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简墨冷哼,她最烦这种威胁,神叨叨的,分外刺耳。
聂哲面色苍白如雪,紧闭双眼,上半身汗滴如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次真的可能很痛,你忍着点,我先把它揪出来。”简墨左手画符,右手执笔牵引聂哲体内的一缕神识。
清心符化作一团绿光打在聂哲的头顶,助他凝聚心神,不被神识趁机夺舍。
“聂哲我教授你清心咒。”简墨郑重说道,“我爱你,你爱我,绿光森林亮闪闪。绿光闪闪,放光彩,绿光闪闪,照大地。”
“啥?”
“哪呢?这是啥咒?”
聂哲差点吐血,他被简墨所说的清心咒吓到了。
绿光,你们全家才绿光森林。
这样羞耻的咒语,打死都不能念。正规咒语就应该是急急如律令那样的。
欺负他不懂玄学。
简墨瞧着对面的聂哲久久没有反应,神色紧张,万分焦急,生怕他被身世侵占了身体。
“一个亿不能就此打水漂。”简墨咬牙,使出杀手锏,对着聂辉说道,“聂辉别玩手机了,趁你大哥现在动不了,赶紧写一道财产转让协议,把你大哥名下的资产全部转移到你名下。”
“咚!”聂辉的手机重重地砸到地上,“大师,这样做不好吧?”
“太草率了!我们至少请一个律师团来共同见证,更具法律效应。虽说我们兄弟两不分你我,大哥的,也就是我的。”
“转移成功后,别忘了我的一个亿酬劳。”简墨嘱咐。
聂哲:……
好一个兄友弟恭,我还没死呢?就开始惦记我的财产。
“我爱你,你爱我,绿光森林亮闪闪。绿光闪闪,放光彩,绿光闪闪,照大地。”聂哲的口中传来虚弱的声音,小道几乎听不见,但好在口诀完整。
“有用。”简墨松一口气,放松地对着聂辉道,“幸好我灵机一动,你大哥现在还没有被神识侵占身体。”
聂哲:谢谢你的灵机一动!
“继续,保持念口诀。”
“我爱你,你爱我,绿光森林亮闪闪。绿光闪闪,放光彩,绿光闪闪,照大地。。”聂哲麻木地念着,开口一次后,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好想死!
聂辉悄悄捡起手机,在一旁偷录视频。以后的零花钱有了!他当然知道大哥是故意不开口,这傲娇的死模样,异常的性感。
视频里的聂哲头顶翡翠光环,在配上一句咒语,完美!
“两百万卖给王家那个?”
“李家的也暗恋大哥许久,要不五百万卖给她。”
“一千万卖给大哥死对头。”
……
聂辉嘀咕着到底卖给谁价更高,最后决定都卖!
“你大哥果然对金钱执念很深,我一提到转移财产,他本身的神识立即清醒。”简墨对着聂辉说道,“你多多刺|激你大哥,拉回他的心神。”
“怎么刺|激?”聂辉乖学生求教。
“怎么刺|激怎么来!”简墨说道,“关键是要触碰他的痛点。”
“大哥你安心的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嫂子的,让侄儿住猪圈……”聂辉想着最恶毒的话语,“我会跟杨广学习的。”
简墨:“你有嫂子?”
