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玺低头瞧着这枚玉老虎,是完全凭空出现的,还是他亲眼望着掌心就这么冒出来的。
如今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正要试一试身体经过穿到异世有没有出问题,低头察觉到异样,一低头就出现了这一幕。
这枚玉老虎他之前没见过。
小金库里所有的东西他都铭记在心,可这东西哪里来的?
景玺第一时间就想起四年前莫名出现在玉扳指旁边的那枚玉扳指,也是凭空出现的。
意识到什么,景玺的心口剧烈跳动起来。
几乎是他想到小金库时,突然身形一晃,下一刻他眼前场景一变,定睛一瞧,入目瞧见是他熟悉的小金库时,景玺心凉了半截。
他环顾四周,一切一如他启阵之前所见,只是小金库里只有他一个人,怕先前穿到异世只是黄粱一梦,景玺大步上前,蓦地拉开小金库的殿门。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白雾,手探进去,不见五指,显然并不是他失败了重新回到大景朝,而是……这个小金库随着他一起到的异世?
景玺眯着眼,返回到小金库最初出现玉扳指的架子前,那么他先前猜测国师也带着小金库去了异世怕是成了真。
是不是就如他现在这般?
他望着掌心的玉老虎,有种大胆的猜测,莫非这玉老虎是国师的,他放在架子上,如四年前的玉扳指一样,只是如今他来了异世,小金库与他融为一体,所以才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景玺像是要印证般,将玉老虎重新放回了架子上。
静静等待。
另一边,谢清风皱着眉瞧着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枚灵力还不错的玉老虎就这么消失了。
他不信邪环顾一圈,的确不是自己放错位置。
整个小金库的确没有玉老虎的存在。
除了玉老虎不见了,小金库并没有异样,显然先前他出现心悸应该是别的原因。
可玉老虎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不见了?
卡bug了?
就在谢清风重新回到架子前,意外的是下一刻玉老虎再次凭空出现在眼前。
谢清风:……
他将玉老虎拿起来,仔细感受上面的灵力,并没有任何区别,可刚刚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拿着玉老虎放下去,下一刻,玉老虎又消失了。
而另一边,景玺将玉老虎放回去的同时它就消失了。
很快又重新出现,就像是有人拿起,试探性地又放了回去。
他没忍住立刻抬手将玉老虎拿了起来,墨黑的凤眸灼灼盯着空着的架子,甚至想从中看到端倪,想着能不能借此知晓国师的方位。
只可惜,等了一会儿,依然毫无反应。
景玺重新将玉老虎放了回去,只是这一次……玉老虎消失后再也没出现过。
另一边,谢清风望着消失又出现的玉老虎,皱着眉拿起来,重新放到另外一个架子上。
等了一会儿没再消失这才松口气,看来那个架子的确是卡bug了。
这边景玺一直就那么瞧着空空如也的架子,不知何时嘴角却扬起一抹笑,笑意达到眼底却苦涩又落寞。
他抬起手,虚空摸了摸空了的架子,甚至能想到那个平时一脸清冷的人此刻的模样。
小时候是个话痨,不知何时却越来越像老国师一板一眼。
但也只是表面上像,实际上明明一根筋,刚刚发现玉老虎不见了,肯定不高兴了,所以……这是换位置了?
至少现在是不是证明,即使国师不在这个异世,他融为一体的这个小金库的这个架子是唯一的关联?
