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凭什么不能恨她

赵珩听着梁王之言,想想他确实也是不容易,每日里天不亮就要赶往沥海镇而去,回来的时候都已是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那你为何不让玉禾随你住在沥海镇去呢?”赵珩问道。

梁王说着:“这也不是为了你?”

赵珩不解道:“怎么又是因为我?我可没有拦着玉禾不让她去沥海镇。”

梁王道:“玉禾说她家姑娘初次有孕,身边也没个有经验的丫鬟嬷嬷,她要留下来照顾她家姑娘。”

赵珩笑了笑道:“对了,皇兄,芝芝用不了多久就要搬到鉴湖旁新开的清澜书院里去了,届时你一趟需要多跑大半个时辰了。”

梁王:“什么?”

赵珩拍了拍梁王的肩膀道:“我会让芝芝劝劝玉禾陪你前往沥海镇而去的,你只要把沥海镇的染坊做成了,届时山阴上下百姓也都会对你感激有加的。”

赵珩还真怕他这二皇兄撂挑子不干了,那到时候岂不是他要来回跑了吗?

宾客散尽后,天色已暗,三伏天的夜里总算是有了些许的凉风。

赵珩与陆宛芝回房之后,便对着陆宛芝道:“芝芝,你误会梁王兄了,他之所以不幸玉禾是因为整日里来回奔走,忙于沥海镇的染坊事务,都累得不行了。”

陆宛芝道:“原是如此,是我误会他了。”

赵珩拉着陆宛芝的手道:“芝芝,我觉得鉴湖实在是太远了,去一趟就要大半个时辰,要不然你让你的那些徒弟们来衙门里念书可好?”

陆宛芝轻笑道:“你先前还说你可以来回奔波的。”

赵珩道:“若是来回奔波之后,不能吃陆小鸭子了,那来回奔波也有什么意义?”

陆宛芝捏了捏赵珩的耳朵,“你一天到晚想得尽是这些坏事,我如今有孕在身,按理本就不该再同房了的。”

赵珩睁眸道:“谁说的?”

陆宛芝道:“上回从你那边收缴来的话本子里瞧到的。”

赵珩:“话本子里还有这些呢?我怎么没有看到过?”

陆宛芝道:“等会我问问白茹可不可以同房。”

赵珩羞红着脸道:“这事问旁人多不好意思呐?”

陆宛芝瞧着赵珩的脸色道:“难得,你竟然还会脸红羞赧,我还以为你脸皮厚到已经不会脸红了。”

赵珩道:“我初到清澜书院时,见着你可脸红了好几次,你都忘记了吗?”

“有吗?”

陆宛芝还真的忘记了。

赵珩没好气地咬了一口陆宛芝道,“你这怎能忘记?”

“你也不想想那时你有多纨绔,那时候我都嫌弃极了你。”

陆宛芝道,“要不是你写得一手好字,记性也好,身世着实可怜,尚且还有可救的余地……我都不会管你了。”

赵珩握紧着陆宛芝的手道:“不不不,是因为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陆宛芝才不想与他去谈论何时喜欢上他的,叫了门口的丫鬟去请白茹而来。

赵珩红着脸道:“芝芝,你还真问呐?我先去屏风后边躲躲。”

陆宛芝:“……”

白茹来时,陆宛芝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却也知晓白茹乃是大理寺的人,口风定然是紧的,便问道:“白大夫,你可知晓有孕之时,夫妻之间可还能同房?”

白茹笑了笑道:“三月之前胎儿不稳是不行的,还有六月之后,也最好不要,其余应当是没有关系的。”

陆宛芝答谢道:“多谢白姑娘了。”

白茹一笑道,“郡王妃不必多谢。”

白茹走后,赵珩才从屏风里边出来道:“三月之后才行,那我岂不是还要等一个月?”

陆宛芝对着赵珩道:“所以,你还是不要来回奔波了,偶尔休沐之时来一趟就好了。”

赵珩道:“反正都不能吃陆小鸭子,那来回奔波也没事了,我还是陪着你住在一起好了。”

……

玉禾房中。

梁王见着已熟睡的渡哥儿,轻轻地将他给了奶娘,今日乃是赵珩的生辰,回来的也就早了些,比往日里入睡的时辰早了好些。

玉禾沐浴之后,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肩胛处的红痣甚是惹眼。

“苗苗……”

玉禾听到梁王的称呼,低眸道:“王爷怕是又把我认成前王妃了吧?王爷,我虽是卑贱出身,却也不想替别人而活。”

梁王伸手轻抚着玉禾肩上的红痣,“本王从未将你当过旁人,你就是苗苗。”

玉禾道:“王爷身边有了三四年的苗苗不是我,我也知晓我与王爷的露水姻缘比不上前王妃三四年的陪伴……否则王爷也不会陪着她停灵四十九日发丧了。”

梁王甚是愧疚道,“本王以为你不会在意的。”

“我是不想在意,可我也是血肉之躯,哪能不在意?她抢走的并非是我四年的夫君而已,还有渡哥三年来没有亲生爹爹的陪伴。

李律乃是知晓实情的,他大概也知晓渡哥儿并非是他的血脉,他这些年来帮着小妾对渡哥儿不屑一顾,渡哥儿两岁的时候就问过为何爹爹不喜欢他。

我以为李律是他的亲爹,就告诉渡哥儿说他乖巧听话,长大后好好念书,爹爹就会喜欢他了。渡哥儿才会小小年纪就愿意念那些诗句。

渡哥儿其实很喜欢你的,尤其是见你来了山阴之后,可以见到他是开心的,他想要一个好爹爹已许久了……”

玉禾说着便红了眼眶,“我也不该全怪王爷,也是我自个儿弄错了人,但我会弄错人,也定是有幕后之人而操控的,而前王妃便是受了幕后之人的指使,而您对她还念念不忘……

我只是个奴婢出身知晓能成为梁王妃已是我的福气了,不该去和你计较您心中的人,不该去和一个死人争什么,但我真的做不到,我恨死她了,她夺去了我的一切,我凭什么不能恨!

她害得我的渡哥儿差点一辈子没有父亲,我为何不与她计较?”

玉禾落着眼泪,“我真的做不到如此大度。”

梁王见着玉禾的眼泪,伸手替她擦拭着泪水道:“你的确有资格恨她的。”

梁王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是本王又一次伤害了你,玉禾,本王对你保证,她入土为安之后,本王不会再对她有半点……”

玉禾移开了梁王的手,自己擦了眼泪道:“夜深了,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