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谈论到这个阶段，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本来应该是夜深人静、安静睡觉时，易翔工厂却分外热闹。
女工宿舍里面，女工们唱歌跳舞、喝酒打牌，好是欢乐。
她们第一次拿到这么高工资，连夜区市里面买了瓶酒零食，要好好犒劳一下这么辛苦的自己。
毕竟...明天放假！
不过放假这个原因，并不能让她们这么放肆开心，真正让她们如此放纵的，是八卦！
厂里生活很枯燥，他们就靠着这点乐子过活，而今天的八卦自然是熟悉的“金三角”：江河、余香和阮静。
“姐妹们，我刚才贿赂了黑子，花了整整一个大团结才要到消息。”
“现在办公室里面，非常刺激！”
一个长相滑稽的女工，用夸大的肢体动作，配合神秘的表情，讲述了办公室里面的情势。
听完后，女工们沸腾了。
“真的吗？真的吗？二选一这么紧张的时刻吗？”
“天呐，留学归来的能力高材生，跟青梅竹马的貌美未婚妻，选哪个？”
“要是我，我都要！啊哈哈哈......”
接下来，就是七零后最流行的赌博方式。
“押注吧姐妹们。”
“我赌老板选余姑娘，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以后要睡在一起的关系，不选不合适！”
“不不不，我得提示你一下，老板选的可不是人儿，是建议！建议！余姑娘建议地摊售卖，阮小姐建议彻底放弃地摊售卖，所以请你理智押注。”
“呸！这两个能分开吗？工作中也只能选媳妇，不能去选别的女人！反正我不管，我押余姑娘，两张大团结！”
“哎哟，好好好，你厉害，你的钱你说了算，但一会儿可不要哭，咱们江老板一定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我押阮小姐，三张大团结。”
“我来，我来，我也押余姑娘！”
“我要押阮小姐...”
不出一会儿，所有女工都押出赌注，总数额高达二千。
于是，所有人都爬到窗户上，开始关注办公室情况，只要一会儿人走光灯灭了，她们就去找黑子，看江河选了谁！
然而此时的办公室，情势...非常之均匀！
对，就是均匀！
首先是大家表态，同意彻底放弃地摊售卖的人数，稍微多一些。
但这并不重要，江河拥有一票否决权，毕竟他从不按常理出牌！
“我觉得阮静的想法，更切合于我的打算。”
江河直言不讳。
但这话，让大家有点意外，毕竟这是第一次江河跟大家站在统一战线。
不过，这样...余香面子上过得去吗？
就在众人紧张，纷纷看向余香时，江河再次开口。
“但我更支持余香。”
顿时，众人有些迷茫。
那究竟是要进行哪个方案？
江河不至于为了两个女生，不要项目了吧？
这时候，杨可站了出来，他先是连连称赞了阮静的说法，然后就开始劝解江河。
“江河，生意都坐到这份上了，就要冒点险，投资成为一个品牌到底是更好一些，不成功便成仁嘛。”.
“要继续地摊售卖，掉价！太掉价了！”
但江河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让他静静待在一边，不要干扰开会秩序！
对于杨可，江河因为贷款打了不少交道，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性格完全不同，还成了好朋友。
不过，这件事情，江河已经有了决断，杨可的话，根本就影响不到他，甚至说是他从来不受人影响...除了余香。
只见江河站起身，又拿出常见的那块黑板，开始分析。
“阮静刚才提出，让脚蹬裤成为一个品牌，这也是我的目标。”
“国际上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品牌，名叫lv，也是从小小本生意做到大品牌。”
“虽然我们现在差距很远，但这是我致力于的方向。”
江河用简单语言描绘了lv的品牌创立过程，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而更坚定阮静的选择没有错。
但江河却画风突转：“想成立一个品牌，这个想法很好，但不能彻底放弃地摊销售。”
“地摊销售是我们的资金不说，更是一个后路，如果贸然放弃，很可能没有过渡到品牌这个阶段，脚蹬裤的市场就已经溃散。”
“所以说，在这个阶段，我更支持余香。”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继续地摊售卖，然后逐渐过渡到专柜，在这过程中，打通品牌渠道，最后顺理成章成立属于我们的品牌！”
江河用手中粉笔在黑板上勾勒出一个简单的流程，让众人可以看得清楚。
等他粉笔随着话音停下后，办公室响起热烈掌声。
“天呐，江河，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我的银行...需要开分行了。”
“你以后赚的钱，几个银行能装得下？”
杨可摩拳擦掌的样子，逗笑了震惊中的众人。
果然，他就是个墙头草，哪边厉害往哪歪。
而其他人看向江河的眼神，都变得崇拜。
就连阮静，听到江河的规划，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不由轻轻呢喃一句：“杨大军，识人真准...”
而在一片震惊欢笑声中，余香显得尤为冷静，只是嘴角轻轻勾动，这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她...
......
等一些细枝末节讨论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大家陆续离开办公室，最后江河关了灯，也带着余香离开。
又过了五分钟，女工宿舍又一次沸腾了！
“什么？”
“啥叫个打成平手？”
长相滑稽的女工愁眉苦脸走进门，恹恹说道：“黑子说，老板既肯定了阮小姐，也支持了余姑娘，谁都没得罪。”
“啊？”女工们一阵哀嚎。
“哎！本以为我可以发一笔横财，没想到啊，没输没赢，没意思！还不如去睡一觉，这也太无聊了。”
“不是我说，这江老板...不会脚踩两只船吧？他怎么能谁也不拒绝呢？”一个锅盖头戴眼镜的女工，趴在床上皱眉说道。
顿时间，八卦气氛又一次起来。
女工们虽然都在自己床上躺着，但耳朵都竖起来，听锅盖头女工继续说。
“虽然咱们不清楚办公室局势，但都是女生，咱们又跟余姑娘天天在一起，知道她是个什么性格。”
“我觉得...余姑娘心里肯定不好受。”
其他女工也点头，表示赞同，但这感情的事情，肯定是要两厢情愿才行。
余香喜欢江河吗？
女工们并没有感受出来。
反而是阮静，将厂子租给江河，现在还来帮助江河成立上市品牌...
如果说是合适，可能阮静更符合站在江河身边的标准...
......
夜里，余香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但又怕打扰到江河，就刻意控制自己不翻身。
开完会夜深了，她害怕回家吵到王彩霞休息，就索性在江河屋里睡了。
但睡着怎么都不不舒服，就索性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那似有似无的月亮。
无声叹出一口气，突然，一个温热的手抓住她胳膊，随后一个身影从地上翻身上床，从后面抱住她。
瞬间，余香老实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