“还是有许多人自称我嫂子的,等我大哥走后,我会寄些大哥的私人物品给她们慰藉,譬如袜子,内|裤……”聂辉说道。
聂哲:真是我的好弟弟。
“拈花惹草!”简墨趁聂哲动怒期间,指尖缭绕,飞出一朵花,附在他的胸腔之上。
“扎根破壁。”
随着她的喝令,花朵的根处竟长出根根细丝,盘绕聂哲的整个皮肤。扎破表层,深入血肉。
“咚咚。”
简墨闭眼,以花朵为媒介,神识侵入聂哲的体内,寻找潜藏神识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简墨的额头渗出点点汗珠,如此操作很费心神。
“原来你在这里?”简墨在聂哲的额间上寻到了神识,一团小小的黑雾,聚集在印堂。
“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老夫就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后果!”黑雾桀桀地狂笑,“吃了你,更壮大老夫的实力。”
“作恶多端的老贼,只配弄些小伎俩,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简墨冷喝,不惧黑雾,“你若有本事,还会躲在这人体内。”
“你懂什么?这人身上有大气运,不能轻易夺舍。”黑雾得道高人的说道,“不过是刚踏入修炼的小娃娃……”
“给我攻击”简墨可不管黑雾的话语,花朵化为一朵巨型向日葵,朝着黑雾发射葵花籽种子。
“想弄死我,胆够大。就凭你这点瓜子,不够老子嗑。”黑雾嗤笑,他没有多,反而迎着向日葵娇柔的茎秆撞去。
“呵。”简墨冷笑,“我还怕你不来。”
向日葵摇身一变,竟成了妖艳的食人花,血口大张,一口吃下黑雾。
“嗝!”食人花发出饱嗝后,娇艳的花瓣凋零,渐渐萎靡。
……
“别忘了我的一个亿。”简墨在脱力晕倒之时,仍不忘交代。
这具身子太费了,吞噬一个筑基期都不到的废物神识,竟然会脱力晕倒。
“大哥,她就这么晕了,不怕我们干坏事!”聂辉将简墨扶上|床。
“你能行?”聂哲直勾勾地看着聂辉,他面色苍白如纸。
聂辉语塞,而后放弃治疗道,“我不行,难道你就行!”
来啊!互相伤害啊!
“所以你说的不是废话。”聂哲起身,金丝眼镜下的眸色寒光冷冽,直射聂辉。他松动筋骨,身子是从未有过的舒坦,轻松,好想打几拳。
“你要学杨广杀兄夺嫂,霸王我家产。”聂哲凝视着聂辉,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来是我零花钱给太多,让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冤案大哥,刚才都是我胡说八道,全是为了救你。”聂辉哭天抢地喊冤,“再说你不是不婚主义,我是不可能有大嫂的。”
“也许有呢?”聂哲说道,目光落在床上的简墨身上。
简家?玄师?
聂辉盯着聂哲胸腔的八块腹肌,眸子嫉妒冒火,快灼烧出两块窟窿。
聂哲拿起毛巾,擦拭身上的汗珠,拿起浴巾,准备去洗澡,“怎么羡慕啊!白斩鸡。”
“你身上为何没有刀伤。”聂辉嫉妒道,内心不是滋味,昨夜他可悲划了好几刀,两个窟窿。
聂哲白痴一般地回看着他,嗤笑道,“五百万和一个亿的服务能一样吗?”
聂辉:MMP!
……
简墨再次醒来之时,天已黑。
窗外,霓虹灯光闪烁。
屋内,一人伏案,书桌上有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俏长的手指,缓慢地翻动。
“简墨,女,十七岁,孤儿,父母不祥。先天不足,患有严重的心脏病,精神病,多种病发,发病原因尚不清晰。出生时曾与简彤抱错,成为简家小姐。
目前就读于天兰外国语学校,高二……”
“你在调查我?”如玉的手指染指聂哲手中的资料。
“你醒了?”聂哲没有被人戳破的尴尬,他笑了笑,“突然对大师的人生有点兴趣。”
“嗯。一个亿的项目,确实要调查清楚。”简墨应道,也没有不恼。
有钱人,自古疑心病重。
“其实我也想瞧瞧里面的内容,别人对我的客观评价。”简墨拽过资料,拿捏在手中,美眸下垂,专心致志地看着文件。
简墨看得急缓,时而蹙眉,时而勾起唇角。白皙如雪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分外柔美,淡淡地散着光。
简墨握着手中的细致的资料,宛如又把原主的人生重复一遍,甚至原主模糊的记忆,也逐渐清晰明朗。
“你相信吗?”简墨眸子氤氲地看着聂哲,嘴角勾起,微微嘲讽道,“我简墨一个病弱的女孩,若不是幸运与简家千金互换了身份,估计早夭了。”
聂哲眼眸下垂,金丝眼镜倒映着跟前的女孩,“信……自然是信的。”
大师是在考验他吗?
