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城外忽然出现一支大军,兵力足有数万,那领兵之将请使君上城叙话。”
一名斥候急匆匆冲进了衙署,高声禀报道。
正聚起荆州文武,在衙署议事的刘备听到这个禀报,忽然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荆州城外怎么会忽然间出现一支大军?”他不由自主的呢喃道。
蒯越说道:“使君,怕是朝廷大军抵达了。”
“朝廷兵马?!”刘备惊了一下,不禁有些失神。
这几日间,他挟刘表一家四口号令荆州文武,真正做到了理兵襄阳,终于感觉有那么一点一方枭雄的意思了,甚至他都刻意的不去想朝廷大军即将来襄这个事。
可今日,这个梦破的毫无征兆。
朝廷大军怎么就冷不丁的说来就来!
“诸位应该没有其他的异议吧?”刘备环顾众人沉声问道。
等了片刻,他见无人说话,起身说道:“大开城门,请诸位陪我一同迎接王师抵襄!”
“喏!”
在刚刚,刘备看到众人的表情,便什么都明白了。
为了以防万一会是袁术的兵马,刘备还是亲自登上城墙看了一眼。
尽管他在徐县和夏侯渊的部曲朝夕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再度看见,还是不免心中震撼,那是看得见的兵威。
确认无错之后,刘备命人打开了城门,然后亲自带着荆州文武出了城,焚香迎接。
庞德公与司马徽等人也在队列之中。
他们那日被蔡瑁请回来之后,非常受刘备的重视,一直留在衙署之中。
战马奔驰,一支骑兵脱离了大军阵列,朝中城门下飞驰而来。
尚未到跟前,那从千军万马之中冲杀出来的杀气便扑面而来。..
“黄府君,面对如此兵威,你有几分胜算?”蔡瑁故意对黄祖说道。
黄祖轻哼一声,不太愿意搭理蔡瑁,“那你又有几分胜算?”
“我啊,没有胜算!”蔡瑁笑道,“我多大肚子就吃多少饭,看见这样的兵威,还打个屁,认输!”
“那是因为我们早已准备好了归顺,要不然你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屁话来!”黄祖不屑说道,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会错,自然是随便说了。
刘备见骑兵飞奔而来,老早的便躬身作揖,将自己的态度可谓做到了极致。
犹如飓风一般的骑兵,在他的数步开外卷着尘土停了下来。
“早闻刘使君之名,今日得见,果然英雄了得,刘使君出城相迎,可是刘表已经死了?”马上将领下马之后,非常客气的夸赞了刘备一句。
可这话说的让低着头的刘备脸有些疼,心里顿生不爽。
但他悄悄将这些杂念都压了下去,依旧非常客气的说道:“敢教这位将军知晓,刘景升如今并无官职在身,也不必出城迎接朝廷王师。而且,他前些时日喝酒之后重疾复发,此时正在卧床修养。”
“怎么还喝酒喝出毛病来了?难得!”那将领哈哈笑了两声,非常惋惜的说道,“本想看一场龙虎斗,却不成想只看见了一虎坐山头,一虎卧床头,我这个先锋大将算是白抢了。”
“听刘使君这口气,还不认识本将吧?本将张济!”
刘备确实不认识。
但听到张济自报家门之后,他更加的不想认识了。
竟然是这个屠夫亲自当先锋。
这他娘的,听这厮的口气,这狗东西当先锋好像还本就不怀好意。
张济这一自报家门,内心掀起波澜的不仅仅只是刘备一人,蔡瑁、黄祖等荆州将领的脸色几乎是齐刷刷的变了一下。
张济或许不是朝廷大将之中最骁勇善战的,但他绝对是最彪的。
千里追杀的事他干过,大摆京观的事他也干过。
在屠夫这个身份下,他现在唯独没干过的,大概就是屠城了。
这个混子的难缠,几乎是天下将领共同的认知。
“我身边这两位,大概大家也不是很熟悉,我就顺带替他们也自报一下家门吧。破虏中郎将张郃将军,兵部郎中戏志才。”张济抬手,非常有礼数的先把自己这边的人挨个介绍了一下,然后说道,“荆州诸位,我都认识,就不必介绍了。倒是有几位可能官职比较小的,我想认识一下。不,这话说错了,是陛下想认识认识。”
“戏郎中,请吧!”
