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急忙摇头,“舒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怎么会不这么想?”
舒颜道,“你们主仆盯我也不是一两天了,我该防备这些,不是吗?”
“原来你都知道,怪不得爷说你不简单。”
飞云诧异间,还带着点意料之中的神情。
“不过我们爷早解除对你的怀疑了,否则也不会让你来救这田永!”
舒颜没想到,飞云口中的那位爷竟然对自己是信任的。
她叹口气。
谁让她过去也吃过细作的亏。
既然刚刚飞云不小心透露是以田永当饵,想必是其青云县接头的党羽还没落网。
而且这些日子,县令只借着着那日她和哥嫂对簿公堂的时机大肆宣扬了一番捉住了细作,之后却没有任何行动。
想必是想给对方制造田永什么都没招的假象,引暗中的人来营救或者了结他。
这个时候,田永的确不能死掉。
“舒姑娘,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我们爷从来不会看错人。”
“哪怕让他再多熬上个一天,也就够了……”
舒颜心头一动,“只需要一天?”
“是,哪怕一天。”飞云重重的点头。
舒颜看看躺在那里的一摊恶心的肥肉,脑中回想着他对舒丫头的所作所为。
心中道,“田永,我恨不得你早早下地府,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就多饶你一天性命!”
她抬头看一脸期盼的飞云,“想让他再多撑一天不是没可能,但是……”
“但是什么?”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强行用药撑到明天,那么到明日此时,他会爆体而亡。”
“会死的那么恐怖吗?”飞云被舒颜的形容吓了一跳。
“他心脉十日前就断了,五脏六腑从早从内里开始腐烂。”
“我的药会让他精神百倍,但是同样也会加速他内脏的腐烂速度……”
“呃,我懂了,你不必再解释了!”
见惯风雨的飞云忽然被舒颜的这种形容给弄恶心了。
舒颜问他,“要不要让他如此活一天?”
飞云道,“我先去问过爷的意思,你在此等候。”
“等等,”舒颜叫住他,“如果你家爷同意,你就带笔墨纸砚、和一副银针来。”
“我要写药方和给他扎穴……”
飞云点点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返回牢房。
见他把笔、纸铺开,又放了针包在旁边,不用问便也知道他家主子是同意了。
舒颜先拿起笔,写下一副方子递给飞云,“让人把药准备好,煎好了就送过来。”
接着,她又缓缓打开一旁的针包。
里面是一副上好的银针。
她看着银针,只觉得似曾相识,这像极了自己上一世用的那副银针。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前世的银针,是宫中太医院院判、素有“金针圣手”之称的苏盛苏院判所送。
她当年带兵出征之时,苏院判把这副银针送给了她。
她记得苏院判曾经说过,这是先帝赐给他的,天下间只这一副,而能打造如此银针的巧匠早已去世。
可是她竟然在十六年后,看到了一副一模一样的。
还是说,这十六年间有人已经得到了那位制针前辈的精髓?
舒颜伸手触摸银针,眸光微闪。
不过很快,她就收敛了情绪。
抽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的扎到田永的眉心处,接着又是头顶百会穴。
飞云见她针针扎的都是致命穴位,心里有些哆嗦,莫不是这丫头根本不懂治病,她这是怕田永不死不成?
正忐忑间,却见舒颜针下的田永,浅短的呼吸开始变的绵长。
“这……”飞云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舒颜浑然不在意对方什么眼光,几针下来,她已经大汗淋漓。
一个时辰后,负责煎药的人把药送了过来。
舒颜已经把银针都从田永身上拔走,“给他喂下去!”
那狱卒过来扶着田永的头,把一碗药都给他灌了下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那田永悠悠睁开眼睛,“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