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年濉挽着俞衡丘的胳膊踏进了会所,他可是把白圆圆压箱底的衣服都给翻了出来,单品就没有五位数以下的,那颗蓝钻赤裸裸的坠在脖子上,整个人收拾得英俊潇洒、容光焕发。
光是发型就折腾了半个小时,等得俞衡丘都有些不耐烦,最后拔了卷发棒就将人拎出了家门,年濉第一次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
俞衡丘差不多比他高半个脑袋,力气却大得出奇,直接把人弄上了车。
这地方说是私人会所,其实跟夜场也差不多,大厅是舞池,包厢是唱歌的地儿,音乐有些嘈杂,燥得年濉头疼。
想当年俞衡丘肯定也是班上的风云人物,现在混得又这么好,上赶着巴结得肯定不少,奉承话一句接一句。
但男人一如既往的淡漠,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倒是年濉笑得苹果肌都僵了,一屋子的赵总李总陈总马总,他是一张脸也没对上。
陈宴景就更会摆谱了,本来年濉今儿就是冲着他来的,结果十点都没见着人影,正在他百无聊赖开始发呆的时候,包厢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柔和温润的男声响起。
“不好意思大家,我刚从机场出来,高速路上有点堵,来晚了。”
“哟呵,宴景,好几年没见,长得还是这么帅啊,你来到后头,先自罚三杯。”
屋内瞬间气氛高涨了起来,一看这陈宴景高中时候人气就很高。
年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来人身高175左右,看得出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言行举止都礼数周全,令人舒适。
算是英俊,但说不上惊艳,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明亮皎洁,带着点说不出的勾人。
说实话挺让年濉失望的,在他的认知里陈圆圆长得已经足够好看了,这陈宴景估计得跟天仙儿似的好看,才能把俞衡丘迷的神魂颠倒。
但这么一看,也就那样。
陈宴景笑得很温柔,摆摆手还带着点无措,“我可喝不了酒,要灌你们就灌衡丘,他酒量好,哈哈。”
说完还腼腆的看了俞衡丘一眼,这话听得年濉差点没顺上来气。
好一朵白莲花,一来就把话题抛给了俞衡丘,众人眼神瞬间变了,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哄笑声,“好,也行,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黏着丘哥。”
一句话把屋内氛围拉得无比暧昧,倒是半点没把白圆圆当人看。
大概在他们眼里,白圆圆就是俞衡丘养在身边的一只宠物,上不得台面,跟陈宴景这样的世家少爷没得比。..
年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俞衡丘的反应,他靠在沙发上,右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在膝盖上,声音不大,但足够屋内的人听清,“今天开了车,就不喝了,你们玩得高兴就行,”
年濉满意的收回了目光,司机现在还在外头候着,俞衡丘这说辞一看就是不想替人喝。
俞衡丘的酒自然是没人敢劝的,但这话好像也没有帮陈宴景结解围的意思,一时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些年的,个顶个的人精,会来事儿,立马换了个话题翻篇了,没人再提那三杯酒的事儿。
年濉借机去了趟卫生间,他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白圆圆的脸,夜店的灯光透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愈发衬得人清冷精致高不可攀。
白圆圆天生冷白皮,野生眉错落有致,一双桃花眼水淋淋的,左眼皮下跟年濉一样点缀着颗恰到好处的痣,瞳色很浅,不聚焦时看上去无欲无求,透着股清冷,皱眉时看不出丝毫戾气,反而带着些破碎感。
他鼻子没俞衡丘那么挺拔,要更柔和精致些,面部平整度很高,线条没那么锋利,整张脸瞧着跟光彩四溢的艺术品似的,没有半点瑕疵。
哪怕年濉因为职业见惯了美女帅哥,也不得不说一句这脸跟天神下凡似的,但凡有点实力,人再敬业一点,在娱乐圈不是嘎嘎乱鲨吗,这俞衡丘怕不是眼睛有问题吧。
年濉方才坐下替俞衡丘挡了两杯酒,现在酒劲儿上来了,从耳垂到脖颈都泛着异样的红,眼里含着点醉意,波光潋滟湿漉漉的。
这白圆圆怎么也跟他一样,喝点酒就脸红。
他故意解了颗纽扣,将衣领往下拉了拉,锁骨清晰可见,风情万种。
年濉出了卫生间就发现他位置被人占了,他离开两分钟不到,那陈宴景直接从沙发边缘移到了挨着俞衡丘的正中间,此时正侧着头冲着俞衡丘,笑得开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年濉在心里冷笑一声,下一秒就扶着脑袋,佯装出一副醉态,酿酿跄跄的朝沙发走去,正正站在了陈宴景面前。
也不知道这人有意还是无意,他就跟没发现似的,仍然扭着脑袋朝那边。
就剩年濉一个人站在包厢正中央,这要是换了别人可能不知所措,但咱们年濉可不是好欺负的主,人在江湖混,机会都是自己给的。
他脚下一“滑”直接摔到两人中间,硬生生在原本紧巴巴的缝隙里挤出了一个位置,他跟没力气似的直接倒在人怀里,抱着男人脖子不肯撒手。
“哥哥,我头好晕啊!”
他凑到俞衡丘耳边大声喊道,生怕包厢里坐着的人听不见。
年濉明显感觉到俞衡丘身体僵住了,包厢内也诡异的安静了片刻,他忍不住想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喝多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没想到俞衡丘居然主动提出要回去,年濉感觉到俞衡丘摸了摸他脑袋,心里乐的不行,但只小声答了声好。
“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聚,今天这顿算我的。”
俞衡丘招呼了一声,年濉见他要起身,立马软成一摊泥靠着人不动弹。
“走不动,哥哥背我。”
说句实话,年濉长这么大没冲人说过这么恶心的话,但见俞衡丘真蹲下身时,他只有种恶作剧得逞的窃喜。
出包厢时年濉状似无意的回了头,跟陈宴景的视线正正碰上,对方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年濉冲他甜甜一笑。
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这绝对是他职业生涯中演过最酣畅淋漓的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