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正想上前,一股冲劲袭来,眼前的一切都消散了个干净。
她也从梦境中脱离出来,本来牵着她的那只手松开,拥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大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别害怕。”
裴义明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往前倾了倾,等坐正后趁着红灯的时间扭过头看向他们:“刚刚有只小狗窜过去了,你们没事吧?”
想到刚刚的情况,他到现在心脏都还砰砰砰的跳,要是没仔细观察,一条可爱的生命就要断送在他这里了。
徐官衡闭着眼睛把怀里的人搂紧了些,缓缓睁开眼睛打量了他一眼,确保他完好无损又重新闭上眼:“没事。”
车子重新上路,灵汐抬起头,看到的是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连下颚线都完美的不行,脑海中刚刚梦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漫长的岁月里,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铭记与回忆的,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
但是那时候的情形她却始终记得很清楚。
人间帝王贪恋永生,残暴不仁,听信谗言集万个阴时阴月阴年出生之人的心头血,便可长生不老,为此丧生的百姓多不胜数,民不聊生。
天怒人怨之下,降了近两个月的暴雪,连向来四季如春的宛城都如同是极寒之地,天降惩罚,帝王惶恐,国库大开,百姓尚可勉强度日,那些还未化形的灵物却硬生生损了大半。
每日向她祈求帮助的生灵越来越多,于心不忍之下,她便用灵力在雪海中开凿出一片小天地来,至于能不能生存下去就只能看它们自己的造化了。
惩罚已下,暴雪不停,却始终能够绕过灵汐划分出来的地界。
那时候君陌早已经成年,见她整日往外跑,这才说了那句话。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人类的力量单薄,自己都不能够保全,又怎么能够替她分担。
她也只当他想要报答自己的恩情,何况那时候他早有了生存的能力,她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只是现在看来,他的身份本就不像表面上看得那样简单。
灵汐伸出手搂住身边人的腰,整个人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原本已经停下来的手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拍。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从停车场出来,灵汐全程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参与到舅甥俩的话题当中去。
直到脸颊两边被轻轻捏了捏,才回过神来,裴义明应该已经进去了,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徐官衡垂眸看着身前的小姑娘,见她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翻过手背在她的脸上蹭了蹭:“在想什么?一路都心不在焉的。”
灵汐拉过他的手握在手心里,踮起脚尖在他淡粉色的唇上吧唧了一口:“想你呀,想我的徐警官怎么会这么帅。”
一双水眸弯成了月牙儿,被她这样看着,好似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徐官衡抿了抿唇,也没有说相信不相信,垂眸看着她半晌,微微倾过身把人拥进怀里,像哄小朋友一般左右晃了晃。M..
薄唇在她的耳侧贴了贴,轻声说道:“今天有没有被吓到?不要害怕,有徐警官在。”
虽然小姑娘再三确认自己并没有被吓到,但是他却始终不太放心,害怕她有什么不好的情绪独自憋在心里,只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
灵汐知道肯定是刚刚自己走神又让他误会了,双臂环过他的脖颈,没有半点不耐烦:“好,有徐警官在,我不害怕的。”
本来以为这个话题会就此结束了,谁知耳旁突然传来一道轻笑,男人的语气宠溺中带着调侃:“实在害怕的话,徐警官也可以破例提供哄睡服务的。”
灵汐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一丝笑意从中倾泻而出。
趁人不注意,蹲下身从他的臂弯中逃了出来:“徐警官最近太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人反应,输入指纹密码就窜了进去,关上时还透过门缝挥了挥手:“晚安。”
“砰”的一声门就这么给关上了。
徐官衡眨了眨眼,随后低头轻笑出声,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宠溺。
小姑娘真是哪哪都可爱的不行,哪哪都符合他的心意。
灵汐回到客厅,整个人靠在沙发靠背上,目光直视着房顶上的吊灯。
直到有一丝酸痛后,才闭上眼睛缓解,只是脑海里却始终环绕着梦里发生的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梦,无论是他们分开以后,还是在小世界里重逢,以前的记忆从来没有出现过梦里。
只能说碎片的杀伤力太大了,一句关心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想到这里,灵汐往空间里扫了一眼。
肉包正坐在空间里给自己梳身上的毛毛,突然就见宿主搁置了很久的恋爱手册被翻了出来,晃晃悠悠地飘到了虚空当中。
然后上面开始记录第三条内容:做事情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让崽崽担心。
[……]
它真是不管怎么看,都无法适应宿主对自家主人的这个称呼,崽崽跟它主人高大威严的身份完全就是不搭边。
只是看着那两个字到最后都没有消失,它选择了沉默。
好吧,主人他似乎还挺喜欢的。
肉包从空间里出来,因为身高不够,模拟着灵汐的姿势也只能仰躺在沙发上。
两只小脚来回晃了晃:[宿主,怎么突然想起来写恋爱手册?]
它都快忘记还有这个东西了,每一次出现都挺突然的,难道是有什么它不知道的约定。
这么想着,它又爬起来,满脸好奇得等着灵汐的答案。
灵汐像是没有听到它的问题般,就这么闭着眼睛靠了一会儿。
就在肉包想要再问一次时,在灯光下犹如撒些金粉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睁开睨了它一眼,有些无辜和认真:[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搞了这个东西就写了。]
想起来就记录一下,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听到八卦的肉包又重新倒回了沙发上。
是它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