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看到她脸上露出笑容。
即便是笑，也是似笑非笑居多。
厉雨妃在公司的时候，尤其严肃，一丝不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笑得这么自然，这么好看。
厉雨妃道：“我今天心情很好。”
她突然站起身来，问道：“容凌，你有空吗？”
容凌：“嗯？我在上班。”
厉雨妃：“你上不上班，不是我说了算的吗？”
她从位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去换身衣服，陪我出一趟门。”
上午她没什么行程了，难得忙里偷闲，她想出去逛逛。
厉雨妃道：“我突然……想吃冰淇淋了，但是，我不知道哪家冰淇淋好吃。对面就是商业体，你陪我去逛逛。”
容凌张了张嘴。
为什么是他？
厉雨妃后腰轻轻靠在办公桌前，随着她的工作，白色的西装，微微有了一丝优雅的褶皱：“怎么，你不愿意？”
容凌：“没有。那你是不是也要换一身衣服？”
厉雨妃道：“这身衣服怎么了？”
容凌：“如果是去逛街，吃冰淇淋，这身职业套装，未免显得太正式了。”
厉雨妃：“我没有带其他衣服来公司，你先去换衣服，正好陪我买几套新衣服。”
容凌：“好。”
他回了更衣室，换了一身衣服，厉雨妃给他打电话，她的车子已经停在公司门口了。
容凌走到公司门口，上了宾利车。
厉雨妃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容凌身上的衣服。
工字背心，加衬衫，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搭配，衣服的款式，也大多数都是这种的。
厉雨妃不禁问了一句：“你这一身，什么牌子？”
容凌：“没有牌子。”
厉雨妃：“咦？没有牌子的衣服？多少钱买的？”
容凌知道，她大概是对普通人的生活没有什么概念，并没有恶意，只是道：“一套大概80。”
厉雨妃愣住了：“80？”
容凌：“很惊讶吗？”
厉雨妃：“我以为，这身衣服，要几百块。”
她之前去超市，一些大型商超，也有服装区，那里悬挂的衣服，大多价格都不高，几百左右。
容凌：“我穿衣服比较随便。”
厉雨妃：“有意思，我看这衣服，质量还挺好的。”
容凌：“运气好。”
厉雨妃：“嗯？”
买衣服还讲究运气？
容凌道：“我一般买衣服，都去一家工厂店，那家店后面就是一个很大的仓库，衣服款式多，而且很便宜。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话，运气不好，买到的衣服，可能会有一些瑕疵。”
厉雨妃：“你要不要带我去看看？”
容凌怔了怔：“你看不上那里的衣服的。”
厉雨妃：“不会。我还挺好奇的，80块能买到怎样一套衣服。”
容凌道：“那好吧，我带你去。”
二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一家服装城。
这家服装城，还是上世纪的建筑风格，白转墙，黄色彩绘玻璃窗，大门是蓝格子玻璃。
整个市场，停车场很小。
厉雨妃在停车场弯弯绕绕，好不容易才勉强找了个停车位，将车子停好。
门口人很多。
熙熙攘攘，进进出出。
容凌和厉雨妃刚进门，就看到整个服装城内部，挑高很高，足足有五米。
一眼望去，分割成几十个店铺，狭窄的走廊，店铺面对面。
有卖包的、有卖鞋的、有卖服装的，也有卖床上用品的。
说是服装城，其实，里面除了服装，也卖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厉雨妃停在一个鞋包柜前，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高仿包。
有香奈儿、有古驰、有迪奥，款式种类多，但没一样是真的。
大喇叭放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叫卖：“全场5折，统统200块！香奈儿、古驰、迪奥，各种名牌包包，统统200块！”
厉雨妃第一次看到这种店，不禁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个香奈儿的包包。
店主立刻热情地迎了过来：“美女，有看中哪款包吗？”
厉雨妃道：“这包只要200？”
容凌拧了拧眉，走过去，椽了椽眉心，在她耳边压了一句：“这里的包，好像都是假的。”
厉雨妃看了他一眼，却觉得好笑。
她又不是傻子。
200块能买到真的香奈儿？
她不过是好奇，200块的包，能做成什么样子。
没想到……品质竟然还不错，除了细节上的瑕疵之外。
店主突然看到厉雨妃背的爱马仕，有些惊讶：“你这包，花多少钱买的？”
厉雨妃：“忘了。”
店主道：“我没看到有谁家翻这款包啊。”
高仿包市场，爱马仕不怎么走俏。
毕竟，对于这个阶级的很多人来说，爱马仕包长什么样，未必都见过，而且，大多数人也都觉得，爱马仕包的款式，不及香奈儿和迪奥的好看，因此，大多数店，只卖香奈儿和迪奥的A货。
店主以为厉雨妃的包是高仿包。
毕竟，买得起真包的人，怎么会踏足这里。
厉雨妃随手将爱马仕递给容凌：“帮我提一下。”
她试背了一下香奈儿包，站在镜子前。
老天爷。
一眼看去，还真分不出真假。
厉雨妃不禁觉得新奇，对老板道：“我要这只。”
老板道：“这只500块。”
厉雨妃挑了挑眉：“你不是说，全场5折，统统200吗？”
老板：“美女，你眼光好，这包是我店里最后一只的，卖得可俏呢！你知道这包，专柜原价多少吗？”
厉雨妃：“唔……好几万吧！”
老板：“对呀！你看，你背着这个包走出去，多有气质！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
老板对着厉雨妃一顿天花乱坠的夸，热情得很。
厉雨妃道：“好了好了，500。”
反正也不贵。
她刚准备付钱。
容凌突然看向老板，薄唇微启，却是一把屠龙刀：“100。”
厉雨妃拧了拧眉，一时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
老板看向容凌，一咂嘴：“帅哥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一张嘴乱砍价？这是你女朋友吧，你看她一眼看中了这只包，说明你女朋友有眼光……”
容凌：“80。”
老板：“……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不想和你讨价还价。”
容凌：“80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