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快是每年都得准备的。
所以窖子大,这会子冰块挪出来许多,成箱的海鲜压在最里边。
来回的小厮恭恭敬敬的和沈汉打招呼。.
他点点头,只吩咐小心些。
离喜宴还有几天,厨子是谢言川找的。
就是旺苍县本地人,再加上军营的厨子,足够了。
至于地点也方便,军营打靶的沙场闲着也是闲着,到时候提前把桌子搬过去就行。
没在这耽误多久。
主要是沈汉一直扭捏着自己衣服上的口子,谢言川下午不回军营。
沈老二有眼力劲的说自己先回去。
中午在旺苍县里的小馆子里吃的,整体不大,里边也就两三张桌子。
绑着小辫子的娃娃只穿了条裤衩,手里摇着蒲扇,就这还热的一脑门的汗。
「娘,我想吃冰。」
烟火缭绕的女人面色被晒的黢黑,在炒菜声里大声斥责一句。
「去去去,吃什么冰,嫌热去河里泡会。」
小孩当真从椅子上跳下来,一边答应一边往外跑。
吃饭的桌子下边都有冰块,沈漾虽然也觉着热,好在还能忍受,她满脸惊讶。
「这么小的娃娃,去河边不危险吗。」
当初她第一次救李前,就是因为他不听话,偷偷跑去河里游泳。
谢言川递给沈漾一双筷子,上菜的老板娘拿围裙擦了擦手,「害,姑娘不是咱本地人吧。」
沈漾抿着嘴,点点头。
汗水掉在地上,「小娃都是从小在河里长大的,比在家里都熟,没啥危险的。」
「你们的菜还在锅里,马上就好。」
她匆匆招呼下一桌,上来的辣炒肥肠。
沈漾不爱吃内脏,但这盘子辣椒青翠欲滴,看着还挺有食欲。
她试探性的往嘴里塞了一块,肥肠洗的干净,只有肉香和软糯的口感。
沈漾眼前一亮,「好吃哎。」
老板娘端着一盘子炸虫,对于沈漾的夸赞,她似乎习以为常。
「姑娘,咱家别看地方小,这手艺在整个旺苍县也是响当当的。」
「这盘百花齐放,你尝尝,保证你下次还想这一口。」
一盘子虫叫百花齐放,沈漾的味蕾已经被征服,她也没客气。
谢言川笑眯眯的,虫子炸的酥脆,吃不出里边内脏的味道。
沈漾眼睛亮晶晶的,所有的表情都在脸上,老板娘被逗的直笑。
「这位公子也尝尝……,哟,谢将军。」
馆子的老板就是谢言川暖这次找的厨子。
他和老板娘也认识,「老板娘,今个带夫人来尝尝。」
沈漾第一次从谢言川嘴里听到夫人二字,许是因为熟悉,成亲之后。
她和谢言川的相处同往前并无不同。
老板娘咧着嘴,「原来这便是将军夫人,我就说么,这旺苍县哪里来的俊俏小娘子。」
「谢将军和夫人先坐着,我这就叫老查多做几个菜。」
她急匆匆的离开。
沈漾刚想说不用,就她和谢言川两个人,吃不完浪费。
谢言川捏了下她的手,「尝尝吧,老查的手艺很不错,吃不完带回去喂猫。」
艳娘的客栈后院,偶尔会来几只流浪猫。
有他这话,沈漾便也不推辞。
老查擅长炒菜,边关湿热,是以菜味极辣,正好合沈漾的胃口。
她双唇辣的通红。
茶水温热,小姑
娘脑门很快出了一层薄汗。
饭馆里的客人三三两两的离开。
老板娘腾出空,坐在沈漾旁边的桌子,「将军夫人,你吃着咋样。」
削瘦的男人从厨房出来,汗水打湿后背,留下一层层盐碱。
他眯着眼睛,沉默的冲着谢言川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沈漾拿手扇风,还没忘夸张,「超————极无敌好吃的。」
「那就是老查吗。」
老板娘笑笑,「老查听不见,也不会说话,是俺家男人。」
但有一手好手艺。
身体的缺陷谁都没有办法,沈漾伸出手指,冲着老查比出一个大拇指。
虽然看不懂什么意思。
但老查还是笑笑,那张黝黑的被油烟熏黄的脸上带着温和。
老板娘给他比划了个手势,老查点点头。
老板娘这才笑,「将军夫人,他跟你说谢谢呢。」
沈漾受宠若惊,「是我要跟老板娘说谢谢才对,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呢。」
说到这个,老板娘就不客气了。
「那有啥麻烦的,反正都是挣银子。」
她顿了顿,再次确认,「是给银子的吧,将军夫人。」
沈漾重重点头,「给的给的,您定价,多少都行。」
小姑娘一开口又软又甜,老板娘感慨一声,「京城里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我家小子长大能娶个夫人这样的姑娘,我从现在就开始烧高香。」
从饭馆里出来。
先前的皮小子还没回来,老查去找了。
手里拎着剩菜,说是剩菜,很多沈漾都没动,或者只吃了一两口。
因为实在太多了。
谢言川平常住在军营,艳娘的客栈在沈漾走后,也用来营业。
若是沈漾经常过来。
没个宅子总是不方便,谢言川在琢磨买宅子的事。
武都一脸着急,余光瞥见沈漾,他跟找到救命稻草似的。
「沈姑娘,你可回来了。」
武都深航还有两个没拍掉的白色手印,沈漾奇怪,「武都头,怎么了。」
武都吞吞吐吐,犹豫片刻才低下头,「红衣和艳娘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这种盛况自己怎么没来及亲眼看到。
沈漾拎起裙子,立刻往屋里跑,「为什么打起来,怎么打的,谁赢了。」
红衣和艳娘都有武功傍身,两个人也不是不分轻重的。
沈漾倒是没多担心。
武都跟在她后边,「上午的时候,我跟红衣商量中秋月饼的事,艳娘正好也在旁边。」
「她插了一嘴说自己爱吃五仁的,我觉着不回话不太好,跟艳娘聊了几句。」
走的太急,武都喘着粗气。
「我不知道红衣为什么有点生气,就说我爹娘也爱吃五仁的,等今年给爹娘买的时候,顺便给艳娘带点。」
「艳娘跟我道谢,红衣要回屋,艳娘说了句就这点气量,心眼子比针尖还小。」
「然后她俩就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