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守堂却乐呵的看着难得露出怒色的姜诚。
反正现在姜诚已经从了他,以后有的日子相处,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跟他成知己。
面对嬉皮笑脸的贺守堂,姜诚只能用沉默对待。
贺守堂一脸满足的从姜诚房间出来,郝婆婆跟江秋娘面面相觑,他们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
贺守堂脸上的笑容贱兮兮的。
宝珠盯着贺守堂瞅了半天,皱着琼鼻有些嫌弃的跟着郝婆婆去姜诚屋里。
一走进屋里,郝婆婆就红了眼眶。
她大概也猜到,姜诚跟贺守堂两人说了什么。
姜诚看着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不哭出来的郝婆婆,心里愧疚极了。
“娘!”他欲要起身。
被郝婆婆拦下:“你身体还没恢复,就不要挣扎,免得牵扯身上的伤。”
宝珠走到床边,大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姜诚。
刚才他和贺守堂说了什么,她全都听见了。
“宝珠,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姜诚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恍惚自己的小心思全都被看透了一样。
“没什么呀,我这不是等着你跟郝婆婆说话吗?”
宝珠撅了撅小嘴,刚才不是跟贺守堂说了一大堆话,让贺守堂喊郝婆婆和她娘进来,难道不是有事要交代?
瞅着他那怂样。
被宝珠的眼神盯得实在是没办法,姜诚只能苦笑着道:“娘,我已经答应贺守堂跟他一起走了。”
早就知道这个结果的郝婆婆,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听到姜诚亲自说,心里又是一番酸涩。
以前她盼着姜诚给她养老送终,现在……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
罢了罢了。
只要儿子平安就好。
姜诚目光看向江秋娘,想要起身,却被江秋娘上去阻止了。
“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郝婆婆的。”
江秋娘无奈叹了口气。
郝婆婆这个儿子,没有白养活。
是知道感恩的。
可惜造化弄人,都是可怜人。
郝婆婆憋着泪水,哽咽的点头:“儿啊!你且放心吧。你离开了,俺还不是有宝珠和明珠她们陪着。她们可都比你讨人喜欢,往后俺可不孤单。”
“此次离开,我会改名换姓,世上将再无姜诚这个人。贺守堂要做的事特殊,日后恐怕无法再回来见娘你了。”
说到此处,姜诚也红了眼眶。
深吸了口气,从枕头边上拿出一个钱袋子,里面的一百两银子是从贺守堂手上拿的。
“这里有一百两,是给秋娘婶子的。希望婶子收下,往后代替我尽孝。”
江秋娘连忙推迟:“这……这怎么使得。”
宝珠眨了眨大眼,不懂江秋娘为什么要退回去。
立即伸出手接过钱袋:“怎么使不得?反正都是一家人了。这银子是姜诚哥哥给婆婆的养老钱,又不是给娘你的。往后婆婆有个小毛病总的要花银子。”
紧接着皱着琼鼻道:“你要是不收下,姜诚哥哥走的也不安生。”
站在门外的贺守堂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声。
什么叫走的不安生,说的姜诚好像马上要挂掉一样。
江秋娘也心惊,这听着怎么像交代遗言一样呢。
“宝丫,你快别说了。”再说下去怪吓人的。
姜诚苦着脸,宝珠说的好像也没错。
他是跟贺守堂做造反,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不小心可是要嗝屁的。
往后他要改名换姓,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自己的过往,以免给姜家村人惹来杀身之祸。
若真造反成功,他或许还有得意恢复真实身份的可能,可……这又谈何容易。
如今各地藩王大乱,而贺守堂不过是虎狼山的山贼,手底下也就两百多个人,怎么可能跟各地藩王抗争?
前路渺茫,对于虎狼山的局势他尚且不知,除非贺守堂已经投靠其中一个藩王,否则……此事难如登天。
生死不知。
这跟交代遗言也没什么区别。
“宝珠说的没错,往后……往后……就多拜托婶子替我娘养老了。”
他心中苦涩无比。
郝婆婆早已经泣不成声,从宝珠接过钱袋,塞到江秋娘手里:“你就替我收下吧。”
宝珠说的没错,她不能让儿子离开的不安心。
况且,她也信江秋娘不是见钱眼开之人。
更信宝珠三姐弟是纯善之人,有她们照顾自己,自己老了不会无所依靠。
“小诚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婆婆的。”
既然郝婆婆都说了,那她也不再推脱,仔细收好银子。
宝珠咧咧嘴,拍拍姜诚的胳膊道:“放心还有我呢。”
“有我在,保证能让婆婆天天吃肉。”
天天吃肉,那恐怕只有皇帝才有的好日子吧。
郝婆婆忍不住乐呵呵的笑道。
摸着宝珠的小脑袋瓜子说:“那成,往后婆婆可就指望宝珠给俺养老了。”
“那当然!”
宝珠抬着下巴傲娇的道。
姜诚眸光微闪,嘴角轻轻抿起。
姜诚的伤势严重,要在小院里养大半个月。
郝婆婆留了下来,江秋娘担心家里的明珠姐弟,跟大牛下午就一块回姜家村。
坐在马车上,宝珠挑开帘子,往后方越来越远的小院子看了几眼,才规规矩矩的坐好。
打开贺守堂特地让人去城里买出来的糕点盒子,里面全都是她爱吃的。
拿起一块桃花糕,咬了一大口。
“阿娘,我跟你讲哦。贺公子可厉害了,我昨天进城的时候,看到陷害姜诚哥哥的王有才被吊在城门上,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支利箭,直接刺进他胸膛。”
吃着糕点,宝珠跟江秋娘说着王有才的事。
江秋娘黛眉微微皱紧,攥紧帕子对贺守堂的来历有了几分好奇。
“宝珠,你……你是不是跟着一起去了?”
“嗯嗯,我当然一起了,我还让贺公子废了他的子孙根,用板砖把他门牙给打崩掉了,谁让他不干人事。”
皱着琼鼻,宝珠满脸戾气的道:“他奸污城里不少姑娘,几次都仗着自己有个县令爹安然无事,被毁了清白的姑娘,不是死了就是被随便许配了人家,在夫家一辈子抬不起头。”
“你不知道,我动手的时候,这王有才可劲的求饶,一点也没之前的威风。”
眸中闪过厉色,杀气瞬间展开,手上的糕点一下子被碾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