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始动了。
前方的路上围满了丧尸,被卡车撞开,有些被碾碎在车底。
不过丧尸像是已经没有正常血液了,地上没有出现新的鲜红颜色。
因为经历过差点被咬,知道丧尸的恐怖,即便之前是自己同校的校友,或者认识的朋友熟人,很少有人升起同情心,只有恐惧,和希望将这些怪物全都杀死清光的愿意。
她紧抓着江爻的衣角,脸上往常洋溢着的笑容也消失了,有些面无表情的冷漠。
很快,就要进入剧情点了。
车辆驶出去的时候,一路上碰见了不少求救的学生,车厢也越装越满,快到了怎么也塞不下的状态了。
而到校门处时,他们发现,丧尸们都在朝这个方向涌聚,形成了小规模的浪潮。
他们速度很快,追了上来。
驾驶座上的人,咽了咽口水,看着窗外的情形,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卡车冲了出去。
而因为惯性,新上来的人在车尾的人,被甩了下去,直直落入了丧尸堆。
“啊——!”
尖叫又响起,车厢上的人也开始恐慌,尤其是后面车厢尾部的人,生怕又一个不注意,被甩飞。
“江江...”他们两个人刚刚被新上来的人,挤到了前面一点,不过也是在后面车尾的部分。
他们的位置稍微要好一点,背靠着车厢左侧的车板,有个依靠。
西洛眯着眼,透过江爻的手臂看着外面的情况。
丧尸不懈的追击着,有个别丧尸速度极其的快,和车尾只拉着五六米的距离,像是很快就能扑上来。
车辆驶出校大门后,有一个转弯,因为速度快,最后面的人中又有人支撑不住,摔了出去。
其中有个男生死死抓住了车檐。一大半个身子都在车外半空中。
他想试图回到车上,但因为拐弯,车子速度稍微慢下来了一点,被身后的丧尸抓住了机会。
“啊不!”
感觉到自己的脚被抓住,尖锐的指甲刺入了皮肉,冰冰凉,他感到绝望。
车上的人则开始担心,之前打算拉人一把的人都停下了心思,现在则是希望这人可以快点放手。
如果丧尸顺着爬了上来该如何是好?
这个担心,变成了现实。
有人想用脚踹开他扒住的手,但是或许是他因为求生欲爆发的力量过于强大,竟然剥不开,以至于这人被丧尸咬后,仍然死死扣在车檐上。
而他腿上,则闻风而来,吊上了一串丧尸,并且一个踩一个,试图爬上车。
“怎么办?”
眼见那人也开始丧尸化,手臂变得坚硬,更难以弄开,其余人开始惊慌,尤其是车尾的人。
江爻也担心,嘱咐她好好倚着车背,自己上前去帮忙。
看着江爻转身,信任的将后背交给自己,她抽了一口气,又狠狠吐出,手指抠了抠身后的铁板,最后握成拳头。
江爻挤到车尾,想踹开这只手臂,但这时丧尸已经接近了,他伸出去踹的脚转了个方向,瞄准了丧尸的脖子。
用力一蹬,像踹到了一块铁板一般,冲到第一个的丧尸被踹飞了出去。
但实在太多丧尸了,连成一串,踹完一个又来一个。
即便身边还有几个人帮他的忙,但依旧不够,而且扒住车厢的人瞳孔变红,已然是成为丧尸了,但车尾的人忙着注意后面的丧尸,无人在意他。
于是,他爬进了车厢,咬住车尾右侧一个人的小腿时,才有人发现,但已经晚了。
车厢乱了起来,原本还在踹丧尸的人也乱了阵脚,丧尸趁机钻了进来。
“下去!”突然一个车厢中间的人,朝身后车尾的人踹了一脚,而被踹的人连带着丧尸一起滚到了车厢外。M..
这让为了自己命要紧,处于前面安全地带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效仿,以别人的命来保自己的命。
江爻发现了这件事,险险避开丧尸和意图踹他的人,又将一个丧尸蹬下车后,他瞥到了后面的西洛。
她的位置并不靠前,也很有可能被人推下去挡枪。
想到这,江爻顾不得别人,靠了过去。
他替她挡着人与丧尸,这时因为连人带丧尸飞出去,车上的丧尸已经变少了,而车尾也没什么人了。
“洛洛。”江爻刚想转身确认她的安全,却感到身后一双小手,用力将他推了出去。
因为毫无防备,他一个踉跄,被推离开来几步,来到了最边上的位置。
他一阵恍惚,没想到会这样,也没看见旁边一个丧尸飞出去时,抓住了他的手臂,他被带出了车厢。
洛洛...
跌倒进丧尸堆时,他脑子都是刚刚回头看到的,西洛那张平淡冰冷、冷漠无情的脸。
痛...
血溅入了他的眼睛,一切都迷离朦胧成了红雾。
他一个人被留在了这里...
——
而车上,最后几个人和丧尸一起甩出车厢后,不少人面面相觑,因为自己将同胞推入了深渊,氛围变得尴尬而安静。
车厢也变得宽敞了起来,西洛找了个位置,依靠坐了下去。
她的手还有些抖,上面仿佛还停留着刚刚推江爻下去温热的触感。
即便知道这是为了让江爻“因祸得福”,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恶心,淡淡自我厌弃的情绪浮在心头。
她某种名义上,成为了一个杀人犯,而整个车厢都是杀人犯或者共犯。
在末世刚开始,为了生存,秩序就已经开始崩塌了。
失神的看着地面,上面残存着还没干的血迹,格外的显眼和讽刺。
她就这么出神着,直到身边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
西洛抬头,脸色寡淡,显得疏离又不近人情。
来人是一个有些壮实的男生,脸上几分蛮横,皱着眉看着她,没有想到车上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孩。
“起来,去那边检查有没有伤口。”说完,他离开去喊了下一个人。
伤口...她清醒了几分,偏头朝车厢最深处看去。
那里有几个人正组织着检查所有人的身体,表情都很肃然。
垂眸看着自己结成血痂的伤口,不知道怎么办,但已经有人开始催促她起身了。
她不得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