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小的民事纠纷,居然还惊动了派出所的局长。
看来,他们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
“阿楠,你这鼻子是怎么回事?”中年男子焦急如焚的走到钱君楠的身边,一脸关切的表情。
钱君楠恶狠狠地盯住江暖,又开始口吐芬芳,“爸,是那个贱人干的,小贱人拿矿泉水瓶砸我。”
中年男子直接横了江暖一眼,脸色冷冷的,“是你砸我儿子的?”
江暖不慌不忙,凉凉一笑,“是他先拿矿泉水瓶砸我,我这属于正当防卫。”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江暖的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眼下的情形再明显不过,局长站在钱君楠那边,她已经是弱势一方了。
但她转念一想,她必须要说,不能任由钱君楠空口白牙地污蔑自己。
明明就是那个二流子先攻击她的。
只是二流子技不如人,没有砸到她而已。
中年男子冷哼道:“我儿子砸你?你做了什么,让我儿子要拿矿泉水瓶砸你?”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的高高在上。
江暖冷笑道:“你的宝贝儿子不就在眼前吗?你去问他好了。”
中年男子在江暖地方吃了瘪,气得脸都黑了,转头问钱君楠,“到底怎么回事?”
钱君楠的鼻血刚刚止住,又仗着自己有父亲和局长撑腰,再度嚣张了起来。
“那个贱人骂我是癞蛤蟆,我气不过,才拿瓶子砸她的。”
中年男子道:“这么说,是你先动的手了?”
钱君楠点点头,仍旧洋洋得意,“我差点就砸到她了,要不是那两个保镖拦着,她早就被我砸得脑袋开花了。”
中年男子被气到,反手就拍在了钱君楠的后脑勺上。
“没砸中人,你还敢骄傲?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
中年男子生气地教训了钱君楠一番,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在责怪他的宝贝儿子技不如人,没有用矿泉水瓶砸中江暖的头。
江暖无语地扯了扯嘴角,眼神如同淬了冰。
看着中年男子对钱君楠的宠溺样,她倒是理解了钱君楠为什么会那么嚣张。
俞局和陈警官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后,冷着脸开口道:“江小姐,你摔人手机在先,砸人脑袋在后,已经触犯了寻衅滋事罪,处十五日拘留,并且需要赔偿钱公子的手机。”
江暖平静地把话听完,挑眉道:“俞局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断案风格倒是别出心裁。”
“侮辱公职人员,再加十五日拘留!”俞局长蹙眉,脸色沉了下来。
“俞局长,十五日太少了,要不判她个终身监禁吧。”陆司聿的磁性冷冽的嗓音忽然从门外响起。
江暖心里一惊,骤然浑身细胞绷紧。
陆司聿怎么来了?
她有点儿心虚地看向男人,抿了抿红唇,继续保持着沉默。
陆司聿神色清冷,望着江暖笑了笑,一双墨眸深邃得很。
俞局长回过头,看清楚来人,陆司聿的身后还跟着市局的周局长。
“陆总,周局长,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俞局长问道。
“闲来无事,听闻俞局长特别会断案,我们来观摩学习。”周局长儒雅的笑道。
可是,话里话外,却带着一股渗人的刻薄。
俞局长从事这一行那么多年,早已是个人精,像周局长这种级别的大忙人,一年都来不到这里两次。
今日他忽然和陆司聿一同过来,肯定是出事了。
俞局长这才发现,陆司聿从进门后,就一直盯着江暖在看。
他隐隐地猜测到了什么,心口突突地跳着。
“周局长说笑了。”俞局长一脸尴尬的笑,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江暖见他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不由得想到了一个词:狗仗人势。
中年男子也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放眼打量着陆司聿和周局长。
他越看陆司聿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中年男子仔细回想,在江城能被叫做陆总的人可不多。
眼前的这位,莫非就是陆氏财团的掌权人,陆司聿?.
中年男子心底一颤,这才想起,自己曾在某个商务晚宴上见过这位陆总。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脸色都变了。
钱君楠平日里嚣张惯了,如今被江暖打了脸,哪里肯轻而易举地咽下这口气。
他刚才只顾着身上的疼痛,没察觉到陆司聿看向江暖的眼神,还以为陆司聿和这位周局长,真的只是路过这里的。
钱君楠清了清嗓子,严肃开口,“这位先生说得太对了,这种女人,就应该判她一个终身监禁。”
陆司聿嘴角微勾,“你没学法律真是可惜了。”
钱君楠以为陆司聿是在夸他,得意地抬起下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法律是我来写的,她立马就要被判处死刑的。”
中年男子听不下去了,低声训斥,“胡闹!”
钱君楠有点不耐烦,“爸,我没胡闹,你快让俞局长把这贱人抓起来啊!”
“你给我闭嘴!”中年男子怒吼道。
钱君楠怔了一瞬,随后又不服气地说:“爸,好端端的,你凶我做什么?你每年给俞局送那么多的……”
中年男子急了,连忙捂住钱君楠的嘴,面红耳赤道:“我叫你闭嘴,你听得懂吗?”
话出,众人噤声,全场安静得如同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陆司聿阔步朝着江暖走去,身姿挺拔如松地站在她的面前。
“你刚拿什么东西砸了他?”男人低笑,看向江暖的眼神中勾着丝丝宠溺。
从钱君楠的角度望过去,他只能看到陆司聿的背影。
他满心期待,还以为陆司聿是准备要帮自己出气,收拾一下这个贱人。
江暖垂眸瞥了眼桌上的矿泉水,“喏,那个。”
陆司聿转过身,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
钱君楠不明所以,眼睛都瞪大了。
下一秒,陆司聿就将自己手中的矿泉水递到了江暖手里。
“解气了没?没解气继续砸他。”陆司聿眉宇一扬,嗓音压得低低沉沉。
江暖软糯开口,“老公。”
钱君楠一副震惊样,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