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言,你别过来。”张炎兵注意到她手中的银针,身体猛然的抖了抖,那好了些的伤口似乎在这瞬间又疼起来。
“嘘,本郡主行医的时候,不喜欢病患太吵。”沈轻言食指竖起落于唇旁,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别、别……”张炎兵看着烛光下泛着寒光的银针,他见识过这银针的邪性,只想离得远远的。
沈轻言左手拿着一颗药丸子,趁着他还在喋喋不休说话的时候,直接塞入他的嘴里。
张炎兵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想吐出来,药丸却在碰到他唾液的瞬间,化为药汁流入喉间。
“唔……”他想吐出来,可药汁落入喉间的瞬间,他整个人失去了知觉,缓缓闭上眼睛。
南阳帝凑近看着,不禁惊叹:“郡主的药果然神奇。”
沈轻言淡淡笑了笑,银针快速落在张炎兵的头部。
没一会儿,他整个头都扎满了银针,像只滑稽的刺猬那般。
夜慕渊感叹了一句:“这造型真适合老将军。”
南阳帝赞同,“朕也这么觉得。”
沈轻言听着他们夫子的对话,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看着张炎兵的眼皮子微微动起来,她对他们说道:“接下来,陛下与殿下不要说话。”
“嗯。”南阳帝双手负在身后,早就听夜慕渊提起过她审问的本事,现在能亲眼看见,他有些激动。
沈轻言开始了催眠,“张炎兵,张炎兵,听见我说话吗?”
张炎兵的身体猛地抖了抖,才缓缓开口,语调很慢,“听见。”
“我是审判你的人,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这关乎你这辈子的功绩,不能撒谎,否则要受大刑,知道吗?”沈轻言用命令的语气说着,在帝王面前展现了一回她骨子里的霸气。
她给张炎兵塑造了一个他已经死了,正在地府接受审判的场景。
张炎兵已经陷入了催眠之中,对她说的话感到了无尽的恐惧,哆嗦一下才说道:“知道了,我、我定然知无不言。”
沈轻言抬眸,与夜慕渊交换了一个眼神,道:“你生前是不是建立了一支私兵?”
张炎兵身子猛地抖动得厉害,唇也跟着紧紧抿起来,极力抗拒着脱口而出的答案。
沈轻言冷笑一声,“这嘴巴还是挺硬的。”
比沈从文那个没出息强多了。
夜慕渊赞同的点头,又看见沈轻言往他的头上扎了两针,瞬间张炎兵脸上的挣扎消失殆尽。
沈轻言这次换了个切入点:“张炎兵,南宫全族被灭是不是与你有关系?”
“是。”这次张炎兵回答得很干脆。
南阳帝眉头一皱,夜慕渊早就与她说了,可是听着张炎兵说出来,他的心情还是难以言喻的沉重。
南宫家族为文官家族,几代人都在朝廷当官,清正廉洁,一心为朝廷办事,南宫家族也算得上是满门的忠烈,却被张炎兵给灭了,他的心情难以平复。
沈轻言又问:“张炎兵,你为何要把南宫一家四十八口人全杀了?”
“因为……”张炎兵顿了顿,还是顺着她的话把灭族真相说了出来,“南宫岩知晓我有私兵的事情,不肯与我合作,并且要告知陛下,为了大业,我只能把南宫府全部人给杀了!”
沈轻言早已经从沈从文的口中得知真相,但这会儿再听张炎兵这么说,心中还是难受得很,许是原主对外祖的感情在影响。
她深呼吸,语气变得更加凌厉:“你作为一国将军,居然藏有私兵?是有逆反的心思,是吗?”
“是。”张炎兵回答后,似乎觉得说不够,又道:“没有谋反心思的将军不是好将军,我守护了南玄国疆土数十年,凭什么只当个将军?皇位本就是能者居之,我对南玄国的贡献比南阳帝更高,为什么不能坐上这个位置?”
南阳帝听着他的这番话,气得脸色都青了。
要不是沈轻言说了暂时别说话,而且还没问出私兵的下落,他现在就要对他破口大骂,加上扇他几巴掌解解气!
帝皇之位由古至今都会有人想坐上去,每个人的理由都不同。
南阳帝能够理解,能者居之,可张炎兵这话说得让人听着不禁恼怒。
什么贡献多,若是帝皇不给他机会,他能给南玄国做贡献?
南阳帝气得来回走了两步,恨不得直接砍了张炎兵的脑袋!
沈轻言接着问道:“你想要谋反,那要把你的私兵藏好才是。”
“当然,南阳帝跟他的儿子现在都不知道我的私兵藏在哪里,只要等时机一到,我就能起兵谋反,杀他个片甲不留。”张炎兵顺着沈轻言的话,不知不觉说多了。
“可是,你已经死了。”沈轻言长长的指甲用力划过他的脖颈,“记得吗?是被划破喉咙死的。”
张炎兵沉默了,似乎是在想自己怎么死的。
“你的大业还没完成呢,张炎兵,眼下也只有你的儿子能替你完成大业了,可是你还没跟他说你私兵藏匿的位置。”沈轻言轻声道:“现在本判官就给你一个机会,说出私兵藏匿的位置,告诉你的儿子,让他完成你的大业。”
张炎兵还是一言不发。
沈轻言心中诧异着,没催眠以前她以为张炎兵年事已高,加上受过伤,心理防线应该很低才是,没想到他的心理防线居然那么高,到现在还不肯说。
沈轻言皱起眉头,细嫩的手指掐住他眉心的位置,狠狠掐着道:“不说是吗?那就算了,没了你,护国将军府什么也不是,以后你儿子手中没有兵权,将会是一介平民,张炎兵,上路吧。”
张炎兵身体猛然的抖了抖,道:“我说,我说。”
沈轻言给夜慕渊一个眼神。
张炎兵乖乖的把私兵藏匿的位置说了出来,“私兵就在京城郊外的梧桐山上。”..
夜慕渊皱了皱眉头,嘴巴无声说道:“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