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过是侧妃。
所幸她没有答应,否则才是真的蠢到家了。
她竟然觉得墨廷渊对她是认真的。
安栩眼眶微红,将满心的不甘压下来,强撑镇定:“殿下为了臣女自断手筋,甚至不惜将解药藏在伤口里,这些事,臣女都会铭记于心,若殿下有需要,臣女定当涌泉相报。”
闻言,墨廷渊不屑道:“不必感激,本宫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引诱柳寒城说出真相罢了,你无需自作多情。”
他虽然这么说,可当时柳寒城以安栩的性命要挟他才会自断手筋,这是事实。
否则,他完全可以凭借实力拿下柳寒城,再想办法逼他说出真相。
安栩自然也知道,可听到他的话,仍是忍不住难受。
这样也好,彻底断了彼此的念想,也省得以后纠缠不清。
想到这里,她叩首谢恩:“不管如何,臣女都要感激殿下救命之恩,时辰不早了,殿下好好休息,臣女告退。”
说完,不等墨廷渊开口,便急忙起身往外走去。
看着她背影匆匆离开,墨廷渊想要挽留,却如鲠在喉,眼睁睁看着她关上房门,将彼此彻底隔开,仿佛是她刚才的话,与他划清了界限。
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懊恼而愤怒,可是他不后悔。
即便安栩不打算嫁给他又如何,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叹了口气,墨廷渊满是疲惫地闭上了双眼,不愿意再去纠结这些儿女情长带来的烦恼。
罢了,感情之事,你若无情我便休,哪里用得着纠缠呢?
……
安栩回到房间,靠在门上才终于喘过气来,捂着压抑的胸口,无助地蹲坐在了地上。
她双目无神地望着前面,瞳孔一片空洞,大脑也是漆黑一团,什么都思绪都停顿下来,仿佛是电脑突然死机了一样。
好一会儿,安栩才回过神来,缓缓放下了捂着胸口的手。
刚在这里,貌似有一丝丝的抽痛,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快到让她几乎可以忽略。
“侧妃……”她忽然扬唇笑了笑,似自嘲一般喃喃自语,”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啊安栩,本以为拒绝的是太子妃,没想到只是个妾。”
“算了,这样更好,也省得遗憾,省得不甘,以后再也不想婚事了,这个朝代的男人还不都是一个德行……”
说着说着,她又苦笑连连,双手抱着膝盖靠在门上,心情很是凝重。
但她知道,难过也只是一会儿,第二天依然要热血沸腾、积极阳光,因为她还要继续自己的新人生!
……
三日后,墨廷渊的手恢复的很好,所以一行人便决定启程返京,只让桑御留了下来。
表面上是负责监督江州新到任的知府落实赈灾济贫一事,实则还要暗中帮安栩查找身世之谜。
官道。
来的时候是微服私访,回去的时候也不能太过招摇,何况人证已经悄悄押送回京,他们更要小心谨慎,以免幕后之人狗急跳墙派人暗杀他们。
一旦墨廷渊死了,那些人证物证也就不重要了。
李媛霜不肯说出账册的下落,非要等到了京城才会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无奈之下,安栩和墨廷渊只能带着她一起上路,还要看在身边随时保护着,以免出意外。
木槿和无情负责驾车,而马车内,墨廷渊坐在中间,安栩和李媛霜左右相伴。
自从那日墨廷渊求婚被安栩拒绝,两人又说了许多伤害彼此的话。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极为微妙,所以马车里的气氛即尴尬又冷清。
李媛霜从小饱读诗书,也有些聪明伶俐,虽然不肯相信安栩和墨廷渊之间有感情,但也知道气氛不容乐观。
她主动提起诗经,向墨廷渊讨教,得了回复就更兴奋,人也坐的更近了一些。
“殿下,臣女父亲生前最喜欢您以前在边境时写下的燕关,颇有英雄豪迈的气概,臣女每每细品,都能感受到您内心深处,对家国天下的责任感和慷慨大义!”
听着她这番花里胡哨的彩虹屁,安栩忍不住悄悄翻了一记白眼,不屑地撇撇嘴。
谁料这表情却刚好被墨廷渊捕捉到,连忙心虚地低下头去,玩着手指,默默当一枚小透明。
墨廷渊看在眼里,不悦在心里。
李媛霜才是正常女人对他的态度,而安栩,就是个奇葩的贱骨头。
他想杀了她的时候,她满嘴爱慕之言。
可他想要娶她时,反而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谎言。
墨廷渊不理解,自己的男性魅力出现了问题,还是安栩真是个油盐不进的蠢女人?
难道她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才会拒绝?
想到这里,他带着狐疑看过去。
李媛霜发现墨廷渊的眼神一直凝结在安栩的身上,顿时觉得不爽。
眼珠一转,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些提前准备的果子,双手捧着递过去。
并且还露出一枚自认为最甜美可人的笑容,语气温柔娇气地说:“殿下,臣女刚才出发的时候专门带了些果子给您解渴,您的手不方便,臣女喂您好不好?”
闻言,低着头玩手指的安栩突然抬眼看过去,被墨廷渊的视线撞个正着,于是又赶紧扭到一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墨廷渊嘴角若隐若现一抹邪笑,而后故意开口:“好,有劳你了,媛霜。”
这称呼,未见有些亲近过头了!
安栩的手指紧紧抠在一起,嘴角微撇着,眼底闪过不爽之色,可还是故作镇定冷淡的忍耐着,只当自己听不见,努力想一些别的事来分散注意力。
可李媛霜却险些激动得晕过去。
她刚才没听错吧!
墨廷渊竟然唤她媛霜?
这一刻,无数的喜悦和幸福感扑面而来将她包围,羞涩而开心地露出笑容,伸手捏起一个果子送到了墨廷渊的嘴边。
安栩虽然没有看,可耳朵却异常敏感,几乎连墨廷渊牙齿碰到水果的声音都觉得无比刺耳。
这该死的男人,还以为他跟陆景琛不一样,如今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什么不近女色,什么冷傲矜贵,都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