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吧,木槿求求你了,你若不醒过来,奴婢便是要跟着您一起死!”
桑御眼眶微红,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泪水,他转身低下头,悄悄擦拭着泪水。
陆景琛看着静静躺在床上,仿佛已经是一具尸体的安栩,心底的愧疚仿佛洪水般泛滥着。
他抬脚艰难地走到床边坐下,满眼痛意难平,开口说道:“安栩,若是我对你再好一些,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事,你也不会受伤,是我自私,不肯听父王的话,一次次的伤害你,纵容白芯柔羞辱你,才把你越推越远,可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要你肯醒过来,我愿意为此赎罪,从此后加倍的补偿你,好不好?只求你不要再睡下去了……”
他曾经厌恶她到极致,恨不得她立刻去死,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心底的厌恶不见了,反而充满了悔恨。
墨廷渊不愿听到他的话,上去将他推开,重新抢回了床边的位置,满眼痛恨地喝道:“一定是栩栩不愿意看到此人,无情,把镇南王即刻请出去!”
“是!”无情拱手,上前说道,“王爷,殿下让您离开。”
陆景琛并未生气,满心只惦记着安栩,他不愿走,眼神依依不舍地望着床沿,可是却被无情挡住了视线。
“王爷,殿下说了,郡主不愿见你。”无情严肃地说道。
“不愿见我……”陆景琛心被刺痛,可何尝不知他说的是事实。
安栩恨他,不想再看见他,否则也不会在大婚之日无视他的挽留头也不回地跟着墨廷渊离开。
他曾有机会与她相爱,可最终全被自己一手摧毁!
想到这里,陆景琛落寞至深,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无情推着往外走去。
守在门口的青屿见自家王爷被无情推出来,上前便将其护在身后,满眼皆备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感动我家王爷!”
无情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满眼鄙夷:“我乃奉命行事,若有得罪……你又能奈我何?”
说完,冷哼一声转而进了屋子,还故意“砰”地一声使劲地关上了房门。
也正因这一下,床上的人仿佛是受到了惊吓,整个身体突然一阵轻颤,手指竟然动了动。
墨廷渊抱着她正伤心欲绝,感觉到她这样微弱的反应,立刻反应过来,满眼惊讶。
“栩栩!栩栩你是不是醒了?栩栩你别装了,不要再玩了,快睁开眼别让我担心好不好?”他急忙轻轻晃着她,如死灰的眼底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木槿和桑御也都仔细盯着安栩,生怕错过任何细枝末节。
只见前一秒还陷入昏迷的人,终于在三人的瞩目下颤抖着睫毛缓缓抬起了眼皮,视线一点点聚焦,终于由模糊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她虚弱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但因口干舌燥,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说,“渴……”
“渴?水!水,木槿快一点!”墨廷渊兴奋大叫。
木槿喜极而泣,顾不上太多,急匆匆地跑去倒水,手指颤抖着险些把杯子摔了。
安栩终于喝了一口温水,整个人仿佛都活了过来,只是心口处疼痛难忍,甚至呼吸困难。
“我心疼……”她皱着眉头,气若游丝地说。
墨廷渊顾不上高兴,急忙喊道:“章太医快给她看看,为何心疼?”
章太医见安栩醒来也急忙上前诊断,而后眉头舒展又拧起,眼神复杂。
“到底怎么样了?”墨廷渊急得团团转。
章太医起身,拱手说道:“郡主已无生命危险,只是……”
见他欲言又止,墨廷渊真真是没了耐心,训斥道:“你有何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快讲!”
“是!”章太医只好继续说,“郡主体内的毒虽然清除,可毕竟伤及心脉,怕是会有心疾之症,身体也比常人虚弱。”
“什么意思?”
“就是说郡主以后不能动武,不能受惊,更不能情绪激动,要定时服用护心丸,饮食上也要严格控制。”
章太医的话音刚落,安栩蹙眉:“这个心脏病有什么区别?”
“栩栩你说什么?”墨廷渊疑惑。
“没什么。”安栩摇头,一脸疲惫,明明刚睡醒,可身子却像是刚打完仗一般。
“没关系的栩栩,只要你能活下去怎么都行,本宫必定会好好照料你……”
他说到这里,突然产生了怀疑,他真的能照顾好她吗?
或许只会再次连累她……
门外,陆景琛听到声音,知道安栩已经苏醒并且无碍,想要进去又不敢见她,徘徊犹豫着。
“爷,我们走吧?”青屿上前问道。
“可是栩栩刚醒……”他心中不舍,急切的想要见她。
“太医刚才说,她不能受惊情绪不能激动,您此刻进去,必定会让她伤心。”青屿提醒道。
陆景琛垂眼看着地面,像一个做错事又手足无措的孩子般难过。
可只要安栩能活着,他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说的对,不能让她伤心了,本王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她。”他自我安慰着,转身趴在门上透过缝隙往里看了一眼,确定安栩真的醒了,才心满意足。
屋内,木槿跪在地上终于能够放纵大哭,将心底压抑的痛苦和恐惧全都释放出来,而桑御也是松了口气,眼眶微微泛红。
看着他们因自己悲伤过度、担惊受怕,安栩愧疚万分。
“抱歉,是我不好,在没有确保万无一失的时候跑到黑街惹了这么多麻烦,我保证以后不去了。”她声音虚弱一本正经地说道。
众人见她遭受劫难醒来竟然是道歉,顿时觉得鼻子更酸了。
“主子,您想吃什么,奴婢去准备。”木槿擦擦眼泪,振作起来。
“是,大病初愈,得好好补一补,我也去帮她准备。”桑御点点头,自告奋勇。
墨廷渊吩咐道:“回府取鹿茸、灵芝、人参熬汤,给她大补一番……”
“殿下……这……”木槿一脸为难。
安栩急忙阻拦:“我不想喝那些,现在只想喝点清粥。”
“这怎么行?没有营养!”
安栩蹙眉,心头刚好传来一丝痛意,她抬手轻轻按压伤口,这样的举动立刻吓到了墨廷渊,他犹如惊弓之鸟,急忙妥协:“好,清粥就清粥,在准备些小菜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