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典家的大宅在阳光下看起来还很富丽,只要稍微整一整就可以住人了。
纪云深背手看着宅子的四角,四角飞檐,铜铃迎风脆响。
“你确定喜欢这个宅子?”纪云深揽住了福多喜的腰。
福多喜点头,“嗯,挺好的。这里闹中取静,生活便利。去南坪村也很方便,虽然比不了京城,但住得应该还算舒服。我不想你爹娘住在村里,你知道的,崖山那里很不方便。就交给你好好装饰,做为我们的新房吧。”
福多喜不想多说这处宅子的旧事。
已经打听过了,抚定县可以买的房子不多,这个宅子算是性价比最好的。
如今这处宅子属于许家一个远亲后人,有人愿意买这处凶宅,给钱就卖,何况福多喜派赵旺过去谈的,赵旺那不怒而威的样子,对方哪里还敢讨价还价。
福多喜拿到房契才带纪云深过来看房的。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
福记酒馆已经进行试营业,白天人也不少,大多是过路客。
晚上本地客人多,两三好友围桌而坐,温一壶梅子酒,配三四碟小菜,一直能坐到打烊。
“福记药坊、福记酒馆,福记桑园,接下来我还想开一家福记布行,专门经营秋师傅织的布,到时走长吉公主的门路,做一个皇商。”
福多喜有这个想法,但也并不把自己的经营思路完全往皇商上靠,就算因为长吉公主的关系成为皇商,也受不了地方官员的盘剥。
做小生意还是自由自在的好。
“都叫福记有些招摇。”
“那以后再开店,就叫云记,用你的名字就不招摇了。”
“不可,我现在是福俊。”
福多喜的目光瞟到燕九抱着画轴垂头喝闷酒。
长吉公主回宫以后,虽然得到了赦免,那是因为新皇子出世,皇上大赦。宫中都传等皇子满月,就会被立为太子。
长吉公主的护国神女封号也被收回,被困在宫中不能出来。燕九想尽办法也入不了宫,想要借助收妖画轴趁夜色飞进皇宫,画轴却打不开。
燕九无奈想要去找福多喜,福多喜却劝他回仙门去。死赖着不走,又不想做电灯泡,只好躲到福记酒馆。
“多喜,等你们俩个成亲,我就离开,现在不要赶我走。你们不想让长吉来参加婚礼,我想让她来,我肯定有办法的。”
福多喜笑了,燕九对她用激将法,就顺着他吧,“行了,我帮你找长吉去。”
“真的?”燕九跳过来,本来想抱福多喜,转头紧紧抱住了纪云深,“你要好好对多喜,不然我饶不了你。”
纪云深瞪眼,“我在你眼里竟然是不堪一击么?”起身把燕九摔抱到背后。
燕九哎呀求饶。
幸好已过饭点,酒馆里没有外人。
福多喜也知道纪云深和燕九是开玩笑,但是两人的身手都非比常人,让人看了去,报与官府,可就麻烦了。
纪云深现在还是戴罪之身。除非纪云深一辈子不露真名。
有了装修酒馆的经验,不用三天就整修好了宅子。
纪云深深感惭愧,他只过来一趟,提出了几点想法,基本都是赵旺找人装修的。
这天福多喜和纪云深过来验收,进屋发现家具全换了新的,床铺床帐也都用了最好的香纱云帐。
一问赵旺,赵旺也是一脸懵,他只负责打磨地面和装修屋顶墙壁,内里的装饰他都没动过。
福多喜给赵旺的银子有限,这内里的装饰可要不少银子。
莫樱樱还不知道自己在县府买了宅子……福多喜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终是没忍住,又过去那宅子看了,知道是你买下来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添了些家具床褥。希望你不要嫌弃。我不敢与你称呼姐妹,只怕会影响你的福运。”
绢儿说得怯怯,福多喜给她银子,绢儿说什么不收。
“绢儿全家的命都是多喜你给的,还有我的腿……”
“好吧,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喜欢,到时我们搬来,请你和爹娘去喝一杯酒。”
福多喜收回银票,笑道。如果再拒绝绢儿的好意,反倒显得自己硬要人情了。
“那是什么?”福多喜闻到一缕檀香气,朝那边望去,看到一角佛堂的供桌。
绢儿笑而不语,小丫鬟嘴快,“那是我们小姐给姑娘供的神像。”
“多嘴!知道是神,还敢叫姑娘。“
那小丫鬟吓得跪地磕头,把福多喜给整糊涂了。
走进门里抬头看去,还真是以她的样貌雕刻的一尊神像,供着莲花灯和一炉檀香。
“快点拆掉,我可享受不起。”福多喜就要扯那神像上红绫披风,感觉身子忽然一轻,竟然吸进了神像里。俯看下去,那绢儿和一众婢女惊得跪地磕头,直呼神仙显灵。
福多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神像里出来的,只感觉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摸哪都轻飘飘的。
这种感觉说好也好,飞行时可以速度更快,闪身就能到一丈之外。说不好……可能会影响亲密拥抱。
先拿小狐妖练手,抱在怀里掂量掂量,“狐小萌,你减肥这么成功的么?”明明抱着一只溜圆滚胖的狐狸,却好象抱着一片羽毛。
从身后抱住纪云深,福多喜放心了,抱在怀里充实温暖,很满足。
“多喜,我娘给我们定了十月初八的日子成亲,也就是后天。到时我会从抚宁县过来,用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纪云深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买那宅子的钱。我爹娘说了,那里算作我们的家,不能让你贴钱出嫁。”.
福多喜一愣,看着银票上的金额。
一万两黄金!
纪大人家不是两袖清风的么?
“我家三代身为大理寺卿,没有积攒多少家财。这是我娘把我家祖传的金刻法典卖得的钱。”
“卖给谁了?”
纪云深真的能看透她的心思,福多喜抿了抿唇,听名字就觉得金刻法典也不值一万两黄金啊,哪个冤大头会买那种东西。
“陈元买的。”纪云深也是没想到啊。老娘只是提了一嘴家传断案用的法典,陈元就捧着一万两金票上门求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