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良将萧灵毓递给他的药膏放在鼻下吸了吸。
“苏夫人,这药膏涂抹在伤口处想来会很疼,我们不知轻重,还请苏夫人能为主子上药。”
凤槿聿紧了紧领口,轻声道:“元良,你来上药,我不怕疼的。”
他不想让萧灵毓看到他满身的鞭痕。
李元良视线瞥到凤槿聿放在领口上的,内心甚是无奈。
就应该养好身子再来找郡主。
“槿聿,药不能随便涂抹,先要看看你的伤口如何?再做相应的调整。”
萧灵毓知道他不想让她看见他伤痕,怕她心疼。
但,他已经让她心疼了,随即扭头吩咐道:“许墨,解开你家主子上衣,将裤子挽起来,不得耽搁,要快。”
萧灵毓说完转过身去,许墨来到床边,“爷,苏夫人吩咐的。”
凤槿聿望了一眼萧灵毓的背影,松开领口,“就按郡主的意思办。”
片刻后,萧灵毓转过身看去,呼吸瞬间一窒。
整个前胸,双腿上都是密密麻麻皮肉外翻红肿的鞭痕,这么久了没有流血也没有结痂,看来行刑之人手法极好。
萧灵毓近前,伸手在其鞭痕上轻轻滑过,明显看到此处的皮肤颤栗了一下。
“小毓,没事,不疼,赶来的路上过药好多了。”
明明很疼却不承认,不顾及自己的伤势跑来寻她。
她真的很感动,虽然她不是原主。
“好,我知道,我现在给你上药,会有点疼,你忍一下,明日再上药时会好很多。”
凤槿聿望着她的眼睛,“小毓,你开始吧,我不怕疼。”
萧灵毓用手蘸了一指头药膏,小心仔细摸在鞭痕处。
鞭痕处的痛感传向凤槿聿四肢百骸,让其不由得皱起眉头。
“疼吗?”
“不疼。”
萧灵毓抬眸看了一眼他紧缩的眉心,“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说完,继续给凤槿聿上药。
凤槿聿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一时五味杂陈。
他来寻她时,根本想不到萧灵毓会在守孝那三年学了医术,此刻正在用她自学的医术给他看诊。
“小毓,你怎么会想着自学医术?”
萧灵毓当初对外这么说,确实是原主因为没有提前学医术,她娘亲生病时不能出手相救而懊悔不已。
她还有祖父,父亲,大哥等家人的身子骨需要照顾,才会把医术捡起来学。
“若是当年我懂医术,我娘亲会一直陪着我宠着我。”
“你娘亲若是还在,或许我们现在就是夫妻了,孩子都两岁多了。”..
萧灵毓动作一顿,侧头看向他,只见他眼里有憧憬有遗憾。
“槿聿,这世上没有如果,也不会重新再来一次。”
萧灵毓这才知道凤槿聿当年说他不会有侧妃不是在说假话。
凤槿聿见房间内只有他跟萧灵毓,许墨,李元良不知何时离开了。
凤槿聿忍着疼,沉默半响道:“小毓,我是被陷害的,你信我吗?”
“我信你。”
记忆里,凤槿聿是很受老皇帝器重。
先皇后过世早,老皇帝没有嫡子,大皇子被老皇帝当成储君来培养。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能力没有大皇子强,身为大皇子的凤槿聿在文武百官中声望很高。
他没有理由逼宫造反。
她因跟凤槿聿有婚约,萧家人就被牵连流放,这有些说不过去,这婚约还是老皇帝主动赐的。
还有她这空有头衔的护国郡主……
“槿聿,你是不是跟陛下求过情,我护国郡主的头衔才保留了下来?”
凤槿聿道:“我根本来及求情,就被父皇打入了地牢,我从地牢出来得知你的处境,担心你受苦,过得不好,就第一时间赶来找你。”
萧灵毓心头一紧,“我怎么会受苦呢,我学了好多本事,就拿医术来说就能养活自己。”
“小毓,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情感,对我不冷不热,只因我是大皇子,将来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有些事身不由己,虽然如此,我也不会迎娶侧妃,我知道这样保证你也无法心安,如今我只是空有头衔的苍南王,无需平衡各方势力,你能跟我走吗?做我的苍南王妃。”
凤槿聿真是一个深情的男人,萧灵毓好想答应他,马上跟他走。
可是她毕竟不是原主了。
“槿聿,我已经嫁人了,有些事无法再回头了。”
“我不再乎,我只要你。”
萧灵毓闻言心漏跳了半拍,只能说她被凤槿聿的深情感动了。
她此刻内心有些乱,脑子是清醒的,但这具身子想要答应他,跟他走,做他的苍南王妃。
“槿聿,你先把伤养好,我有些乏了,想去休息一下。”
凤槿聿见萧灵毓起身离开,一把抓住她的手,“小毓,你相信我,我身边只会有你,不会有其他人。”
萧灵毓颔首:“我信你。”
萧灵毓又哄了他几句,凤槿聿才松开她,放她离开。
萧灵毓离开房间,依窗偷偷看他,直到他闭上眼,才转身离去。
“娘亲,我们回来了。”
萧灵毓连忙做了个噤声动作,兄妹三人顿时止住了声音。
苏行意吸了吸鼻子,迅速扫了一下西厢房门前李元良,许墨二人。
近前小声道:“你兄长受了很严重的外伤?”
萧灵毓闻言想起上次那瓶金创药,他的鼻子可以跟狗鼻子媲美了,这都能闻出来。
“伤得很重,不仅有外伤还有内伤,不过有我在,调理半个月能恢复得七七八八。”
萧灵毓将小曦儿从苏行意手里拿过来,“你们父子三人去东屋午睡,我跟小曦儿去主屋。”
“小毓,我们今日还回村吗?”
“用过晚膳就回去。”
稀有食材这事业还要继续做,谁也不能耽误她赚银子。
苏行意又看了一眼西厢房,犹豫片刻,“你兄长病得重需要照顾,你今晚就留宿这里吧?我跟老大,老三先回去,稀有食材教给我来做。”
稀有食材晚上要浇灵泉水,要不然第二日不能重新长出来。
“我不习惯在这里留宿,至于我兄长,我会每日来县里给他诊治。”
苏行意神情一松,看来是他想多了,或许此人真是他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