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位体不爽,【太宰治】就爽了。
他眼睛一亮,主动凑到神乐绮罗怀里,伸手抱住对方——同位体明显没养成自残的习惯,没有缠绷带的肌肤毫无阻挡地贴上神乐绮罗颈部温热的肌肤。
热度源源不断地流向他。
太烫了,叫【太宰治】产生几乎被灼伤的错觉。
唔……好别扭。
小小软软的一团治撞进怀里,神乐绮罗情不自禁睁大眼,偷偷抿嘴企图掩饰嘴角弯起的弧度。
不过,很显然失败了。
【太宰治】瞄了一眼他无法遏制上扬的嘴角,疑惑地歪歪脑袋。
只是拥抱这种的身体接触就会这么开心吗?搞不懂。
神乐绮罗小心而克制地揉了揉太宰治的头发,拨开他额前稍显凌乱的碎发,垂眸、猝不及防撞进他好奇的视线。
乌溜溜的眼珠,卷翘的睫毛,悄悄瞄过来被抓包后微微瞪大的眼睛——
治天下第一可爱!
他再开口,颇有点语无伦次:“我提前拜托谕吉保护治了,怎么会……”
难道谕吉临时有事,没看见消息?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学着同位体的语气开口,然而尾音一下没收住狐狸尾巴,悄摸摸欢快起来:“谕吉去揍森鸥外啦~”
“?……你不觉得有点恶心吗?”太宰治的嫌弃溢于言表。
【太宰治】挑眉:“我模仿你,你恶心管我什么事?”
说着,他偏偏当着太宰治的面,故意主动牵住神乐绮罗的手,幼稚地晃了晃。
“绮罗~不回家吗?”
神乐绮罗盯住拉着自己甩来甩去的小手,意志竟然可耻地不坚定起来。
虽然平日里,他跟前的治更孩子气,但像今天这么活泼欢快却是极为少见的。
他眼神忍不住游移了一下,糟糕、这个性格的治好可爱。
神乐绮罗心里诡异地升起了近似背离的耻感,支支吾吾地回答:“回、回家。”
嗯……他只要装作平时一样的态度对治,等治恢复过来应该不会发现他微妙的对比心态。
神乐绮罗强装镇定,自若地反握住治的小手,牵着人朝门口走去。
然而,殊不知“他的治”正直勾勾盯着他两颊因羞愧泛起的隐秘潮红——
同位体一时间分辨不出来神乐绮罗前后态度的细微差异,但他和对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怎么会看不出来?
一时间,都不用【太宰治】拱火,太宰治气得有点失语,忍不住磨了磨牙。
只是稍微比他会撒娇一点点而已!就这么喜欢吗!
或许感知到同位体熊熊燃烧的怒火,【太宰治】一路安静如鸡,乖巧地闭上嘴,没再作妖。
神乐绮罗也因为不合时宜涌上来的背德感,奇异地保持缄默。
快到家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谕吉忙着揍森鸥外,那敦……岂不是放学后只能独自背着小书包回家?!
万一再次被涩泽龙彦盯上怎么办?
神乐绮罗一个箭步抄起太宰治,焦急地说:“我们赶紧回家看看敦在不在。”
【太宰治】差点整个人后仰,挥舞了一下手臂,瞄了一圈只能就近圈住神乐绮罗的脖子……
他心虚了一秒,随即更加理直气壮地搂住:这可不是他故意要抱的!
“敦被小矮子带走了。”他随口说道。
提到中原中也,【太宰治】回忆了一下本该混迹于羊的蛞蝓现在在干什么——哦对、上小学。
上小学。
噗、
【太宰治】用力咬了咬下唇,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哈哈哈、”
堂堂重力使竟然被抓去上小学!还因为玩手机上课被老师点名!
“哈哈哈哈咳咳咳、”他笑得太放肆,一时不察岔气,攀着神乐绮罗狼狈地咳起来。
神乐绮罗停下脚步,将人小心轻放在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顺便用指轻轻腹抹掉太宰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不解道。
“我说了这么搞笑的话嘛……”
他满脸无奈,动作却一等一地软和,仿佛不是在擦眼泪,而是从荷叶上接一颗滚落的露珠。
眼见他屈起指节,还想替自己轻轻刮掉残余的泪花,【太宰治】抓住他的手,条件反射偏头。
……
糟了,万一他又露出怔怔失神的表情——啧、怎么搞得反而自己才是坏人了?
【太宰治】别扭地别开眼,索性啪地一下把神乐绮罗的手按回自己脸上,半放弃地颓丧道:“想擦就擦吧。”不拦你。
“……?”太宰治满头问号。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什么德性?
一开始疯狂嘲笑他“公主”和“鸟宝宝”的人是谁?
口嫌体正直是吧?
如果可以,他真想冲出去,拽着神乐绮罗的领子摇晃并大喊:“不准!你敢擦试试看!”
但他不能,非但不能,还清楚地意识到,正因为同位体顶着他的壳子,所以绮罗更加没辙。
假如有实体,太宰治此刻肯定整张小脸皱巴巴,委屈地吸吸鼻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神乐绮罗耐心地哄另一个“太宰治”。
感知到同位体的小脾气越闹越大,【太宰治】关于“欺负小孩子”的良心和愧疚终于慢腾腾地到了。
他松开神乐绮罗的手,假模假样地往路边边蹭了蹭,超小声地嘀咕:“算了,我还是离你远点吧。”
免得哪罐小醋坛子又翻了。
不明所以的神乐绮罗看着太宰治瞅他一眼,挪远一步,再瞅他一眼,再挪远一步,陷入了沉默。
这个治……是不喜欢他吗?
“既然有中也保护,敦应该没事……”神乐绮罗下意识牵太宰治的手,伸到一半尴尬地想起来,这个治从一开始好像就对他很抗拒。
他的手僵在半空,指尖无措地蜷了蜷,顿了几秒,假装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那、那就继续走吧。”
于是经过一个180°转折,气氛再度回归原点,甚至是冰点。
【太宰治】倒没什么,饶有兴致地同时观察神乐绮罗和同位体的反应,还得时不时忍住想笑的冲动,强行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当事人就不一样了。
前者的思绪缠成一团乱毛线,什么都厘不清,大脑一片空白。
后者独自一个人生闷气,念头纷乱,能想的都想了,情绪垃圾几乎快把整个人填满。
最后抬头一看,结果在乎的对象比自己更迷茫、更忧郁。
……
第五次抓到神乐绮罗用自以为谁都没发现的小眼神,偷偷瞄同位体垂在身侧的手,太宰治深吸一口气。
他认输。
“你还是把手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