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薛慕影醒来。
她迷迷糊糊的,总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她看看沈焰,正常人啊,没有什么骨骼图啊。
又呼唤了一会黑子,也不见踪影。
脑袋里空空如也。
果真是梦啊。
地府,黑白无常在幻影球前。
“老黑,你说这么笨的一个人,能完成任务吗?”
“呵呵,不好说。”
“老黑,这个薛慕影活到多大会死。”
“95岁。”
“她男人呢?”
“同年死亡,都是寿终正寝。”
“老白,她死了会回去的,本来就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到时候记忆抹掉吧。”
“必须的。”
薛慕影正在看着欢欢吃饭,沈焰抱着闺女过来了。
“你看这臭小子吃的,到处都是。”
“你小时候不一定比我儿子好呢。”
“嘁,我家宝贝闺女就不这样,你看,吃完饭一身干干净净的。”
沈宝儿指着欢欢说:“哥哥,脏,洗洗。”
沈焰皱着眉头等欢欢吃完,提着他就洗澡去了。
薛慕影无语,这也太双标了吧。
“宝儿,你看爸爸,多粗鲁。”
“粑粑,好。”
好吧,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任务来了,任务来了。”
薛慕影抱着闺女就站起来了。
谁说话?
“快去做任务,瞅啥呢?”
“黑子,真是你?”
“晚上咱们还聊的火热,这白天就不认识了?”
“果真是提了裤子不认人的家伙。”
薛慕影想掐死这只乌鸦,“我是女人,我和你不是同一物种,你都是在哪里学的这词。”
“嘿嘿,我前两天去那啥地方了,顺便学了两句。”
“你赶紧看你的任务吧。”
薛慕影脑中浮现一个任务信封,确认打开,上面显示,村东头王老太太即将离世,请传达她的遗言。
薛慕影疑惑,她自己不能说吗?
但还是把闺女给了沈焰,自己拔腿就跑。
薛慕影到地方的时候,屋里屋外已经围满了人。
突然一阵黑雾,薛慕影看到黑白无常走了过来。
然后进屋带着老太太出来了,老太太走到她面前。
“薛知青啊,告诉我闺女佩霞,我的破棉袄和破被子拿走,娘走了,让她好好过日子。”
“王奶奶,就这些吗?”
老太太点点头就被黑白无常带走了。
屋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薛慕影走了过去,声音很大,掉眼泪的就只有一个穿着朴素的妇女。
薛慕影猜,这应该就是王奶奶的闺女佩霞了。
哭过之后,三家就开始了房子和田地分配。
作为闺女的王佩霞无权参与这事,她守着老娘的遗体,冷眼看着三个哥哥和三个嫂子。
那算计和争吵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薛慕影走了过去,附耳说了几句话。
王佩霞没忍住又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死了多好,也省的你来回跑了。”
“佩霞啊,你看,你这几个哥哥也都是不能挣钱的,所以啊,这白事咱也就不办了。”
王佩霞抬起头,“什么意思?”
“佩霞,大嫂说的对,我们也没钱,一会收拾收拾就埋了吧。”
“佩霞,你也别怪我们,毕竟这个钱也没人出。”
“是啊,你收拾收拾就走吧,我们得把房子分一分。”
“三嫂,我娘刚走,尸体还在这里呢,你们就开始分房子了?”
“大哥,二哥,三哥,这也是你们的意思吗?”
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头默认。
王佩霞恨呐,老娘拼了一辈子养出了三条白眼狼啊。
“随便吧,娘的衣服和被子我要拿走。”
“行,行,你拿走,反正这本来也是你拿来的。”
是啊,大冬天的,老娘连床被子和棉袄都没有,自己如果不来,老娘已经冻死了。
现在补丁落补丁了,人没了,她们当然看不上了。
王佩霞找来一个大口袋,当着三个嫂子的面就开始收拾。
都收拾好以后系好扔在墙角。
破烂东西又是死人的,王佩霞不担心有人占便宜会拿走。
村里人虽然看不惯王家这种人刚走连个薄棺材都不买,直接草席一卷就埋的行为,但是也没说啥。
那三个娘们可不是好惹,这王老太走了也算是解脱了。
表面上大家都不说什么,背后都在骂。
男人立不起来,娘也受欺负。
王佩霞对着老娘的坟头磕了三个头,回老屋的时候,她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直接去墙角拿着包裹扛起来就走了。
一路上王佩霞回想着那个漂亮的女同志说的话。
娘让她把被子和棉袄带走,让她好好过日子。
朱大壮看到妻子背着一个大包裹回来了,赶紧上手接了过来。
“佩霞,娘好点没。”
“大壮,娘走了。”
“啥,昨天精神挺好的啊,那我们买东西去啊。”
“不去了,娘已经入土了,他们在分房子。”
“这几个,唉,你也别难过了,说实话,娘这是享福去了。”
“是啊,我也想通了,娘享福去了,大壮,把剪刀拿来。”
“好。”
“媳妇,你剪开干啥。”
王佩霞没说话,一直拆,拆到中间的时候掉出来一个布包。
朱大壮捡起来打开一看,“媳妇,这是娘的钱吧?”
王佩霞继续拆,一共拆出来4个布包。
一共一副银镯子,一个银戒指,1000块钱。
原来这是娘给自己留的啊,娘这是存了多少的钱啊,自己一点都不舍的用。
王佩霞抱着棉被又哭了起来,她没娘了,没娘了。
小王庄,薛慕影看看进度条,已经到了30%。
不错,这个任务不难,就是老太太挺可怜的。
“黑子,那老太太下辈子会投胎到好家庭吗?”
“会,放心吧。”
“那就好。”
欧阳静蹬蹬的跑过来,“姐,听说那三兄弟打起来了。”
“打啥?不是说分房子了吗?”
“没分好呗,听说二房分的两间屋的墙缝里有100块钱。”
“因为这钱打的。”
“对啊,二房说自己房里就是自己的。”
“其他两兄弟认为房子分了,钱还没分。”
“恶人自有恶人磨,让他们互相咬去吧,干的不是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