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合纵连横再现

刘表心事重重的刚回到府邸,便有下人上前来报。

“家主,偏厅有客人相候,自称来自淮南。”

刘表一听淮南,就知道是谁的人了,他说道:“请他吃一顿酒,就让他回去!”

“喏!”

“等等,我去见一见。”不打算跟袁术有什么牵扯的刘表,想了想却忽然又有些兴趣。

他比较好奇袁术到底要说些什么。

偏厅里,一名敦实的中年儒士目不斜视的正襟危坐着。

看到刘表进门,他立马起身行礼,“卑职袁涣见过刘使君。”

“我现在只是一闲云野鹤的乡下老人,不是什么刘使君,你要找的刘使君,此刻正在府衙外盯着匠工修缮大门,你此刻过去便能看的见。”刘表拂袖说道。

袁涣干笑一声,说道:“哪怕使君您已经从荆州刺史的任上离开,可您依旧是荆州最名副其实的刺史,刘备空有其名罢了,这荆州还不是使君您说了算。”

刘表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厉声喝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袁术看来真的是无人可用了,竟然派遣你这样的竖子来当使者!”

袁涣面带淡笑,告罪道,“还请使君勿怪,卑职为使者是代我家主公与刘使君商谈切中要害之事,自然要据实而论。说假话,并不能对我们双方有任何的帮助。”

“若荆州的实权掌控在刘备的手中,我今日该见的才确实是刘备!”

刘表冷哼一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着袁涣,嘲讽说道:“袁术已经背弃了国家和社稷称帝,他还能找我做什么?”

袁涣说道:“朝廷发兵十万南下,征讨荆州,难道在使君眼里是小事?”

“我投降,自然是小事!”刘表哼了一声,说道。

袁涣:……

“这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情。”袁涣干笑说道,“只是使君就真的不担忧吗?您自请乞骸骨,已经是向朝廷俯首归顺了,可雒阳城中的那位皇帝似乎依旧没打算放过使君,依旧发兵十万。十万大军,何其强盛,据闻朝廷攻取冀州,都没有调集十万兵马。”

“皇帝现在是在邺城,而且朝廷现在兵多。”刘表说道。

袁涣轻笑,淡淡说道:“使君又何必在这些事情上跟我抬杠?皇帝是在雒阳还是在邺城都不是紧要之事。紧要的是,皇帝似乎完全没打算放过您这位已经自请乞骸骨的宗室重臣,卑职实在是为使君感到担忧,不知使君有没有试过向朝廷再度归顺,能不能让这十万大军停下脚步?”

刘表眉眼一沉,忽然间觉得这好像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还是直说你的来意吧。”刘表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处心积虑的为我考虑,在我眼中看来就像是一个试图说服巨人的跳梁小丑,你当我荆州无人才吗?”

几乎是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但袁涣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意。

“我家主公想与刘使君联手,北攻冀州。”袁涣正色说道。

刘表怔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袁术他是疯了不成?北攻冀州,以卵击石,找死去吗?”

“天下大势逆转,这是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袁涣依旧克制着,镇定的给刘表解释道,“我家主公在冀州的眼线传来消息,朝廷这一次是真的大动了干戈,同时发兵四路,分别攻打辽东、益州和荆州。”

“这四路大军,朝廷几乎是谋臣武将尽出,皇帝行在所在的邺城,反而空虚了下来。你我两方,外加交州士燮,若可凑起十五万大军,便有极大的胜算。”

“不干!”刘表非常干脆的说道,“劳资早就已经不是荆州刺史了,荆州的死活跟我没什么关系,这些话你应该去找刘备说。还有,你怎么还称呼袁绍主公,你现在应该称呼他陛下!”

袁涣平静说道:“袁术称帝之事我不会认,我只是暂时是他的幕僚扈从。”

“既然你都已经准备离开袁术,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当说客?”刘表颇为好奇的问道。

袁涣:……

跟他说正事他一脸的不屑,说起这些私事来,反倒好像非常感兴趣。

话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可袁涣实在搞不清楚刘表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多谢使君关怀,这些只是卑职的私事。我暂时还没有离开,那就还是袁术的幕僚,既然身在其位,我便应该做好这些差事。”袁涣说道,“此时合兵结盟,是你我几家最后的机会,还请刘使君慎重考虑。”

“我是汉臣,不与贼臣为伍!”刘表不屑说道,“所以你也就别再浪费口舌了。”

袁涣下意识的将手伸到了案几上,想找一口水喝。

可伸出去才反应过来,刘表压根给他连一口水都没有上,案几上空无一物。

他略显尴尬的缩回了手,说道,“我家主公说,若刘使君愿意合兵结盟,他愿意将帝号让与刘使君,尊刘使君为帝,他以臣子侍之。”

刘表的脸色微不可查的变了一下,抬手喊道,“来人,给使者上酒!”

“喏!”

袁涣见状,心中已经踏实了几分。

但他并没有急着催促刘表做决定,而是说道:“卑职此行前来,给使君带的也就这一句话。不知使君府上还有空余之地,容卑职暂歇两日?”

刘表眼帘微沉,淡淡问道:“士燮有什么说法?”

“他没有拒绝的余地,我家主公的态度便已经决定了一切。”袁涣说道,“南方四州,只要刘使君与我家主公站在一起说话,刘焉与士燮便没有说话的余地。他们也不敢拒绝,士燮在交州虽未称帝,但做的事桩桩件件皆是僭越。”

“益州刘焉虽早有称帝之意,但皇帝已收取北方诸州,仅凭他一人之力,即便是三岁稚子大概也能看的出来,他毫无胜算。我家主公也派遣了使者前往蜀地,若能说服刘焉,我南方四州合四为一,共尊使君,未尝没有胜算。”

刘表没有表态,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下人吩咐道,“来人,给使者收拾一间静室出来,使者但有所需,不可推诿。”

袁涣心中大定,拱手说道:“卑职谢过使君盛情款待。”

虽然他到现在连一口水都还没有喝上。

送走了袁涣之后,刘表换了一身衣服,唤上蔡瑁,点了百十亲兵,一起出了城府。

一行人乘坐舟船到了岘山之南,沔水中的鱼梁洲上。

岛上有一个不大的村落,居住的百姓不过七八户。

刘表命亲兵在岸边相候,他和蔡瑁二人亲自带上准备的礼物,熟门熟路的进了村子。

“庞公可在?”刘表在一处篱笆墙外停下了脚步,垫着脚朝里面看着,大声喊道。

一个不过七八岁左右的孩童,听到声音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你……是谁啊?”

“庞公故友!”刘表笑道。

“我家大人在江中钓鱼,故友你是在家中坐,还是去江中等?”孩童有些紧张,说话直大喘气,一双小手更是无处安放的把四周都给刘表指了个遍。

刘表驻足想了想说道,“若是方便,我可以在家中等!”

“奥,那那那那……故友请进吧。”孩童不安的问道,“我要不要为故友准备黍饭?”

刘表笑了起来,故意开玩笑问道,“你会做?”

孩童摇头,“我不会!”M..

“但我家大人交代了,有客至,当备上黍饭以做照应。我想故友应该会做,可以教我。”

刘表笑着摇头,“那你可猜错了,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