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胖爷我腿都要断了。”
胖子扶着腿哀嚎,这也不怪他,实在是这个地方太陡峭了。
无邪连接胖子梗的力气都没有了,实在是太累了,而且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到这异界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内一个人都没见过。
他都怀疑是不是世界意识把他们丢弃了,不怪他内心阴暗,他这两条腿都快废了。
“歇会儿吧小哥!”
胖子经过内心的争斗后才说出了这句话。
无邪期待着张祈灵应下胖子的请求。
张祈灵身体体格真不是他们这等普通市民能比得上的,真乃神人也。
也只有裴延这小子才能制住他。
诶,真想快些找到裴延的三魂六魄,他越发越怀念裴延这小孩了。
小哥,肯定比他们都更想快点找到裴延,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着的人。
胖子嘴巴严实的很,是在喝醉了之后才吐露给无邪听的。
无邪横眉,好家伙,敢情就剩他不知道了。
真就是……好兄弟!
张祈灵停下了步伐,朝着胖子点了点头。
休息。
二字一出,无邪和胖子四脚朝天倒在了地上。
黑瞎子不留情面的补刀:“你俩这体质……不如跟着我学学功夫,我很便宜的。”
无邪:……不信。
胖子:丫的滚远点!你才体质差!
好在二人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并没有说出来,不然将会收到花爷的亲切问候。
毕竟是他底下的人,解语晨,最为护短。
齐櫂双眸虽然被世界意识的神泽治好了,但是窥探天机让他留下了畏光的后遗症,他不喜带着黑瞎子极力推销的墨镜,而是寻了他百宝囊中的圣鲛绫,附在眼睛之上,他能视物,外人却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耳尖微动,声音如絮:“有人靠近这里,应当是三人。”
张祈灵很快抬起步伐:“我去探路。”
胖子和无邪闻言小哥这个冷面神要去探路,他俩一骨碌就起来了,开什么玩笑呢,小哥和外人说不到一句话,能问出个啥来。
所以他俩便一同前往,腿没有兄弟重要!
“老齐这范围也太大了,咱哥仨都走了多久了都没有看见人。”
胖子是不会说出齐櫂是不是听错了这种话的,齐櫂在他心里的地位就很下墓必拜的神佛一样了。
神圣不可侵犯,况且那天他远远看见齐櫂身上的玉佩咻的一下飞出来一个大帅逼,那气场,绝对也是个高手。
嗯,他对齐櫂的崇拜又上了一个高度。
“嘘。”
无邪朝喋喋不休的胖子比了一个手势,因为张祈灵也听到了脚步声,对着他俩做了手势,可惜只有无邪看见了,因为胖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顾外界。
扒开茂盛草丛一看,嘿!
还真有人!
齐櫂真乃神人也!
只不过……这些人身上穿着的……怎么是民国时期的服饰?
难不成!
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小世界的民国时期!
让胖子一下就热血沸腾了起来,这段时间之内,日寇的暴行在历史书上字字泣血,但凡是个有血性的中华人,都会对他们厌恶至极,恨不得魂穿那个时候手刃日本鬼子。
“练家子。”
张祈灵没有一丝感情的评价着眼前的几人。
胖子摸着下巴点头应和着:“嗯对,领头那人功夫肯定不弱。”
厉害的人你从他走路时的姿态就能判断出来,就像当初解语晨初见裴延时对他下的结论——此人,不可结仇。
张祈灵对一个人做出练家子这种评价说明了这人功夫当真不弱。
二男一女,一男的后面背着箭筒,胖子猜测他应当精通于箭术,另一个男的就算隔的很远胖子也能看见他腰上别的着两把德国二十响镜面匣子,是个好东西。
那个姑娘胖子倒是看的不太精确,他看不出来这姑娘擅长的是什么。
“师兄,都找齐了,我们快回去吧,那小孩还等着我们呢。”
那姑娘好似是在采草药,采到了想要的草药后扬起笑容。
那笑容……真他妈甜啊。
瞬间治愈了无邪。
“上去问问路吧我们,这三人看起来也不像恶徒。”
胖子虽然是这样说着,心里的警惕一点都没放下,腰上别着的匕首被他调整好了角度,方便拔出来。
他们走出那茂盛的足以把他们仨都遮挡住的草丛后为首的男子锐利的眼神随机飞来。
他把另外二人护在了自己的臂弯之后。
脸上是满满的审视,因为胖子看起来就不像一个好人,还有张祈灵那张冻死人的面瘫脸,在他眼中正常的只有无邪一人。
而且,他们身上的服饰也奇怪的很……和那个小孩身上的倒是有些类似……
处处都是怪异,让男人不得不防备。
“阁下有何贵干?”
