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柞水转了一圈。
算是忙里偷闲的意思了。
这一路辗转奔波数百里,只在船上眯了几个小时,劳心伤神确实累。
而且。
他这也不是单纯偷懒。
边走边问,算是打听到了那条密道所在。
在县北营盘镇一带。
因为地处深山老林。
路途艰险难涉。
倒是成了不少背包客和探险穷游爱好者的天堂。
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名气不小。
经常有人专程跑去打卡。
将沿途风光拍成短片发到网上。
不过,陈爻可不是来旅游的,自然也不会真的走着穿山越岭。
此时的他,正站在一家车行外。
准确的说是二手摩托车。
之前闲聊打听中,对秦楚古道,他心里算是有了个大致的认知。
沿途都是狭窄山路。
开车太难。
最好是山地自行车或者越野摩托。
二者选其一的话。
小孩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老板,这辆车什么价?”
扫了一眼,陈爻目光最终落在一辆还算新的车上,随口朝老板问道。
“这是嘉陵150,才三千多公里,卖家急用钱才放在店里委托出售。”
“你要诚心要的话,给这个价。”
在他看车时,老板一直靠在门边,手里夹了根烟慢吞吞的抽着。
此刻说话间则是伸出五根手指。
“我倒是诚心要,可惜老板你不太诚心啊。”
陈爻笑了笑。
好家伙。
这车全新也就七千出头。
二手还敢要五千。
纯粹是把他当冤大头宰。
他是有钱,但一分一毛都是拼命挣来的。
“那哥们你能接受什么价?”
一听他这话,老板心里就大概有了数。
这是个识货的。
“最多这个。”
陈爻也伸出手比划了下。
“两千?这不行,人买来都近万了,哥们,你这杀价也太狠了。”
一看他的手势。
老板眼睛一下瞪大,头更是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随便啊。”
见他这幅架势。
陈爻也不着急。
他刚才进门前就观察过。
这条街上几乎都是二手车行。
生意不说冷清,但绝对没那么好。
都是紧凑混着日子。
一锤子买卖的事。
你不同意,还有大把的人追着。
玩车就像古玩。
里头的水深的很。
不懂行的人,贸然进去,只有被当猪宰的份。
一看他的表情,老板讪讪一笑。
“这样哥们,既然诚心要,都各退一步,四千。”
“我跟你说这车绝对值得。”
“动力足,续航也强,上下爬坡随便来,最重要的是它新啊,你看这成色,一点划痕没有,几乎还是原厂原漆。”
县城里生意难做。
尤其是还是摩托车。
关键是价位。
真玩机车的人看不上,需要的人觉得不值。
好不容易等来个客人。
自然不舍得错过。
“可是……它单缸啊。”
陈爻耸了耸肩膀。
开口就是暴击。
老板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
他之所以强调续航和成色,就是避重就轻。
“三千五!”
咬了咬牙,老板直接砍了一刀。
但陈爻还是笑呵呵的不接话。
见状,老板那点心气终于全没了,苦笑着道。
“得,兄弟,你说个数,行不行先不论就当交个朋友。”
“三千,再送我个头盔。”
陈爻也不废话,直接报出价格。
老板一下陷入沉思。
送个头盔雨衣什么的都是小事,就是这个价格,他也拿捏不住。
毕竟是别人寄存在他店里帮忙卖的。
“我打个电话问问。”
陈爻点点头,示意他自行去做就好。
不到几分钟。
老板一脸轻松的转过身。
“成了哥们,你这也算是捡漏了,放平时这价真不敢想。”
听到这话,陈爻只是笑了笑。
生意场的话听听就行。
而且这价格确实不算贵,至少他能接受。
老板动作麻利,没多久就从车行里推了出来。
顺手给他递了个没拆封的头盔。
“行,老板回见。”
带上头盔,跨上摩托,招呼了声后,直接打火启动,沿着公路一路疾驰而去。
营盘镇离县上不远。
不过大都是水泥路。
陈爻特地带了导航,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抵达了营盘镇。
这边已经无限接近了秦岭。
远远就能看到一片连绵无尽的山势。
巍峨险峻、崇山峻岭,重峦茫茫。
一眼根本没法看到尽头。
“秦楚古道?”
到了入口处,古屏石牌下,矗立着一块山石。
隐约还能看到几个印刻的字迹。
这一带自古东乡、白、彝聚居。
民国往前,还是各个寨子村落互相往来的重要道路。
也就是这些年,塌陷破损的地方尽可能修葺。
要不然别说车。
就是徒步都难。
一路上,陈爻速度不快不慢,偶尔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背包客,不时驻足停下,拿出相机拍摄沿途的风光美景。
尤其是牛背梁。
远远望去,山梁躲在云雾之间。
阳光照射下,常年积雪不化的峰顶金光万丈。
煞是惊人。
就是见惯了奇峰秀景的陈爻,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八百里秦川。
一步一景。
这话还真不是夸张。
要知道,眼下他都没进入景区内,还只是在外围晃荡。
等他回过神来,看了下时间。
陈爻再不耽误。
先后穿过数个村落。
那些古村落藏在大山里,平日里难得一见。
还保留着原始的风俗民情。
世世代代靠山吃山。
一直到日落西斜时分,他总算抵达了香炉石沟。
算是秦楚古道的尽头。
这是个有百十年历史的老寨子。
村里随处可见明清时代留下的古建筑。
夕阳下,地里劳作的老农挑着担子走在田埂上,披落着一身的天光。
村口处则是玩闹的孩童。
虽然辛苦。
人人脸上却都带着笑容。
再配合那些老建筑,时间仿佛定格了一样。
有种令人窒息的美感。
“老爷子,村里有没有歇脚的旅店,我想住一夜。”
在村口驻足了好一会。
陈爻拦住一个大爷,看他肩上挑着的担子里,应该是割的猪草一类。
“啥旅店?”
“就是过夜吃饭的地方。”
老爷子口音很重,也听不懂他的话,两人之间交流困难。
陈爻手脚并用,连说带比划。
总算说明白了。
“那哪里有,小伙子,你要是想过夜,我家还有间空房子,不嫌弃的话可以住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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