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斯义愤填膺,“的确过分,他们在哪里?我替你把他们关入空中监狱。”
晏秋眨巴眼,“我不知道,我没看清。”
厄尔斯伸出手又收回去,他说,“我知道你委屈了,诺雷待你可好?”
晏秋含笑道,“诺雷当然对我好了,予取予求。”
厄尔斯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一动,然后微笑,“我知道了。”
厄尔斯站起来正要离开,却在这满园的玫瑰花香中嗅到了另一种异香。
厄尔斯下意识嗅了嗅,终于锁定了异香来源,就在面前的晏秋身上。
他眸色变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道平淡无奇的声音。
“主人,外面有风,我们先回去吧,上将回来第一个想见的人肯定是主人。”
丹尼尔扶住了晏秋往回走,晏秋发现,他无法挣脱丹尼尔。
晏秋只来得及说,“厄尔斯殿下,再见。”
等离开了厄尔斯的视线,晏秋才不解地问,“伊恩,为什么带我走啊?”
“主人真的没感觉到吗?”丹尼尔问。
什么?
感觉到……
晏秋忽然绷直了身体。
他感觉到了。
他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晏秋不敢动,但是他抬眸看着丹尼尔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闻到了主人的异香。”丹尼尔微笑着,文质彬彬道,“每当异香出现的时候,就代表着主人需要爱抚了。”
什么异香,为什么他不知道?
晏秋有些茫然。
丹尼尔说,“主人现在很需要我吧?”
晏秋咬着唇看着面前的丹尼尔,湿哒哒的地方昭示着主人的不适,昭示着主人需要安抚。
“主人。”丹尼尔在晏秋面前单膝下跪,他仰起头来看着晏秋表情虔诚,“主人,让我帮你吧。”
晏秋低声说,“帮我看一下,诺雷回来了没有。”
丹尼尔眸色一沉,他轻轻地问,“主人,一定要他吗?必须是他吗?其他人不可以吗?我不可以吗?”
“不——”
面前的少年那双幽绿的眼眸看着晏秋,一点点地变了脸色,他没有再说话,把看起来似乎被吓到了的青年虏回了房间。
“伊恩!”
“主人,我想告诉你,我不叫伊恩。”丹尼尔把紧紧贴着墙的青年困住,“我叫……丹尼尔,您知道吗?我是专门为了带你走而来的。”
晏秋的瞳孔在这一瞬间微微涣散,他抓紧丹尼尔的衣服,“伊恩,你的另一个人格……又跑出来了吗?”
“另一个人格?”丹尼尔笑了一声,他低下头来低声说,“主人,我带你离开帝星吧,你的身份在这里太过危险了。”
“我不走。”晏秋淡淡道,“丹尼尔,我不走,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但是诺雷不会在意的。”
诺雷。
丹尼尔没有失去理智,他把晏秋丢在床上,手指从晏秋的额发划过。
“又是诺雷。”丹尼尔眸色沉沉的,他的手指已经从晏秋的后颈往下游离,嘴角却带着笑容,“主人,我来帮你先缓解一下痛苦如何?”
脆弱不堪的布料。
手指轻而易举地挤压了进去。
晏秋绷直了脊背,眼里泪光闪烁,他咬了咬牙说,“伊恩。”
“主人。”丹尼尔轻声说,“主人,真是,格外地令人着迷。”
晏秋的眼角渗出一滴泪来,他伸出手死死地扣住丹尼尔的手说,“出去。”
晏秋的声音不大,但是那滴泪却如同一把火,烫得丹尼尔浑身僵硬。
手指一点点地出来了。
丹尼尔沉默无声地替晏秋拉好被子盖好。
“主人。”丹尼尔低声说,“就算是我放过你,现在诺雷也回不了,你总会无法忍受。”
晏秋躺在床上,他微微闭了闭眼,觉得自己格外狼狈。
“伊恩,你走吧。”晏秋的声音很轻,“不要留在这里了,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
丹尼尔愣了愣,好半晌他才说,“主人,不要我了?”
“我不是你的主人了。”晏秋声音平静下来,“你走吧。”
丹尼尔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晏秋,他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晏秋细弱的手腕。
“如果我要走,我会带上主人一起走。”丹尼尔说,“主人,我不会离开的。”
晏秋偏过头,“你接近我的企图是什么?”
“主人真的完全没有察觉吗?”丹尼尔俯身,“主人,现在很难受吧?到了繁衍期的话。”
繁衍期。
晏秋下意识看向丹尼尔。
丹尼尔柔柔一笑,声音不大,“主人,你可是虫族新生的王啊,留在帝星,真的很危险你知道吗?”
晏秋的身体绷紧了,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在渴望着,渴望着安抚。
他的视线有些恍惚,虫族新生的王。
所以丹尼尔……是虫族。
异形的身体如同坚硬锋利的刀刃一般冰冷。
而虫族的王,灼热的,湿润的。
“主人。”异性的声音带着诱惑,“主人,请允许我帮助你。”
虫母与生俱来的本领。
在冰天雪地中,接触到唯一的热源。
但是……
“丹尼尔,不可以。”
这不是第一次。
异形的口器变了形状。
在口器的探索之下,崩溃的哭声,泛红的眼尾。
还有异形的温柔低语,“主人,我伺候您,您放心,我不会让你难过。”
难过。
现在就很难过。
他好像踩在云端上,那云朵软绵绵的,他踩不稳,然后就会掉下来。
但是他总也掉不下去,只能抓紧那块云朵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的浮木。
口器触碰到的地方。
湿润的,黏腻的。
他看着天花板,瞳孔涣散。
他是……虫族新生的王。
……
“晏晏。”
诺雷担忧地看着又放下筷子的晏秋,“这两天你似乎胃口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晏秋摇了摇头,他挪过去坐在了诺雷的腿上,他抬起头去亲诺雷的下巴,他说,“想要。”
他总是频繁地想要。
诺雷虽然满足晏秋,但是心底也总是不安,他总觉得,晏秋的一切行为都好像是在为临别做准备。
这样的想法实在有些不应该,因为晏晏不知道他的身份。
“爸爸,不可以吗?”