景玺转过身瞧着四周放得满满当当的玉石以及成箱成箱的金子,甚至想拿起一块放到架子上试探一下。
最终还是暂时打消了念头。
一则这还只是猜测,二则也是怕吓到对方。
他如今能确定国师是带着他的小金库的,以他对他的了解若是知道这个小金库除他之外还有别人能碰触到,怕是国师会立刻弃用。
如果国师不在这个地方,如今这里是唯一的线索。
景玺压下心头的悸动,重新出了小金库。
他出来后低头去看刚刚发出莹光的玉扳指,看来这两枚玉扳指是进入小金库的钥匙。
只是一直这么发出莹光也不妥,他将两枚玉扳指摘下来,调转一下,重新合在一起戴上,这次没再发出光亮。
他心头念起小金库也没再进去。
重新调转,再次可以进入。
景玺确定后,想到那玉老虎的模样,环顾一圈,找到纸笔,纸张很薄很奇怪,笔也奇怪,但他研究一会儿就知道怎么用了。
虽然不顺手,但不妨碍他将玉老虎画下来。
这玉老虎玉质比先前这个玉扳指好上很多,应该价值不低,只要打探一番这玉老虎,也许就能知道国师到底在不在这里。
梁成磊提着刚买的衣服回来时心里还在思考等下怎么既不让对方知道又能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梁成磊愁眉不展,等敲门进来前还期待会不会已经变回第一人格。
对上桌前的人,梁成磊叹息一声:“衣服买回来了,我先拿去洗了烘干,等下就能穿了。”
先前对方身上衣服浸了水,他让第二人格去换衣服,结果对方没换。
问原因给他来了句,这是景眠风的,不是他的。
梁成磊最终还是服了软,不敢再刺激对方,看了眼对方身形,去买了衣服。
等梁成磊将衣服放进洗衣机回来,景玺已经将玉老虎各个方位都画了出来。
极为逼真的古风画,让刚想劝他去许医生那里的梁成磊一愣:“咦,这是哪里来的?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景玺收起来的动作一顿,面上不显,睨过去一眼:“你见过这玉老虎?
梁成磊歪着头仔细去看,想到刚刚回来时听到的讨论,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在哪里见过了,这好像是赵家的私藏之一!”
景玺捏着纸张的手一紧:“你确定?哪个赵家?”
梁成磊:“就别墅区最里面6号那家,半年前刚搬过来的,祖上就是玉石商人,前些年都在外地发展。后来听说赵老先生身体不好就回来了,半年前搬过来的,不过赵老先生怕是……不太妥了,我每次过来都能听到有人说赵家的事。”
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B市家底还算殷实的,商人居多,赵家一回来,为了打下根基,一出手就是王炸。
毕竟光是半年前赵家印出来的私藏品,各个都是精品。
还不只是几个,而是一本。
其中最为让人眼睛一亮的一共有三个,这玉老虎就是其中之一。
梁成磊是经纪人,公司里不少艺人大咖都对珠宝玉石感兴趣,他手底下也有人接到了后天赵氏企业名下办的玉石展会邀请函。
附带的还有这本藏品。
显然是用此做噱头,不得不说,光是这些东西,立马让赵家在贵人圈小火了一把。
听到赵家就在这附近,景玺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梁成磊吓一跳:“你不会是想直接过去吧?今天绝对不行!”
梁成磊死活拦在门口,好不容易这位爷肯出门肯见人了,可也不能直接就得罪人。
这里住的非富即贵,万一说出什么了不得话,一传出去,对他名声绝对受影响。
景玺眯眼:“为何不行?”
梁成磊哭笑不得:“我刚刚回来一路上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听说刚刚赵家出了大事。”虽然附近住的都是非富即贵,但人挡不住的就是八卦好奇。
今天别墅区直接来了三辆豪车,尤其是下车为首的是B市挺有名的章家老爷子,混圈子都认识这位主,旁边的主人家不敢打扰,但派了家里保姆借故经过,大概猜到个七七八八。
一传十十传百,他这一路上听到不少保姆阿姨私下里在说。
若是平时肯定不会多话,但这次……阵仗太大,以前哪里见过这架势,都担心是不是赵老爷子不行了。
梁成磊怕他不信,苦口婆心继续道:“赵家老爷子身体一直不好,刚刚章家老爷子开了三辆车过来,带来了三个道长两个僧人……听说里面动静很不对劲,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景玺听到道长两个字垂眼看去,眼底一时有异光熠熠生辉,这一幕吓得梁成磊一激灵:不、不会又发病了吧?别出现第三个人格啊,他小心脏受不了!
景玺垂着眼瞧他,半晌竟是一改刚刚势不可挡谁来都挡不住他出门的架势,慢慢重新回到桌前,拿起玉老虎的画像:“不去也可以,你去打听一下,章老爷子的三位道长是哪里请来的,都是谁,哪个道观的,能不能见到,要怎么见到。”
梁成磊瞪大了眼:“那可是章老爷子,这是说打听就能打听到的?”
景玺淡定开口:“你若是不行,朕亲自去也可。”
梁成磊:“……”他是祖宗,他真的是亲祖宗!
“去,我去还不行!”至少他没这位这张脸惹眼,这位一出去怕是不出明天就能上热搜。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担心景眠风露脸!
