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喝了四杯茶,苏音看着苏粮圆滚滚的肚皮,实在看不下去,赶紧阻止道:“霍司年,你想撑死我大哥吗?”
霍司年一脸无辜,“我只是把大哥的杯给满上而已,我没叫他喝完啊。”
苏粮还真是喝不下去了,“妹妹啊,难道你忘了在咱们老家,女婿亲手捧茶是不能拒绝的,还要一口喝完,不然就代表着家里对女婿不满意,会让出嫁的姑娘在婆家难做人。”.
经对方这样一提醒,苏音这才想起,在乡下确实有种说法。
这还真怪不了他们。
里屋只有一张床,小桃子还好些,年纪又小,跟他们一起睡没什么问题,但苏粮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他们一起睡吧?
之前那块床板虽然断了,但放在地上没事,总比真睡在地上强多了。
今晚只能将就地搭在外屋,多垫上一层被褥。
当然,让小桃子跟他们一起睡也觉得有些别扭,可谁让那木板太小,睡不下霍司年呢。
只能委屈小桃子了。
“霍司年,你睡那头。”苏音把霍司年的枕头拿到了对面,好在对方没有脚臭味。
苏音与小桃子一个被窝,而霍司年睡在另一头。
面对突如其来的待遇,霍司年神色郁闷,“我觉得我还是睡在原来的位置好。”
“我觉得你跟大哥睡在一起更好,可惜床太小,挤不下你。”苏音忍不住吐槽,呵呵,还敢提要求了。
霍司年对上小桃子怯生生的表情,又见对方理所当然地钻了苏音的被窝,眼眸中闪过一丝嫉妒,心情越发阴郁。
“音音说得对,你们都是女的,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小桃子虽小,但毕竟男女有别。这样吧,我到姚向东那里挤一挤就好。他家离这里不远,又是一个人住,走路也就半个多小时而已。”
苏音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了,外面天又黑又冷的,走路半个小时,那不是折磨人嘛。而且对方说得男女有别,那他们怎么就不是男女有别了?
以前原主和霍司年确实是分床睡,但现在这么久了,也没听对方说把床给分了。
“算了,条件有限,今晚就将就一下,没那么多讲究。何况小桃子才六岁。东北那边,一家人都是睡在一个同一个炕上呢。”
霍司年蹙眉,“算了,我就是不习惯。反正我找姚向东还有点事情。”
苏音劝不动霍司年,只得随他。
姚向东住在老旺街的一间破房子里,家里爸妈早亡,没什么亲人,吃百家饭长大,长大后做尽了偷鸡摸狗的事情。
要不是遇到霍司年,只怕跟陈六福他们一样,当个到处惹事生非的混混痞子。
姚向东正睡的香,却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给惊醒。
“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姚向东没好气地吼了一声。
但敲门声依旧没有停,反而越来越响。
气得姚向东一骨碌走起,满脸阴沉地走到门前,气呼呼地边打开了门,边骂道:“哪个不长……”
刚好对上一双阴翳冷漠的凤眸,顿时吓得他差点跳起来,连瞌睡虫都惊飞了。
“霍主任,怎么是您呢。”姚向东瞬间换上一副讨好的模样,低声下气道。
霍司年面色平静,“是我。我来借住一晚。”
姚向东一愣,随即话就溜了出来:“霍主任,您不会被嫂子给赶出来了吧?”
霍司年目光一厉,“胡说八道!你嫂子爱我都来不及,怎么会赶我出来?是我大舅子和侄女来看我们,今晚住在我们家。侄女毕竟不是我女儿,我也不好让她跟我们一起睡。”
姚向东点头,“霍主任想的真周到。霍主任,我这有点乱,还真是委屈您了。要不我收拾一下?”
霍司年打量着姚向东所住的房子,四处堆满杂物,又脏又乱,还透着一股怪异的味道,令人作呕,简直是连狗窝都不如。
“算了,我回办公室将就一晚吧。”霍司年一脸嫌弃,转身就走。忽然想到什么,眸中闪过一道异色,回头道,“明天你七点就去上班,别骑车,要走路去。”
姚向东一愣,下意识地点头。
一大早,苏音准时起床,做好了早饭,让苏粮先吃,她照例去跑步,小桃子睡得很香,还没醒。
她沿着老旺街跑,正好遇到上班的姚向东,却没看到霍司年,疑惑问道:“司年呢?他怎么没跟你一道上班?”
姚向东赶紧道:“嫂子,昨晚霍主任没在我就睡啊。”说完,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我家太乱太脏,让霍主任不习惯,所以他回办公室了。”
苏音蹙眉,办公室能睡吗?这天够冷的,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
“我去找他。”
姚向东好奇问道:“嫂子,你家侄女多大啊?”
“六岁啊,怎么了?”
姚向东一愣,才六岁,小屁孩一个,避什么嫌啊?他还以为有十几岁了呢。
苏音掉头去找办公室找人,途中正好遇到正要回家的霍司年。
“霍司年。”苏音喊了一声。
霍司年早就看到了苏音,听见对方喊自己,加快了脚步走到对方面前,含笑道:“音音,好巧啊。”
走近一看,苏音才发现霍司年气色不大好,可见昨晚没怎么睡好。
“你昨晚睡在哪里?”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睡在姚向东家。他家挺暖和的,收拾的也挺干净,不用担心。”霍司年温声道。
苏音知道对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可就是生气,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嫌弃姚向东的狗窝,自己一个人去办公室了。办公室能睡人吗?什么也没有,天气还那么冷。万一感冒了,可是自己受罪,我可不管你。”
“音音,我错了,我不该撒谎。但你也知道我爱干净,宁愿不睡觉,也不将就。”霍司年一脸委屈。
“那你可以帮姚向东收拾屋子啊。”
霍司年嘴角一抽,十分嫌弃,“算了,要是真收拾的话,怕是连他也别想睡了。”
苏音心中一梗,还别说,以霍司年的性子还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