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安韵觉得自己的眼神可真是太好了。
她对江暖熟悉得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江暖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
只是,江暖为什么要打扮成这副模样?
安韵瞬间心生怀疑。
难道……江暖不想让人认出来她就是这家店的幕后老板?
“那你看那个男的是不是你的牧今哥。”安韵语气轻软,目光望向站在店门外和宋云铮谈话的男子。
“是啊,虽然牧今哥打扮成那个样子,但是他的助理在。”
安韵看向陆子珞,眼神里颇有几分欣慰。
陆子珞总算是聪明了一次。
“这家店我查过,幕后的老板是江暖,但是这些天,温牧今的人一直在这里盯着装修,我估计……他入伙了。”安韵拧着眉,认真分析。
“温暖有香,这店名,不就是他们俩的名字吗?”陆子珞喃喃自语后,恍然醒悟。
安韵淡定地喝咖啡,“是啊,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对比陆子珞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安韵倒是显得异常冷静。
反正,温牧今又不是她的心上人。
她才不管,温牧今投资谁开店去了。
陆子珞恼怒拍桌,“江暖这贱人!”
一声贱人,把周围正在喝咖啡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纷纷望向她们俩。
陆子珞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把咖啡泼你们脸上。”
安韵皱眉,赶紧站起身来和周围的人赔不是。
“抱歉,我妹妹她失恋了,心情不好。”安韵满脸笑意,端庄贤良的模样道。
周围的人这才降下怒火,没有理会陆子珞的挑衅。
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咒骂陆子珞是个神经病。
“韵韵姐,你说我该怎么办?”陆子珞急的小脸皱起,都快要哭了。
安韵笑了笑,优雅的站起身,走到陆子珞的身旁。
她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给陆子珞擦眼泪。
“傻丫头,你哭什么啊?你放心,这家店他们开不成的。”安韵贴在陆子珞的耳畔,饶有自信地开口。
她的眼神精明而又充满锋芒,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他们开不成?”陆子珞愣愣的。
安韵红唇微扬,不咸不淡地问:“你说呢?”
陆子珞咽了口口水,努力地想了几分钟。
半响过后,她差点惊呼出声。
“这……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陆子珞瞪大了眼睛。
安韵笑而不语,饶有兴致地望着陆子珞。
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听说,那人摔断了腿,还伤到了脊柱,可能会终身残疾。
安韵给了他两百万的封口费,让他故意从二楼跳下去,伪装成意外摔伤的现场。
目的,自然是为了找江暖的茬。
二层楼的商铺,有四点二米高。
那个工人在跳的时候,安韵就坐在这里看着他。
她权当看了出戏。
工人也是狠,为了钱,真的可以不顾性命。
四点二米高的位置,说跳就跳。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安韵想起那个工人跳楼的画面,依旧觉得有些刺激。
“温暖有香”。
四人面对面而坐。
polo衫男子率先开口,“我弟弟从你们店里摔下来,你们施工时的安全措施有没有做好?他摔下来的时候,头上甚至没有带着安全帽,你们必须承担起责任。”
温牧今揉了揉眉心,“你放心,该是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们一定会承担。”
“听我弟媳说,我弟弟全身多处骨折,脊椎也受到了损伤,怕是下半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
江暖抬眸,缓缓说道:“你们就直接说吧,要多少钱。”
她已经看出,这个polo衫男子前来闹事,就是来讹钱的。
“我弟弟年轻力壮,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儿子今年才八岁,以后多的是要花钱的地方,现在他出了事,这一家人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polo衫男子声情并茂地说着,开始在江暖和温牧今的面前卖惨。
江暖本来还有些同情那个摔伤的工人。
但是看到polo衫男子这副虚与委蛇的模样,心尖顿时泛起了阵阵恶心。
真正的家人,在亲人受伤之后,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去医院里守着。
哪里会想着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去问店家讨钱。
他们又不会跑路。.
polo衫男子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温牧今也听不下去了,黑着脸打断他,“你直说,要多少钱。”
polo衫男子眉梢一挑,没有说话,却伸出手掌在空气中比了个数字“五”。
“五十万?”温牧今语气微凉。
polo衫男子立马笑了起来,“五十万?老板,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这年头,五十万能做什么?你手上的这只腕表,都不止五十万吧。”
polo衫男子阴恻恻的盯着温牧今手腕上的表,是百达翡丽的。
他心想着,这些有钱人怎么那么抠。
一只手表几百万,但是闹出人命,却只给五十万?
这口气,他是咽不下的。
“那你想要多少?五百万?”温牧今冷笑一声,嗓音低哑缓慢。
“对啊,必须五百万,我弟弟是我们家的主心骨,我们家不能没有他!”polo衫男子的嗓门很大,立马嚷嚷了起来。
温牧今无奈的摇摇头,嘴角的弧度越扬越大。
他真的很不喜欢和法盲沟通。
法盲最大的问题就是爱幻想。
那个工人就算是死了,都不用赔偿五百万。
polo衫男子望见他眼中的轻蔑,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瞪着温牧今,“你笑什么笑?”
温牧今没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说:“我警告你,你弟弟在我们店里出了事,我们一定会承担责任,我们会严格按照法律程序走,但是你们如果再敢来店里闹事,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江暖侧眸看向他,在温牧今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看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肃杀和威严感。
他眯起的眸子里沾染着几分危险的气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森冷。
她一直以为,学长是一个很温暖、很绅士的人。
不会威胁人,也不会放狠话。
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冷漠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