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藜含糊嘟囔，“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大哥别说二哥……”
耳尖的余池杉还是听到了，他冷冷道：
“你跟我能一样吗？你是知青，知青你知道吗？要是被人抓到你就完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楚藜抿抿嘴，“我只是跟顾大明合作，我又不是第一风险承担人！怎么会被抓呢？而且这几年的管控越来越松散了，大量的人涌入黑市。
总不能够把大家一起抓了吧，何况我只是去买东西，现在都是顾大明帮我卖，我给他劳务费，这就相当于我把货提供给了二道贩子。
你也听说过顾大明在黑市上的名号吧，他这个人重义气，我相信他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的……”
余池杉看着据理力争的女人，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他提醒道：“时间要来不及了。”
楚藜一愣，“什么？”
“鸡爪子还处理吗？你再说下去，天就要大亮了。”
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的楚藜，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地上的那一袋鸡爪子。
“啊啊啊！要来不及了”
她像是火烧眉毛一样，登时跳了起来。
她弯下腰，正要抱起来，但三十斤的东西，哪里是这么好抱得动的。
“我来，你让开。”
余池杉看着吃力得满脸通红的女人，心软地把她扒拉开了。
“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哦，余哥。”
楚藜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而后害羞地一溜烟地跑进厨房。
站在原地的男人，望着那逃的背影，又摸了摸还存留着温度的脸颊，最后扯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
*
分工有序，烧水，切柠檬百香果和剁鸡爪子。
余池杉一个人顶两个用，有这个buff的存在，楚藜这才察觉出方便之处来。
比如捞鸡爪过凉水，剁鸡爪重活，到了他的手上，就变得了轻而易举起来。
楚藜美滋滋地端了个小板凳，在他身旁观摩。
砧板上刀子翻飞，快出残影，楚藜看出了星星眼。
他出汗了就给他擦汗，渴了就及时递上水，总之做最贴心的服务小妹。
两个人一起，很快就搞定了。
送货的时候，顾大明惊讶了：“姐，怎么是你们两个一起来的？”
楚藜干笑两声，“我们认识。”
“你们认识？”
顾大明啊了一声，一拍大腿。
“早说啊！果然是同行，要是我早知道你们认识，就互相说名字了，也不至于兜了一大圈。”
顾大明还在对半夜被敲门叫醒的经历，心有余悸。
他一双眼睛，从上到下地把他们打量了一遍。
最后摸着下巴，得出结论：“我就说那天去医院探望你，怎么会在院外碰到余同志，还有上次借我衣服的时候，害，真是我没想到”
这下轮到楚藜惊讶了。
她脑中闪过一丝精光，忆起了，之前顾大明落水后，身上穿的那一套不合身的衣服。
又把视线投到了身旁人身上，脑海里那一套衣服，终于跟身边人的身量对上了。
楚藜扯开嘴角，“我知道了！”
原本在和王有亮交流的余池杉，停顿了一下，凑过身子来问，“你知道了什么？”
楚藜笑着摇了摇头，没告诉她之前的好笑事。
结完货款，两人就跳上了车。
哐哧哐哧地离开了小巷子。
车子像是踩到了石子，左右摇晃了下。
后座上的女人，惊慌地伸出手，从顾大明的方向看去，就像是双手抱住了男人的腰。
是不是他看错了？
顾大明揉了揉眼睛，但待他再睁开眼时，车子已经载着两人，走远了。
顾大明摇摇头，把心底诡异的想法，晃出脑袋。
又把视线转回刚到手的鸡爪子，掀开盖子，捻了个鸡爪子。..
唔，一如既往的好味道~
他吃得沉醉，而车上的两人路过了供销社。
“停一下！”
“刺啦——”
原本骑出去的余池杉，急忙用脚撑地。
“你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后座的女孩，蹦蹦跳跳地去了对面的供销社排队。
供销社依旧长龙，但好在来得早，还有好的肉，楚藜大气地要了两斤，
最后两个人回到清水村时，日头已经高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踏进田间，看着卖力干活的人群，楚藜松了一口气。
“余哥，我先走了。”
楚藜转过身朝余池杉打了个招呼，正要迈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刘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了出来，拿着锄头恨恨道：
“你们两个奸夫淫妇！”
楚藜被她猩红的眼睛吓得往后一踩，一个没注意，差点跌落身后的水沟。
好在余池杉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她。
看着惊慌的女人，他询问道：“没事吧？”
楚藜抚抚胸口，对上他关心的眼睛，摇摇头，“没事”
她转向望向刘母，原本还有点肉的脸上，此刻瘦得两颧骨凹陷。
乌黑的眼底和眼里的滔天恨意，让她看上去尖酸又刻薄。
往日合身的衣服，如同麻袋一样，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整个人瘦得像个骷髅一样。
“啐！”
刘母朝她们吐了口口水。
余池杉急忙拉着她，往后一闪。
余池杉眉头登时就蹙紧了，“你……”
话音未落，村长的声音从田埂的那头传过来。
“小楚小余，回到你们的工作岗位上。”
看出村长的袒护，余池杉脸色一变，正要发作，衣角就被女人拉了拉。
楚藜微不可查地对他摇了摇头，“先去干活吧。”
余池杉冷哼一声，沉着脸拉过楚藜，跟刘母擦过了身。
“别让那两奸夫淫妇跑了，啊！我的丽华啊！我命苦的丽华……”
村长一脸苦涩地拦住了她，飞快冲着另一端的豆苗地大喊：
“强子，你娘又疯了，快来看住你娘！啊！”
楚藜刚走出半米远，就听到身后刘母哭闹的尖叫声，以及村长阻拦，被咬得吃痛地叫喊声。
楚藜：……
收豆子的活不重，楚藜重新适应了一段时间的农活之后，速度已经提升上来了。
她谢绝了余池杉的帮忙，自己加速干完了。
秋收中午还能休息，活没有夏收的那么重。
李红霞凑过来道：
“早上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刘强她妈就是发疯了。她疯到就连见到任何一个知青都骂，就连许明锋他们都被骂过好几次了，他们还偷偷跟我吐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