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算是平顺了些。
月底时候,江河带着人,回太平镇又招了批工。
这次,说是招工,其实是,江河将太平镇的所有人,都安排进了工厂,并找给了他们最合适的岗位。
因为这事情,太平镇的众人虽是嘴上不是,但心底里为江河竖大拇指。
不仅是江河遵守了承诺,还因为他做到了给柳大卫说的那样,为人民服务!
工厂里面热闹了起来,在新带旧的情况下,效率也高了起来。
而且,还有了些喜庆的感觉。
近日里,江河跟余香的婚事,被逐渐提上了日程。
虽然是江河一个人在忙碌,余香全身心投入在了纺织厂中,让人还是感觉有点奇怪之外,其他还算是好的。
“你们说,这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余香这般不上心呢?”
“谁知道呢?这么多日子,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啥都是江河在忙,连挑个结婚日子,都是江河一个人去的,这可在村里是头一次见。”
“是吗?结婚日子都是江河一个人去的?这可了不得啊,这余香,是不是不想嫁给江河啊?”
“谁知道呢?我还听说,江河求回来日子,说是在腊月初八那天结婚,余香还不太同意呢!”
“什么?这余香是要成精啊,江河这么好的结婚对象她都这个态度,要是成不了,谁敢娶她当媳妇啊?”
几个在饭堂准备午饭的妇人,闲暇之余,撂下厨具,小声议论着。
本来是三五个人,但都是人人爱听的话题,随之,说话的人便多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两把瓜子,分给大家,边嗑瓜子边说着。
大多都是些不看好,江河跟余香这段婚姻的话语。
“嘘!这话可不要让江河听了去,那是要发脾气的!江河最不喜欢人议论余香了。”
“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说的没错啊,都是一个村的,小辈的事情还是要操心的。”
“操心了有什么用?只要是人家江河乐意,再怎么吃亏,都是人家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也管不着!”
这时候,那个江河第一次招工,阻挡众人不报名的妇人,开了口。
她磕着瓜子,撅起嘴巴,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那般,啧啧两声说道。
“余香这丫头,不得了不得了啊,小时候就调皮当孩子王,现在更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是要上天!”
“那怕什么,人家有资本,可是咱们只十里八乡的村花,小脸蛋摆在那里,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嘘!这种话少说,要是被江河听见...”
妇人白眼一翻,瓜子皮随手扔在地上。
“怕甚,我就不相信,余香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当个吃白饭的媳妇多好,偏要做什么服装旗袍,你看看弄得江河多不安生!要是土里面的老余知道,指定也不同意余香这样...”
“哐当!”妇人话音还未落,灶房门就被大力踢开。
转而,就是江河凌冽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逆着光,站在门口,像是狼王看着猎物的感觉一样,死盯着刚才嚼人舌根的妇人们。
瞬间,明明还很晴朗的天,冷的瘆人。
妇人们全部站成一团,不敢看江河。
她们局促而又不安低着头,握着彼此的衣裙,紧张的发抖。
“在说什么?”
“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江河缓慢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灶房里。
起先听有些慵懒,但细听里面全部是钝刀子,硬的生割着人肉疼。
这让本就惊慌的妇人们,更是冷汗直流。
她们现在只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而收回刚才的大放厥词。
就是刚才猖狂的妇人,也吓得不敢动弹。
江河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起初她们还觉得难以捉摸,但接触以后,很清楚地知道。
若是他这么猛不丁的问话,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在妇人们等着暴风雨降临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甜甜的声音。
“江河,你怎么在这里,也是饿了吗?”
这声音是余香的!
就像是一股甘泉,消散了江河刚才所有的阴沉。
空气中的窒息感也消散了不少,起码让人能喘上气了。
“嗯,怎么?你也饿了?”
江河笑着回应。
整个人跟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若是妇人们没有见过江河的恐怖模样,还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温和的人!
但江河不是,显而易见,他的温和只是给余香的!
“对啊,忙了一上午,这不是到饭点了,赶紧来吃饭,没想到,还碰上你了,江老板。”
余香笑着打趣。
江河看着她笑,嘴角也勾了起来。
他很是喜欢余香的笑容,很治愈人心!
“王婶,今天做了什么饭?我准备吃两碗,有点太饿了。”
余香笑着往厨房里面走了走,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忙的。
但却被江河拉住了手腕。
“我们出去等。”
他的笑里面尽是宠溺。
余香想挣脱开帮忙,这样做饭也快一些,但江河就是不松手,而是给妇人们递过去了一个眼神。
被余香叫王婶的妇人,是灶房的领班人。
她第一个心领神会,急忙说道。
“饿了?”
“哎呀,饭马上要熟了,今天吃玉米面疙瘩。”
“余香,灶房里面人手够,不用你辛苦帮忙,快去跟江河在食堂等着吧,一会儿就开饭。”
说着,她还转身催促着其他妇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做饭啊。”
见状,众人立马手忙脚乱,投入到了做饭中,也没有人再敢多说话。
余香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既然厨房里面不需要她帮忙,她还是跟她的江哥哥说说,关于他们结婚的事情吧。
两人是最先到达食堂的。
相对而坐后,余香双手呈花状,将下巴抵在手心里,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江河。
“我决定,我们可以在腊月初八,结婚!”
听到这个消息的江河,肉眼可见的有些欣喜。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余香为什么转变了主意,早先时,她分明还说不行,要往后推推的。
“为什么?”江河疑惑。
“因为我计算过了,在腊月初二,我就可以完成第一批成品旗袍。”
“这样的话,我就有充足的时间,嫁给你!”
余香笑着计划着一切。
她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说话时间脸上的小骄傲藏都藏不住。
江河没有说话,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这就算是知道了。
那么剩下的,他去解决便是了。
不过。
为什么他要排在成品衣的后面?
江河没有问。
因为他知道答案,只是小心思隐隐不爽了一下而已!
江河看着余香,滔滔不绝向自己讲述着很多事情,有关于纺织厂的,有关于结婚事宜的,还有婚衣等等。
他虽然不多言谈,但却句句有笑着回应。
不过,余香说着,渐渐声音落了下去。
“怎么了?”
江河探头问。
“饿了!”
余香抬头,笑的跟腊月的梅花一样,艳得很。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憋着嘴,不得不说,等饭的过程,有点难熬。
江河见她这样,宠溺一笑,准备起身去催一下灶房。
但他还没来及起身,门外小黑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还满身灰尘,像是跟人发生了争执。
“怎么了?”江河问。
“外面有一大帮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