他率先发问。
无邪笑着回应:“我们就是想问问路,还想请教你们一些事情,如果你们愿意告知的话,我们绝对不是坏人!”
无邪加以强调。
男人没有驱赶他们,无邪也就整理了之前打好的草稿脱口而出。
“这里距离村镇还有多远?这又是什么……朝代?”
躲在男人背后的姑娘露出怯生生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男人压下心中的疑惑:“这是山林的中心处,这距离最近的村落脚程快些也得要上四天,战乱年间,知道朝代又有何用呢。”
战乱二字无疑是证实了胖子先前的猜测。
胖子斟酌着开口:“可曾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
他举起照片朝向三人。
是裴延在巴乃阿柠给他照下的照片,只有一张。
被张祈灵珍藏在箱底的。
世界意识在消散之际说过,裴延的三魂六魄在另外一个小世界形成了独立的个体,可能身体上会缺陷,但样貌是绝对不会变的。
“不认识,没见过。”
男人语气斩钉截铁,看不出说的是真是假。
“小哥,我们回去吧。”
无邪有些丧气,果然,他们的运气不会那么好。
他们下一步打算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人多力量大,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只有他们给的够多,小裴延一定能被他们找到的。
天杀的献祭,要不然齐櫂就能掐算出裴延的具体位置了。
齐櫂要是在这就会否定胖子,不关献祭的事,是他的能力在这方小世界都不能施展,这方世界的世界意识限制了他的能力。
掐算天机,是大罪。
“你管他叫小哥?”
姑娘脆生生的开了口。
无邪应的也快:“对啊,我们都管他叫小哥。”
“那他的名字呢?”
一头卷毛的男人拉住了姑娘:“花灵!管他们做什么!”
“张祈灵。”
张祈灵抬起了黑黢黢的眸中,盯着那位问她名讳的姑娘。
他有预感,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告诉他,这个女孩会告诉他想找的人。
“对对对,我们小哥叫做张祈灵,怎么了吗?”
胖子回过神来,他们一定是见过小裴延!甚至可能知道裴延现在在何处!
“张,祈,灵。”
那位名叫花灵的姑娘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
随后说着:“那照片上的人,我们知道在哪里。”
张祈灵的眉眼一下舒展开了,如暴风雨过境后露出了彩虹。
他终于找到裴延了,他的眼睛眨巴了一下,黑眸带了一丝水汽。
“真的吗,真的吗!”
胖子和无邪已经无以言喻自己的心情了,就好像走在路上无缘无故中了三千万大奖一样。
喜悦洋溢在他们的脸上,多日的疲惫也在此刻一扫而空。
“花灵,他们一看就不像好人,那小孩说不定就是被他们伤的!”
