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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原本一片阴森的树林中传来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哀嚎不断，一时竟是比这幽暗的环境还要渗人。
天上阴云一片，偶尔冷风吹过，树影摇曳，如鬼魅般无声的侵蚀着人的内心。
地上七七八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鲜血沿着地上的沟壑缓缓流淌而出。
而朝西一路望去，竟是淌出了一条血路。
两队人马相互纠缠，穿着常服的那边明显落了下风，无一人身上是没有伤口的，看他们的样子与地上没了气息的人是一伙的。
在他们一丈远的位置，一个身强体壮的刀疤男正跟一个身穿玄色劲装戴着面罩，看不清长相的人交锋着。
「你我不过都是宁王的一条狗而已，何必做得这么绝情，此番只要你放过我，曹磊感恩戴德。」
刀疤男用尽全身的力气躲开对方挥来的利剑，朝一旁滚去，但是却依然被剑气所伤，身上这么随意一看，伤口深可入骨，竟然没有一块好肉。
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因为疼的龇牙咧嘴，整张脸看起来更是狰狞。
希望对方能够放自己一马，看在曾经一起共事的份上。
黑衣人没有回答，足尖轻点，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已经闪到了他身前。
刀疤男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既然躲不过，那就拼了，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操起手边的长刀，用了十成的内力，飞跃而起朝黑衣人砍去，手腕处微微颤抖着，青筋恐怖的鼓起。
本就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垂死之前的挣扎而已。
眼看刀锋就要削向黑衣人的颈部时，对方右手轻抬，剑身竟如一条有意识的长蛇一般，倏地一下绕住他的刀。
用力的一扯，那刀疤男只觉得心口处一阵痛楚，拧眉低头看去，一把长剑就这么直直的穿过他的胸口处，从后背穿出。
竟是一箭穿心。
「咳咳咳......」鲜血从嘴里不断喷涌而出，刀疤男缓缓跪在了地上，忍不住看向身前的人：「你...我如此卖命....也不过是颗棋子呃...」
还未说完，黑衣人就将剑拔了出来，刀疤男的头缓缓垂下，口中的鲜血混着口水连成一条直线滴落在地上。
断气了。
见刀疤男已死，原本还在抵抗的人缓缓向后退去，做出抵挡的姿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毫发无损的一群黑衣暗卫。
等黑衣人走过去，为首的暗卫才转身鞠了一躬，眼睛始终不敢抬起：「大人，曹磊已死，这些人当如何处置？」
冷冽的双眸朝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扫了一眼，随后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像是对待几只蝼蚁一般轻易：「背主者，杀无赦。」
一句话，就定了剩余十几个人的生死。
「是。」
身后的惨叫声不断，黑衣人就这么踩着血路走了，偶尔还发出一阵水声，可这天却是一滴雨也没有下过的。
***
宁王府的书房里，盛启元坐在案几后，一脸严肃的看着站在面前样貌倾城的少女，不笑的时候周身的气场更甚。
隐隐居然已经有了帝王之相。
「谁允许你去的？」
他一个不注意，人就跑了。
同样面无表情的少女就这么和他对视，随后低垂下眼眸看着案几上摆放的宣纸，竟是半分也没有对当朝宁王的惧意。
被这样问时，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十分理所当然：「我自己。」
「......」
盛启元只觉得一口气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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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闷在胸口的位置，想发泄又没处发泄，要咽下他又实在是生气。
哪个主子像他这样憋屈，就差把面前的人供起来了，偏偏人家不需要。
瞄了眼她还带着血迹的额角，勉强压下心口的郁气，拧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可有受伤？」
玄衣少女摇头。
盛启元本来已经稍稍散了些的怒气，看到她这个样子又蹭的一下冒上来，从位置上起身。
「本王有没有跟你说过，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去做这些事情。」
「......」
依然面无表情，甚至连要回答的意思都没有。
每一次都是这样，不想回答的时候就是沉默，他还一点办法没有。要是其他人，早就被他拖出去处罚了。
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谁像她这么大胆，嘴里主子主子的喊，行为上倒是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说不许，她就偏要。
在人前一向冷静自持的宁王殿下，一改往日的形象气急败坏的在少女的身边转悠了两圈，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气得冒烟了。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你是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整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说完后又转身回了椅子上，瞪着油盐不进的人一眼。
「别家的女孩子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或是诗词歌赋，你呢，整天舞刀弄枪的。」
「嫁不出去，我可不养你。」
一直没有动静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只是说出来的话能给他气晕过去：「可以不用主子养。」
「段灵汐！！！」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了半晌，最后还是盛启元拜了下风，怕她再待下去，自己当场就能吐血，朝人挥了挥手：「快出去快出去，看到你我都能少活几年。」
绝美的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来。
只是在灵汐就要跨出门时，又出声提醒：「要是受伤了，记得让暗九给你看看。」
他实在是拿她这样的性格没有办法，也只能平时多多看着她一些。
「是。」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盛启元无奈的摇头，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得到他的区别对待，就这丫头，完全就是一根死脑筋，怎么劝都不听。
灵汐从书房出来以后就朝自己的院落走去，一路上的丫鬟小厮看到她，都纷纷停下身来行礼：「大人。」
等她过去以后，才起身走开。
一到原身的钟雨阁，灵汐一关上门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扑到了床上，脸颊在上好的绸缎上轻轻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