花怒放，“沈丫头，你放心，老夫保证收拾得好好的。”
“嗯。”
沈月扫了一眼地上，“你可以去李木匠那边走一趟，让他给你打些柜子。”..
“他那边现在人手应该够了。”
李赤脚没明白沈月话里意思，“打柜子干啥啊？”
“沈丫头你又不是没瞧见，老夫这里都是药材，又去搬几个柜子过来，那不是占地方吗？”
沈月：“……”
她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李赤脚：“？”
他一头雾水，“话还没说完咋就走了？”
知秋忍不住出声解释，“李大夫，有没有一种可能。
沈爷说的搬柜子过来是让您把摆在地上的这些药材给装进柜子里面去？”
李赤脚反应过来，“噫？”
“你这丫头说的话有点道理。”
“晚点老夫去找李木匠。”
“嗯。”
……
……
周清住处。
周清还躺在床上。
杨杏花手里端着汤碗，站在门口处，迟迟没进屋。
周清死死盯着门口杨杏花，“你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
杨杏花愣了下道，“你不是嫌弃我先前喂你的粥太烫了？我站在这门口，等风把粥吹凉了再进去喂你。”
周清胸口一暖，“门口的风能把粥吹凉，也能把你给吹冷。”
“你进来，坐在我床边，用嘴吹不就行了。”
“不用。”杨杏花拒绝，“我就站在这儿吹。”
自己建议被拒绝。
周清心中窜上一股怒火。
他生气道，“行！我现在躺床上是管不了你，等我身上伤好了，我看你怎么跟我横！”
“你想去报信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我告诉你，你最好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要是胆敢跟沈月他们告状，后果自负。”
杨杏花笑了起来，“我都都被糟蹋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后果？”
周清阴测测声音响起，“你别忘了，你家里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