戏志才愣了一下,“在这里……直接?”
他没想到张济在这里就直接直入主题。
“在这里挺好,我们也不打算进城,就在这里吧。”张济说道。
刘备及荆州文武:……
他娘的,这算什么事。
“使君,张济将军这是不放心我们,您应该表示一二。”蒯越在刘备耳边低声说道。
刘备刚刚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遂拱手说道:“张将军千里而来,想必一路已经疲乏了,还请入城暂歇,其他诸事可慢慢来。若将军不信任我等,我可令城中兵马出城,由将军部下接掌。”
“不必,不必,马上的将军哪能轻易说疲乏?你们也都别多想,实在是我时间挺紧张的。”张济摆手说道,“四路兵马齐出,我这个最近的,若是打不出一个闪电一般的战斗,那就是我张济无能!”
刘备及荆州文武:……
这厮,是真他娘的彪啊!
“戏郎中,开始吧。”张济再度对戏志才说道。
戏志才无奈,只好拿出了刘辩的手诏,朗声念道:“黄忠、魏延、文聘、庞统,此四人可在?”
缩在人群中的庞统,听到自己的名字,脸上写满了茫然。
这怎么还有他的事呢?!
此事完全不应该啊。
“士元,想什么呢?还不赶紧上前听命!”司马徽在一旁催促道,“不要怀疑,你的前程来了。”
庞统嘀咕道,“可为什么会是我呢?”
“水到自然渠成,你又何必纠结这些?快去吧!”司马徽笑道。
庞统冲司马徽拱了拱手,“如此,我上去了。”
“庞统拜见戏郎中。”庞统上前屈身行了个揖礼,而后站到了一旁。
戏志才颔首,又看向了刘备问道,“刘使君,其他人皆不在此地吗?”
方才戏志才说的这几人,除了庞统之外,其他几人其实刘备只知其名,根本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这会儿正急急跟蒯越商议。
“你来说。”刘备听了个大概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索性便直接让蒯越解释。
“喏!”蒯越应了一声,上前说道:“戏郎中容禀,黄忠乃荆州中郎将,跟随刘磐驻守长沙攸县,文聘也率军驻于荆北,此二人皆在军中,抵达襄阳恐需一些时日。倒是魏延,卑职曾听闻他率领部曲,活跃在荆北一代,具体在什么地方卑职却并不清楚。”
戏志才看向了张济,“张将军,现在当如何处置?”
张济翻身下马,对左右呼喝道,“在此扎营!”
“喏!”
而后,张济又对刘备说道:“刘使君,烦请派遣快马传令这三位将军,率军至襄阳一晤。按理来说,既然刘使君已经做好了归顺朝廷的准备,就应该整顿荆州兵马,接受朝廷的调遣,为何荆襄之地的兵马似乎依旧驻守在地方上?”
刘备解释道,“张将军误会了,荆襄之地的宗贼甚嚣尘上,我在接掌荆州兵马之后,便立即下令清剿,同时为朝廷大军准备粮秣,故而这些兵马才在原先的驻地上。”
张济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看来我确实是误会刘使君了。不知如今这宗贼剿的如何了,刘使君的粮草又筹措的如何了?”
“小有进展,但尚需时日!”刘备无奈说道。
张济来的速度太快了,完全打了他一措手不及。
他这才刚刚开始,还连个毛影子都没有看见。
但他也不能直接说刚准备做,要是这么说了,张济这厮绝对得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