手指抚上领带。
诺雷刚参加了宫廷的晚宴回来,此刻身上还带着几分酒味。
诺雷喝酒了。
“我饿了。”晏秋说,“爸爸,喂我吃饭。”
真是个调皮懒散的孩子,连吃饭这样的事情,都需要爸爸动手。
诺雷手指一动,餐桌上的金属扣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诺雷夹起晏秋最喜欢的食物送到晏秋嘴边,他低声说,“晏晏还想吃什么?”
晏秋慢慢地咽下,环视了一下桌子上的佳肴说,“牛奶,养胃。”
机器人管家已经陷入了休眠的模式。
晏秋的目光从机器人身上收回来,双唇含住了杯沿,喝起了牛奶。
牛奶方才热过不久,还是温热的。
晏秋慢吞吞地喝了好一会儿才把一杯喝完。
等到晏秋喝完了牛奶,诺雷才问,“还想要什么?”
晏秋唇边还带着些许奶渍,听见问话,重新看向餐桌。
餐桌上的菜品并不算丰富,但是都是晏秋喜欢的。
他指了指烤制得很好的鸡肉说,“这个。”
诺雷一声不吭地把鸡肉送到晏秋嘴边。
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以后也许不一定能吃到爸爸做的菜了,想到这里,晏秋就有些委屈。
他一边咽着肉,一边喃喃,“爸爸,你怎么不说话?”
“晏晏好像不开心。”诺雷亲了亲晏秋的耳垂问,“好吃吗?”
“好吃。”
“喜欢吗?”
“喜欢……喜欢的。”
“要喝水吗?吃了肉容易腻,喝点水缓缓。”
晏秋乖乖地喝水,却又因为喝得太急水全部喷洒在了诺雷的身上。
诺雷的手指去碰了碰晏秋被打湿的唇,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湿了。
“还喝吗?”诺雷问。
晏秋缓了缓,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说,“要。”
这一顿饭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餐桌上的食物一滴都没有剩下。
晏秋才心满意足了。
诺雷摸了摸晏秋鼓鼓的肚子,忽而笑道,“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晏秋睁大眼推了一把诺雷的手,“爸爸!”
诺雷凑过去亲吻晏秋红肿的唇,“孩子是谁的?”
晏秋咬了咬牙冷笑,“反正不是你的。”
“那是谁的?”诺雷不高兴了,他掐着晏秋的腰问,“是哪个奸夫的,我杀了他。”
晏秋肚子撑得厉害,他拍开诺雷的手说,“难受。”
一听这话,诺雷不闹了,他抱起晏秋说,“回房,我给你按一按,消消食。”
晏秋乖乖地点头。
“都怪晏晏贪吃。”诺雷咬了咬晏秋的耳垂,“要不然现在怎么会这么可怜啊?真的好像怀孕一样。”
晏秋气急,“都怪你。”
诺雷从善如流,“都怪我,晏晏打我好了。”
晏秋抿直了唇,却又凑到了诺雷的唇边小声说,“那怎么办?我最喜欢吃爸爸给我做的饭了。”
诺雷呼吸一滞,脚步快了几分。
房间的门被关上了。
……
晏秋困倦地躺在床上,诺雷正按着晏秋的肚子替他消食。
他这几天总是犯困。
除了犯困就觉得肚子涨涨,一旦吃多一点就有些难受。
为此,晏秋很苦恼,但是他又爱吃,还不能浪费。
诺雷也时时担心晏秋给撑坏了。
所以饭后两人总要消消食。
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晏秋的表情有些古怪,这让诺雷有些担心。
“晏晏。”
“爸爸,我有点难受。”
冷汗覆在晏秋的额头上,他看起来是真的有些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钻出来一样。
但是没有钻出来,挤挤攘攘的,让晏秋不自觉地扣紧了诺雷的手。
他喃喃着,“爸爸。”
“晏晏。”诺雷担心极了,握紧了晏秋的手。
晏秋忽然抱紧了诺雷的脖子,他凑上去,声音极轻极淡,“爸爸,你知道吗?”
“虫母到了繁衍期如果与同族交.配之后,会在巢穴里产卵。”
【产卵,对于虫族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也是虫母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杀掉的时候,因为它没有丝毫的攻击力。】
诺雷当然很清楚。
但是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晏秋什么时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知道了身份的晏晏,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爸爸。”晏秋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说,“爸爸知道的吧,我的身份,因为一直以来,爸爸都叮嘱我不要和人过多地接触。我开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想,原来爸爸是在保护我,怕我身份暴露。”
诺雷身体僵硬,“晏晏。”
晏秋莞尔一笑,他抓紧了诺雷的衣服说,“爸爸,我很高兴。”
他又亲上诺雷的嘴唇,喃喃,“爸爸,再答应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