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铺,还是如之前熊家兄弟刚接手那般空空荡荡。
自拿到米铺,他们就去忙着收粮食的事,根本无暇顾及米铺的开张。
三兄弟把一直缠绵病榻的老母亲和瘸腿的舒有德安置在后院后,又找了隔壁看着敦厚的两个妇人邻居,请她们帮忙做饭、浆洗,然后就出去收粮食。
听三人说舒有德也在后院,舒颜停住要跟他们一起往后院的脚步。
见舒颜不往后走,熊山急忙搬来椅子让舒颜在铺子中。
反正铺子也没营业,坐在这里也一样没有人打扰。
等舒颜坐下,熊海又给舒颜端来茶,三兄弟才和舒颜一起坐下。
熊山拿出这些日子买卖粮食的契约和账本,“严公子,这是这些天我们的收获,请您看看……”
舒颜接了过去。
熊山道,“我们这次出去,大概收了能有三十万石粮食,现在还不是新粮下来的时候,所以粮价稍贵,一石粮食在一两银子左右。”
“当然,因为咱们买的粮食多,几乎是给各个粮商包下所有的余粮,所以价格也能便宜一点。”
舒颜一目十行,很快就把所有的账目都看完。
十万两银子多数用于付了定金,账上所剩无几。
“严公子,想来这几天,粮食会陆续送到,到时候是不是让那些老板直接去找您结账?”
这次,可不是十万两银子能搞定的,那可是近二十万两呢!
“不必了,”舒颜摇头,“郡守府事务繁忙,我可能没办法一一见那些老板,还是你们来好了。”
说着,她从身上随意的掏出二十万两银票。
“这段十日辛苦你们了,粮食还要继续收,若是后面钱不够,你们去北郡王府找我。”
“公子,恕我多句嘴……”
看舒颜随随便便又拿出二十万两,熊山除了吃惊之外,还有一丝担忧。
和阿福一样,当听到战事的消息后,熊山已经大概明白了舒颜屯粮的目的。
但是,他理解的,和舒颜要做的又有些偏差。
他以为舒颜是想借战争倒卖粮食从中获利。
“公子足智多谋,这点我们三兄弟望尘莫及,但是您也看到了,这次战事不同于十六年前。”
“或许最后周国根本打不到北郡城来,而且没几个月就秋收,也许北郡城不会有缺粮的时候。”
舒颜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些粮食一定有他们的去处。”
她屯粮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稳定粮价,和熊山想的恰恰相反。
倘若真到兵临城下,有急用的时候,这些粮食就用来救急。
没急用了,白送给军营也是功德一件!
对于寻常百姓,或许这是几辈子吃不完的粮食,但是对于军队,半年足以。
最最重要的是,买粮的钱不是自己的,怎样花,她都不心疼。
谁最心疼?
自然是丢了钱的那个!
万天寿因为丢了这些钱,正在家害心痛病。
两个哥哥的死,哪比上钱都没了来的伤心。
自那日他去见了秦捕头,后面就开始三不五时的去府衙询问结果。
但是奈何每次见到秦捕头,秦捕头的回答都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正在调查中,请万三爷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
万天寿急的跳脚,又能怎么能不躁?
他以为秦捕头如今是看他大哥、二哥死了,欺负万家没人了,所以在敷衍他。
于是万天寿再也不在府衙安排,而是自己带人去钱庄和城门口找人。
结果到了那些地方之后,他又发现衙门的人并没有骗他,府衙的确是在这些地方都布了人手。
见到这样的情况,万天寿倒希望府衙是真的在敷衍他。
如此,他还能心存一点把钱找回来的希望。
但是当看到府衙的人守候那么多天依然一无所获,他就彻底绝望了。
这就说明,偷钱的人根本没有出现过,他彻底隐藏了起来。
茫茫北郡城,想找回那些他的钱,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想到这些,他心口就更痛了。
他的得力手下王三道,“爷,咱别怕,虽然钱都没了,可是所有的花楼和赌坊都在。”
“只要好好经营,这些钱,咱们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你懂什么?”万天福哭丧着脸,“还有两个月中秋,咱们该给孙太尉送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