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影一惊,到此时,他才看见李四九煞白的脸,当即从怀里掏出药瓶。
李四九飞快拿过,“口服还是外用?”
口服?
外用?
这是……
不待明影多想,他便瞧见李四九打开药瓶,往唇瓣凑。
明影赶忙说:“那不是吃的!”
李四九正要闻药味,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不早说?”
明影,“……”
李四九直接解腰带,明影瞧见,飞快闪身,消失在卧房。
“只有外用的?口服的有吗?”
说着话,李四九把腰带解下,衣衫脱了,一齐扔到床上。
身后未有人回应,安静的很。
李四九蹙眉,转身去看。
之前站在柱子旁的人,不见了。
人呢?
李四九看四周,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
她还有事呢!
走这般快,她待会怎么行动?
李四九也顾不得那般多,穿着一件单衣,疼都忘记了,跑到微开的窗子前,小声叫,“明影哥哥?”
回到暗处藏着的明影,“……”
李四九未听见声儿,继续叫,“你走了吗?”
“……”
“明影哥哥?”
明影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音量小,但保不齐被人听见,出声,“李姑娘莫叫,我在暗处守着你。”
李四九终于听见回应,顿时长舒一口气。
不走便好。
她的任务,可需要一个人配合呢。
不过,为了避免明影突然离开,李四九说:“明影哥哥,你莫要走,你要走的话,也给我留一人,可以吗?”
明影,“……嗯……”
得到回应,李四九放心了,来到床上,把身上的单衣也脱了,缠着的纱布解下,拿出药瓶,把里面的药倒出来。
淡绿色,似水露一般。
李四九来了新奇,鼻子凑到掌心去闻。
很快,她笑了。
好东西。
李四九把药涂到背上,昨夜那一顿鞭子,她背上几乎没一块好的,而这药不多,她这一用,便去了大半。
不过,涂上后,那疼痛感瞬间便消失,清凉的不得了。
李四九吐出一口气,放松极了。
好东西就是不一样。
拿过纱布缠好,中衣穿好,李四九来到窗前,“明影哥哥,你进来。”
明影头低着,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未瞧见的样子。
听见李四九的话,出声,“李姑娘有事但说无妨。”
李四九看着窗外不远处栽种的浓密草木阴影处,她托着下巴,轻飘飘的说:“把你衣衫脱给我。”
明影一瞬抬头,震惊的看着那靠在窗前的人。
窗子被一根木杆支了起来,穿着单衣的李四九手肘支起,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
阳光从墙外一棵大树的枝桠缝隙落下,照在她小脸上,那本便黄黄的肌肤变得透亮起来。
明影呆了三息,然后飞快低头,脸憋的通红。
李姑娘怎能衣衫不整的与他说话……
在李四九的强烈要求下,明影把身上的衣衫脱给了李四九,而李四九的衣衫给了他。
他很不想穿,但李四九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得不穿。
“你只要躺在床上,不让别人瞧见你的脸便可。”
“我会算着时辰,半个时辰便回来。”
“如若这半个时辰里苏绯衣来了,你直接厉声让她出去,她不会靠近你。”
明影想到之前听见的李四九和苏绯衣的对话,说:“如若她靠近呢?”
李四九把自己收拾妥当,虽说这衣衫长了,大了,她穿着很不合身,但勉强了。
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对明影灿然一笑,“当然是跑喽~”
话落,李四九灵活的从窗子那跳了出去,消失在明影视线里。
明影,“……”
*
苏绯衣去了沁水院。
昨夜这一折腾,唐氏起的晚了。
苏绯衣来时,唐氏正坐在琉璃镜前,闭眼让人给她梳妆。
一丫鬟小碎步进了来,屈膝,“夫人,三小姐来了。”
听见这话,唐氏睁开眼睛。
“母亲。”
苏绯衣直接走进来,出现在琉璃镜里。
唐氏抬手,给她梳发的丫鬟退下。
唐氏脸上浮起笑,转身对苏绯衣招手,“绯儿,来。”
苏绯衣走过来,平日里面对唐氏带笑的一张脸,此时冷冷的。
“母亲,你不准再动那人。”
来到唐氏面前,苏绯衣直截了当。
昨夜那一顿鞭子,打在李四九身上,疼在苏绯衣心里。
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即便是她母亲也不行!..
到此时,唐氏若还不知晓苏绯衣的心,那她便枉为人母了。
唐氏起身,握住苏绯衣的手,苏绯衣本想抽离,但被唐氏握紧,“母亲以为那人欺辱了你,只是想要教训那人而已。”
“谁曾想……”
唐氏声音止住,拉着苏绯衣的手到椅子里坐下,“绯儿可是瞧上那男子了?”
苏绯衣抿唇,然后扬起小脸,目光定定看着唐氏,“对!我瞧上他了!”
“我不许母亲再折辱他!”
“任何人都不行!”
除了她。
唐氏眼底划过一丝阴霾,面上浮起笑来,她轻拍苏绯衣的手,“娘的绯儿长大了,竟也有欢喜的男子了。”
“昨夜之事,是母亲做的不对,绯儿便莫要再与母亲记过了。”
这般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苏绯衣面色总算好了些。
不过,她倒也不是傻子,看着唐氏说:“他不是什么贵族公子,只是一介平民,绯儿欢喜他,母亲会答允?”
苏绯衣性子是霸道,也却然乖张狠戾,但她并不是傻子。
她极为聪明。
唐氏叹气,很是无可奈何,“母亲自然是想你嫁到一个好人家,可是,你愿意吗?”
知女莫若母,唐氏怎会不知晓苏绯衣的性子?
逼她,只会适得其反。
她不会这般做。
她只会,慢慢来
苏绯衣哼了声,眼里尽是蔑视,“好人家,就像那些听着门第不错的公子?呵!”
“他们一点都比不上他,我苏绯衣,瞧不上那些个懦弱之人!”
唐氏无奈,握着苏绯衣的手,“所以啊,母亲纵然再不愿,也是无法。”
苏绯衣听见这话,当即看向唐氏,眼里生出极大的光,“他现下虽不是有用之人,但他日他必定有所作为!”
“母亲,相信绯儿!”
唐氏眼睛极快的眯了下,然后笑着点头,“好,母亲相信你。”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