谢清风这边确定玉老虎不会消失后意识重新回到车上,等回到章家,谢清风得到了章家最高的待遇。
章老爷子更是极力邀请谢清风在章家多住几天,他可以充当导游接下来带他到处转转。
谢清风对这些不感兴趣,直到章老爷子提及后天赵家不久前就在准备的玉石展览。
都是赵家的藏品以及打算出售的玉石。
谢清风对这倒是心动了,不过还是没留在章家,打算回酒店,后天再去就是。
章老爷子只能放人,留了联系方式,这才瞧着谢清风离开。
五个大师也立刻告辞,追了出去,等要到联系方式才松口气。
谢清风和郝吉鑫回到酒店后心情不错,这一趟出行,比预期多赚了好几倍。
足够他拍下好几块看得上的玉石,赵家玉石灵力不低,如果运气好碰到表面有瑕疵但灵气足的,他也不介意多买几块。
毕竟他要玉石,目的是修炼,是上面的灵力。
不过谢清风这边没等到后天,晚上郝吉鑫寻来,说是栾老板的朋友出了点事,请他去瞧瞧,开价一百万。
有特殊情况还可以加价。
虽然不如章老爷子这边,但不低了。
谢清风没意见,蚊子腿再少也是肉,先前十万他都接了。
加上后天才开展会,闲着也是闲着,谢清风让郝吉鑫定了机票,明天一早先飞回去,后天再回来。
谢清风第二天天不亮就和郝吉鑫启程去机场,他们住的酒店离机场不远,很快就到了地方。
而另一边,天快亮的时候梁成磊终于托了各种关系,联系到章家小辈这边,终于打探到一些消息。
如果是别的时候肯定打探不到,但章老爷子对谢清风的本事极为称赞,加上谢清风离开前真的给他写了一张康健符。
章老爷子发了朋友圈和老伙计炫耀,小辈们来询问,也知道了一些。
梁成磊气喘吁吁过来,发现景玺正坐在别墅大厅里眉头紧锁瞧着一本新华字典。
听到动静抬眼,梁成磊看着对方,即使昨天看过无数遍,再看还是忍不住次次被对方的模样惊艳到。
尤其是换下那不知道什么衣服换上一身西服,宽肩窄腰,光是懒散坐在那里就是一幅画。
更不要说那一头随意用簪子束着的头发。
他硬着头皮艰难将目光挪到新华字典上:“你怎么看上这个了?”
景玺垂下眼,淡定开口:“不识字。”字他认识,但大景朝和这里不太一样,干脆直接说不认识,左右他都第二人格了,人都不认识,字不认识也正常。
梁成磊:“……”
这下不仅天塌了,他的人生观也塌了。
他家艺人不仅脑子出问题了,还直接文盲了。
景玺漫不经心继续翻看:“消息打探到了?怎么这会儿过来?”
梁成磊这才想起正事:“打探到了,昨天不是来了五位大师,而是六位。还有一位章老爷子昨个儿回去夸上天了,又年轻又本事高,还给写了康健符,章老爷子在圈子里炫耀了一圈。听说有人打听了,说是年轻已经是客气,瞧着也就十八|九岁,说是世外高人的亲传徒弟,另外五位大师也挺厉害的,都……”
梁成磊说到兴奋滔滔不绝,突然察觉到对面的人情绪不对,“怎、怎么了?”
景玺听着康健符,心头莫名一跳:“那个年轻的大师……知道名讳吗?”
梁成磊挠挠头:“具体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姓谢。”
景玺猛地站起身:“他在哪儿?”
梁成磊被对方吓一跳,嘴先过脑子道:“好、好像说是今天的飞机要回去了,有人也想让给看看风水,听章家小辈回消息是这么说的。”
景玺:“飞机是什么?”但下一刻,大步往外走,不管是什么,他要先过去。
梁成磊:???
一个小时后,谢清风听到登机的广播后,开始在登机口排队,就在排到他的时候,他隐约觉得上一次的心悸再次出现。
谢清风将登机牌递给工作人员,下意识扭头朝一个方向看去。
而另一边,隔了很远的候机厅另一边,远远一道身影原本脚下飞掠朝这边赶来的动作蓦地一顿,怔怔站在原地,隔了千山万水瞧着前方。
绝佳的视力让他即使隔了这么远,还是一眼看到了那个无论何时在他眼里都独一无二能发光一般的人。
景玺怔怔望着那张一如记忆里的面容,清冷的眉眼即使稍有不同,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脑海里的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拨动,嗡的一下后,一颗心在看到这个人后彻底安定下来: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