卷毛的男人闷闷的,他不想带这奇怪的三人回去。
“师兄,小孩换药的时候疼的受不了每每都来回唤着这两个名讳。”
“我相信他们不是坏人。”
“嗯,听师妹的吧。”
为首的男人回过头看着拌嘴的师弟师妹,心头也是一阵热流。
一直这么下去,该有多好。
脚步声踩在枯枝之上,发出的声响很大。
来者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
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小三爷,哑巴,你们探个路也太久了。”
他们仨商量了一会儿才决定上来看看,并没有不相信张祈灵的武力值,而是在这人不生地不熟他们这一去实在是有些今人担心。
索性踏上了他们走过的路。
原本就没对他们完全放下心的卷发男子手霎那就搭上了弓箭。
咻——
离弦的箭即将射中黑瞎子的眉心,被他偏头躲了过去。
唇边荡着笑容:“怎么,这是送给我的大礼?小三爷你们这新朋友也太热情了吧,瞎子我可招架不住啊。”
黑瞎子玩转着手中的飞镖,步伐间皆是漫不经心。
“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
胖子穿插在两波人中间,气势剑拔弩张,毫不怀疑,下一刻他们能打起来。
“他们有小裴延的消息。都是朋友啊,黑爷你火气忒大,一点都不善良。”
解语晨就那么轻轻一瞥,胖子要说的话又憋回了喉咙。
得,一个两个都是爷,得罪不起。
“他们有小延的消息!”
齐櫂就算眼睛之上附着白绫,胖子也能看到他的急切。
连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枚玉佩也散发着炙热的光。
处于玉佩修养的嬴政恨不得现在就出去见裴延。
实在是太久,太久没相见了。
他们兄弟三人终于可以团聚了,相隔了三千年的时光。
经过了胖子的三寸不烂之舌,为首的男人也放下了对他们的戒心。
如他们所说,肉眼可见,他们真的很在乎照片上的那个小孩。
这种表情是伪装不出来的,就像他在墓里担心师弟师妹们一样。
路途之中,众人知道了为首的男子叫鹧鸪梢,卷毛男子叫老样人,师妹则是叫做华灵。
是搬山一脉的仅存的三人。
师兄妹三人相依为命,给胖子听的一阵唏嘘。
*
“就是这了。那小孩躺在里屋,现在是换药的时辰,你们只能进去两人看他。”
华灵是位医者,自然不希望自己救治的病人被打扰,哪怕是亲人都不行。
他们一行人乌汪汪的,那个胖子又能说的很,进去肯定会影响那小孩休息。
“我去。”
“我去。”
张祈灵和齐櫂暗暗较着劲。
好在他们两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安静的很,所以华灵非常痛快的答应了这两同她一起进去。
裴延失去了一魂所以在这一方小世界身体也变小了几岁,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模样。
就安静的躺在床上,露出的手臂缠满了绷带和褐色的草药。
脖子上也缠绕着绷带,张祈灵根本不敢想象被被子遮挡住了身体受到了什么样子的伤。
他心脏就想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捏住,遏制住了他的呼吸。他喉头涌上一股铁锈的味道,哇的一声,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他撑着身体黑眸死死看着裴延,一秒也不想眨眼。
齐櫂解开了白绫,手颤抖着伸出去却又不敢触碰裴延,他这个兄长,当的真的很不称职,真的,真的,太失败了……
玉佩中的嬴政也喘不上气,躺在床上的,是他宠着长大的弟弟,怎么就了无生机的躺在那小小的床板上了呢。
“好了,你们该出去了,病人要换药了。”
华灵面不改色的下着琢客令。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吗?华灵姑娘,我可以帮你一声换药的,在下学过一些岐黄之术。”
齐櫂没说假话,他的确学过一些。
为了保命。
“行,我正好缺一个帮忙的人。”
华灵闻言也高兴,他的两个师兄都做不来这些细致的活,每次给小孩换药都是一个大功程。
张祈灵没有挪动步伐,他不想离开裴延了,再也不想了。
哪怕就在门外守着,就在门外守着就行,就足以了。
华灵对于病人都有怜爱之心,加上他刚才呕出的那口血,她觉得这人跟床上的小孩关系一定不一般。
眼神……对!就是眼神不一样!
但是她对男女之情都搞不清楚,更别谈这两人之间的情情爱爱。
揭开被草药染成褐色的绷带,底下的伤口让二人的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