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黎上次和时衡来见谷主的时候,是采了极仙草送过来,苏知黎便觉得谷主这屋内的熏香味道特别好闻。
今日走进来,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想不起来便先把正事说了。
而当刚刚准备要走出去路过香炉附近,便闻着与上次有些不同的异香,苏知黎不懂药理,只觉得多的那一丝异香,使她不太舒服。
谷主听闻苏知黎的话,一开始倒以为她是起了心思又不想走,故意玄虚。
这香炉里的熏香是他特意调制的,从不曾换过别的,每日香炉的香染完之后,弟子也都会继续续上此香。
被苏知黎这么说,谷主不紧不慢的走上前,看着苏知黎说:“姑娘若是改变主意不想走,老朽可以发个善心,让你和那个奶娃娃在谷中住几日。”
谷主对苏知黎倒是不在意,他在意那个刚解毒的奶娃娃,跟着苏知黎出谷会不会又被人盯上,直接毒死在外面。
苏知黎好心提醒,反而被谷主编排,心里恼怒可因为救命之恩,语气还是保持客气的说:“谷主这香确实比上次闻着被加了东西,谷主不信何不亲自看看。”
谷主见苏知黎这般肯定,心道黄毛丫头还在一个药王谷谷主面前耍大刀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道苏知黎耍的什么花招,药王谷谷主狐疑的走到香炉旁边,打开炉盖,猛然吸进一口香气之后,脸色有些微变,挽起袖子又拿起铲香炉的小铁铲搅拌香灰,最后黑着脸把小铁铲扔到地上。
谷主看着苏知黎没有说话,而是喊来屋内每日打扫香炉的弟子。
弟子不明所以,见谷主阴沉的脸一进屋便跪在地上说道:“弟子拜见谷主。”
“这香炉的香是你负责每日更换的?”药王谷谷主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子问。
“是,弟子每日都会早晚更换一次,每日早上会打扫香炉。”弟子小心翼翼的回答。
谷主弟子本就不多,眼前这位弟子在谷中一直做着洒扫的活,虽对药理蠢笨没有天赋,倒是老实。.
谷主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便叫跪在地上的弟子出去了。
此事不能打草惊蛇,这熏香里确实被加了东西,名叫莹莹草。这草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寻常是闻不出来的,若是种植一片莹莹草,才能闻出这草的香味。
单是这莹莹草倒是没毒,可谷主的香薰里加了乌沉香。熏香被点燃,这莹莹草跟乌沉香便会产生一种让人致幻的意识,一开始吸入到无妨,长时间吸入人便会疯了。
药王谷谷主有一个护身符,便是象征谷主身份的玉坠,这坠子百毒不侵,百虫也不敢靠近。
敢在熏香里动手脚的人一定是知道,即便给他下毒也毒不死他,只能想办法让他变疯癫才是。
苏知黎还站在屋内,看着谷主让那位弟子出去之后,小心的开口问:“谷主,这熏香被动手脚了?”
药王谷谷主抬眸看着苏知黎,没好气的说:“不知道哪个狼崽子嫌我命长了!”
苏知黎心下明白,这熏香里被加的东西,可能对谷主有危险,当即说道:“谷主若是信得我,此事我便帮谷主查清到底是谁做的。”
这是药王谷的事,仅凭苏黎一人,就算查清也会被人揪住说外人插手谷中的事务。
可这苏知黎的鼻子倒是不简单,连他都没闻出的气味,倒先被苏知黎发现了。
时衡被叫到谷中屋内的时候,看见苏知黎在满眼惊讶。
他不知道苏知黎要决定带着孩子离开谷中,还以为谷主把他叫来是因为苏知黎惹了什么事情。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时衡也不禁震惊,这谷中居然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人,居然对谷主下手,当即便跟谷主表示:“请谷主放心,弟子一定尽快查清到底是何人所为。”
谷中出现谋害谷主的事情,非同小可,苏知黎要离开药王谷的事情,便暂时搁置了,毕竟谷主救过她们母子性命。
“时公子,谷主在谷中可处罚过什么弟子,会不会心生怨恨?”
苏知黎和时衡从谷主的住处走出来后,她低声问道。
“谷主虽脾气古怪,可心肠却非常软,别看整天板着脸,但是对谷中的弟子都非常的善待,从不以医术的高低来区别对待。
谷主说过,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就是济世救人的,有些人就是洒扫这一方院子的,不分高低贵贱,各司其职。”
时衡提起谷主的时候,语气里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敬佩之意。
苏知黎也觉得谷主并非表面那般不好相处,凭谷主能随便就把极仙草拿出来救她的女儿,她便觉得谷主有一副菩萨心肠。
“既是谷主对弟子们都这般,那此事便不太好查了。”苏知黎也皱着眉头,想到此事有些棘手。
时衡低头思忖,他眼底露出一抹坚毅,语气坚定的说:“只要下药之人还在谷中,就一定会查出此人,我们等他先露出马脚来。”
裴义和南风在被布匹掌柜安置的住处住了几日,那位与王妃苏知黎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子都未曾再出现过。
禹州暗卫纷纷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查到关于那位女子半分消息。
平白无故,这女子还在禹州消失了不成?越是这般困难,裴义越是觉得不对劲,禹州并不是燕州,行动不比在燕州方便,太过于活跃,会被禹州的人盯上。
布匹掌柜这些日子战战兢兢,王爷亲自来了禹州,这么多年让他们蛰伏在禹州,结果交代的事情一件也没办成,不免担心王爷对他们心中是否有看法。
南风以为来禹州三五天便能回去,可看王爷的意思丝毫要回燕州的意思都没有,势要把那位长得像王妃的夫人找出来,才肯善罢甘休。
布匹掌柜带着消息急匆匆的来到裴义住处,看见裴义怒目的眼神看着他,直接吓得跪在地上说:“属下得了消息,这药王谷背后是禹州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