给他发出警告,不该查的不要乱查!
“上边的资料以大师你的人生轨迹基本吻合,不过因为是粗略调查,时间紧急。可能里面记录有瑕,稍微有点出入,但大部分是正确的。”
聂哲:商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时候展现了。
“呵呵。”简墨发出清灵的笑声,她身子微微弯曲,对视聂哲的眼睛。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会法术,上边可没有记载。”简墨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聂哲,贴近他的耳畔,“你真的不好奇吗?”
少女的气息如兰,酥酥麻麻地吹拂着聂哲的耳朵。
“好奇。”聂哲头侧偏,拉开些稍许的距离,“从商久了,我深知一个道理,有些事糊涂为好。”
“你就不好奇?”简墨青葱手指,戳了戳聂哲的胸膛,“不想调查,你们兄弟两的纹身谁干的?”
静谧,狭小的书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聂哲抬眼凝视,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已经有了方向。”
能够同时接触他们兄弟俩的人也就家里的那些人,对他们设下阵法,还不被发觉的,更是寥寥无几。
只是时间太久,需要费些时间。
玄学术法,神秘莫测,聂哲怕打草惊蛇,只能悄悄地查。
“大师,可是有法子帮我锁定那人?”
简墨摇头,她现在实力低微,对方的一道神识已让她筋疲力尽。
正当聂哲失落垂头之时,一道清朗的声音折射进他的心里。“一个月后,我需要点时间恢复实力。”
“我先给你检查一番。”简墨开口,面色羞愧。
她自我检讨,准备不充分,没有考虑到意外发生后的补救手段。她没有想到阴煞之阵的里头竟还藏着一道神识,差点让雇主被夺舍。
特别是完事之后,她竟然先昏睡过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口碑差点毁了。
隔壁。
聂辉又被人给踹醒了,他直愣愣地瞧着床边美艳的妇人,久久不语。他以后再也不会在自家酒店开房。
“妈,你怎么来了?”聂辉缓缓起身。
“还不是你这个臭小子不省心,人家姑娘的爹都打电话道我这儿来了。”妇人冷哼道,她环顾四周,“人呢?”
“人?什么人?”聂辉憋嘴道,“这儿就我一个人。”
“哟,臭小子还学会藏|人了。”妇人提起聂辉的耳朵,“简明朗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可说了自己女儿失踪一天一夜,再不回家,报警告你拐卖少女。”
“平日里你在娱乐圈里拈花惹草,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妇人拧着聂辉的耳朵,“你小子如今出息,居然打上了简墨的主意。那可是简明朗心尖尖上的闺女,简葛朗台不把我们聂家扒一层皮,是不会罢休的。”
余诗韵今日在养生馆做疗养之时,死对头莫名其妙地来与她交谈,话里话外全是暗讽。
“哎呦,聂太太,你们聂家是不是资金链断裂,居然沦到与三流的简家联姻。”
“简家那丫头,我也瞧过,是个乖巧的。小模样水灵,怪不得你们家聂辉喜欢。不过就是病恹恹的,估计生孩子……”
“哎,总比聂辉领娱乐圈的进门好,估计她们肚子里的娃还说不清楚是谁的!”
……
被人阴阳怪气揶揄一通后的余诗韵,又接到了简明朗的电话,摊牌直说外面的舆论闹成这样,找个时间坐下来,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简家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假货还想塞进我们聂家。”余诗韵被气狠了。
简明朗发家的那些事儿,桂城上流的豪门谁不鄙夷。
说到底就是一个暴发户,没底蕴,做事狠辣。
“臭小子,我告诉你再给我在外面胡来,我断了你的零花钱。”余诗韵揪着聂辉警告。
这小子生出来,就是给他添堵的!
余诗韵摸着额头,今早刚做的除皱,估计又得重新预约了。
聂辉躲开老娘的毒手,“断就断!十万块谁稀罕!”
