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君楠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还是长着点脑子的。
他不甘心地咬紧牙关,低着头继续和江暖道歉。
“陆太太,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非常抱歉,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江暖看着他微微泛红的双眼,笑着开口,“别忘了磕头。”
钱君楠愤恨地瞪着眼,在心底狠狠地咒骂江暖。
贱人,还记得这茬子事呢!
钱嵘看得心疼极了,忍不住为自己的儿子求情道:“陆总,您看,犬子都已经和陆太太道歉了,这磕头的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司聿垂眸,目光冷冽如同鹰隼,“你在和我说笑话?”
钱嵘心凉了一大截,但也不敢继续替自己的儿子求情。
再说下去,只怕陆司聿会更加恼火。
他是西泰地产的副总,矜矜业业地在西泰地产工作了二十五年,去年才晋升为副总。
在商场混,最需要有的就是眼力见。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很有可能会直接断了他接下来的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钱嵘辛辛苦苦那么多年,自然不愿意自己的毕生心血全都付诸东流。
眼下,他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钱君楠恨得牙齿咯咯作响,但也拿江暖没办法,只好低下头来和江暖磕了个响头。M..
江暖面带微笑,嘲讽道:“起来吧,钱先生以后可不要轻易叫别人磕头了,你碰到我这么好说话的人,是你的福气,要是碰到个狠角色,你这人头,可能都要保不住了呢!”
陆司聿搂着江暖的细腰,看向她时,眼底的戾气瞬间转变为了深情。
钱君楠在心底暗骂:我呸,遇到你是老子倒霉,别以为有男人撑腰就了不起。
狗屁福气,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钱君楠虽然仍旧不服气,但只能自认倒霉。
周局长看双方协商得差不多了,忽然开口:“钱公子,你继续说,你们家每年给俞局送了些什么?”
俞局长面色一僵,整个人都顿在了原地。
周局长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惦记着这件事?
钱君楠不慌不忙,从地上站起来后,揉了揉跪到发疼的膝盖。
“没什么,就是一些家乡的土特产而已。”这一次,钱君楠倒是学聪明了。
钱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心想着:混小子,还不算太蠢!
“哦?具体是什么土特产?”周局长饶有兴致,继续问。
钱君楠脱口而出,“年糕,我外婆亲手做的,周局长要是喜欢,下次我也带来送您一些。”
周局长抿着薄唇笑了笑,“是不是那种里头塞金条的年糕?”
听到这儿,钱君楠和钱嵘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钱君楠闭上了嘴不说话。
钱嵘头疼不已。
今日一定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怎么倒霉的事接踵而至啊?
俞局长也被吓得不轻,赶紧慌忙解释道:“周局长,您可别冤枉我啊,真的就只是一些年糕而已。”
“俞局,我开个玩笑,你别紧张啊。”周局长淡笑了声,音色压得有些沉。
俞局长惴惴不安,知道自己这次可能会难逃一劫。
很显然,周局长已经在怀疑他了。
气氛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
临走前,江暖忽然想到了一件要事。
“对了,我摔坏了钱先生的手机,还没赔偿呢!刚才俞局长可是说过,要我赔偿的。”江暖轻启红唇,眉眼弯弯的,眼底流转过一抹狡黠。
陆司聿垂眸看了她一眼,立马明白过来,她这副样子,肯定又要算计人了。
钱嵘想做个顺水人情,赶紧道:“陆太太哪里的话,一部手机而已,况且是我儿子先得罪了您,就不用赔偿了。”
“要的,不赔偿我心里过意不去。”江暖坚持道。
钱嵘一愣,心想,这位陆太太,是不是钱多到没处花了?
都叫她不用赔了,她非得要赔,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固执的人。
钱君楠也不理解江暖执意要赔钱是几个意思。
他闷闷不乐地开口道:“我这手机是新款的苹果14,半年前买的,一万多,目前二手市场价也得七八千吧。”
“七八千?那么贵?你都用了半年了,怎么还要七八千?”江暖不满地皱起了眉。
钱君楠:“……”
不是她执意要赔他钱的吗?
现在他说出价格,她又反悔不想赔偿了?
赔不起就直说,在这里装什么逼?
钱嵘殷勤地笑道:“陆太太,您看着给吧,您说多少就多少。”
江暖努了努红唇,似笑非笑地说:“我扫码给你。”
钱嵘二话不说,赶紧点开自己的手机收款码。
江暖拿着手机扫了下钱嵘的二维码,随后在屏幕上拿下几个数字:4384。
钱嵘收到了她的转账提示,低头扫了眼屏幕,立马被气得脸色煞白。
4384,死三八死?
钱嵘急火攻心,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时间恼怒不已。
他止不住地哆嗦着,两片嘴唇都在颤抖。
他在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还从未被人这样羞辱过。
今日,居然会落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
这个仇,他记下了!
周局长在一旁助攻,“还不快谢谢陆太太?”
钱君楠见父亲脸色不对,低头扫了眼屏幕,立马就看到了屏幕上的那串数字。
好一个4384,江暖可真够狠毒的!
钱君楠哪里说得出“谢谢”二字,恨得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俞局长见钱君楠久久不说话,想在周局长面前表现一番,催促道:“钱公子,还愣着做什么?快谢谢陆太太。”
钱君楠深吸一口气,暂且咽下了满腔怒火,“谢谢陆太太。”
江暖莞尔一笑,笑容很是甜美,“不客气。”
钱君楠抬眸望向江暖,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他在心底发誓,江暖日后可别落入他的手里。
否则,他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陆司聿站在一旁不动声色,他的女人,无论做了什么,他都会宠着。
走出派出所,江暖跟着陆司聿一同上了车。
刚系上安全带,江暖对陆司聿说话的态度就变了。
她不再喊他老公,而是礼貌的称呼他为陆先生。
“陆先生有空吗?有空就顺路送我一程,没空我自己打车回家。”江暖脸色淡淡道。
陆司聿不悦的拧着眉,“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哪儿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