“臭小子反了天,竟敢还嘴!”余诗韵宝刀未老,三两下按住聂辉,揪着他的黄毛,“也不打听打听,老娘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本来就是,十万块能干啥!那些个二三流的女明星,接一个商演,拍一天戏,挣的都比我多。我都不敢约她们单独出去,兜里的钱根本不够她们吃一顿。”聂辉嘟囔道。
他哪次不是蹭狐朋狗友的饭局,才跟她们有接触,刚开始差点被当成小白脸包|养。
“白瞎了老娘给你的一副好脸蛋,居然连刷脸吃饭都不会使。”余诗韵恨铁不成钢,“排队等你大哥吃饭的女人可以绕桂城两圈了。”
“那我不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聂辉缩着脖子,“爷爷最恨软蛋,被他知道,一定把我捉进部队操练。”
……
“妈,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简墨房门口,聂辉猫着脚步,拽着余诗韵的胳膊。
“简墨可能还在睡觉。”
“让开!”余诗韵把聂辉拽到一旁,“你慌什么,丑媳妇始终要见公婆。”
“媳妇?什么媳妇?妈你可别胡说!”聂辉面如死灰。
大师,他可降不住!
屋内。
聂哲的阴煞之阵完全祛除,只是那道神识在体内孕养二十几年,侵蚀部分脑神经。大脑神经错综复杂,简墨只能用灵气,侵入骨髓,以灵气孕养。
“好了!等会我给你开张单子,集齐上边的药材。”简墨收回灵气,“炼成丹药,你们兄弟连续服用一个月,保证恢复如初。”
“我先去洗个澡。”简墨运功之后,身子出汗,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聂哲耳尖羞红,大师好不避嫌!因为他现在不太行,所以极度放心。
自我给出的理由,还挺糟心的!
简墨:避嫌是啥?身为一株万年的花妖不懂,她从小就是跟其他植物妖,共同沐浴阳光,雨水长大的,不分雌雄。
因为要在酒店住上一段时日,简墨在手机上下单了十来件新衣裳,今日送达,现在堆在桌子上。
聂哲原本是来送快递的,后来竟鬼使神差地坐在房间里看资料。
聂哲看着身侧的女孩子,愉快地拆装快递包裹,照着镜子不断地比划新衣裳,兴奋地转圈圈。
衣服质地粗糙,连吊牌也没有,大约是网络冲销量的订单款式,可简墨还是乐在其中,笑眼弯弯。
“我终于有漂亮衣衫了。”简墨喜极而泣。
她是一株与众不同的花妖,别的花妖筑基之后就能变成人形到处浪,可她却不能化形。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一路过来都不能化形。
甚至本体不能离开山谷,否则就会灰飞烟灭,她在山谷中足足呆了九千九百年。别的妖在逛逛外面的世界,甚至恋爱生子。
若不是因为不能离开山谷,她怎么会被天杀的天雷殃及劈死。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可能是聂辉,我出去开门。”聂哲说道。
聂辉以手机视频为要挟,缠着他请客吃饭,去醉翁居取他存的好酒。
“妈……你怎么来了?”聂哲失声说道,语调竟有点慌乱。
“老大——”余诗韵睁眼,看着眼前的儿子,衬衣凌乱,半敞开衣领,刘海湿漉,发梢滴着汗珠,滑落至脖颈处。
分明是刚运动过后的样子,这还是她禁欲系的大儿子吗?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余诗韵往里面瞅了瞅,“你不应该在公司?”
“处理点事情。”聂哲没有细说。
母亲向来藏不住事,他与弟弟商量好了,他们身上的阴煞之阵先瞒住母亲,暗地调查清楚,再公布。
“简墨呢?”余诗韵瞅了半天又没有发现简墨的身影。
聂哲回头,原本还在拆包裹的人不见了踪影。
“估计去洗澡了。”聂哲猜测。
“洗澡?”余诗韵高声道,浮想联翩。
她看着聂哲,又望着聂辉,脑海里两兄弟争一女的豪门灰姑娘爱情故事。
“你……你们,我要冷静冷静。”余诗韵揉着生疼的太阳穴,停在门口,她该支持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求个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