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严路脊背轻靠着墙面,修长瘦削的手臂自然垂下,安静地等待屋子里换衣服的润雪。
灯光氤氲笼罩雪白的墙面。
又是……雪白。
严路大脑不受控制地飘忽,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现在好像深深地牢记不应该记住的画面了。
也没等多久,那片忘不掉的雪白的主人顶着一头毛茸茸的碎发出来。
“我换好了。”润雪语气里还透着些许愠气。
严路站在他面前,低着头,抬手轻轻地戳了下少年的眼角。
有些无奈:“你是不是忘记了……”洗漱。
一直在气头上的润雪:“!!!”
门啪地一声关上,同时传来少年又羞又恼的声音:“你先去书房等我,再给我五分钟!”
严路想笑,抬起冷白的手背微遮住薄唇,唇角只是勾了下,浅笑又尽数收敛。
……
位于两件套房之间的藏书阁空间极大,粗略看去也有百平米。
推门而入,最显目的是大面积的实木书架,高又广,陈列着密密麻麻的书。进深尽头处是一带着实木扶手的旋转楼梯,直通二楼藏书书架。
窗外天色未亮,严路抬手打开入户处的灯光开关。
壁灯亮起,散发出柔和的橘黄色暖光,氤氲出极适合安静阅读的缱绻氛围。
切换灯光后,中央吊顶那盏巨大的水晶灯亮起,登时将整个书房照亮。
图案精致典雅的手工地毯作为桌垫,配套的实木桌椅古朴淡雅。
窗边蕾丝轻纱布帘被风吹得扬起,一架奢华的三脚架钢琴立于两阶台阶之上。
空气中还残留着浅浅的木质香,混合着书卷气。
墙壁上还挂着几幅缥缈写意的山水画。
扫视一周,严路心中微微震撼,书房比他想象中还要华贵。
光是收集那些书籍想必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看来润雪的父亲对孩子的期望应该很大,不然也不会连二楼的书架也完全填满。
“站在门口干嘛。”润雪拍了拍被冷水冲洗过的脸蛋。
眼睫、额发浸满了剔透的水,五官美得出尘,脸颊饱满又白皙,润雪漂亮得像一株矜贵盛开的水仙花。
水仙花满不在乎地挼挼脸蛋,让自己完全清醒。
“那我们坐那边开始吧。”润雪拉着严路的手腕走向宽阔的书桌。
坐上书桌,少年乖得像位小学生,他正襟危坐地等待课程安排,第一次好好学习,润雪带着新鲜感和三分钟热度。
严路从震撼中回神,看着两手空空的润雪,沉默片刻后,道:“所以,你的书呢?”
润雪眨眨眼:“。”
“你是觉得,我们的课程是要从这些经济学书籍开始吗?”
严路起身随后拿回一本,摊开,页面上原文密密麻麻,像无数蚂蚁在爬。
“也不是不可以从这些课外书开始,难度有了对比,相信你以后做高中英语就会很简单。”
润雪瘪了瘪嘴,严路平淡的语气又好像在阴阳怪气他笨。
“你厉害,你难道就看得懂这些?”
他还就不信了,像这种专业书籍词汇量,严路就算是年级第一也有壁吧。
“当然看得懂。”严路薄唇微启,流利地读了几句。
男生低垂着眉眼时,眉目锋利又冷锐,唇角薄削张合,明明他几乎没生活在外语环境里,可口音语气极标准,优雅又绅士。
润雪顷刻间就想到上辈子西装革履的严路和外企谈判合作的模样。
“可以了……?”严路停下。
润雪听得意犹未尽,慢半拍地鼓鼓掌:“厉害,你真厉害。”
严路看他几秒,喉间漾出很轻的笑:“所以,你没发现我刚才是随便读的吗?”
润雪:“…………”
“真的假的?!”
“严路,作为年级第一的学神,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润雪心里确实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他上辈子也多多少少听过国际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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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路这是在践踏他的信任。
润雪扭身不理人了。
严路合上书,“好了,现在应该完全清醒了吧,我们抓紧时间学习。”
润雪还是不理人,歪着身子看对面的书墙。
严路眉梢轻挑,躬身扶住少年的桌椅,一转,润雪就转了回来。
润雪张开柔软的唇瓣,正要说话——
脸颊却被捏了下。
“别气了,快点开始学习,都玩多久了。”严路眸色认真。
“好吧。”润雪蹬蹬蹬地跑回房间,抱回一摞初中数学书。
“这一摞,我计划在一周里拉通学完,重难点必须掌握90%。”
润雪看着这六本数学书,咽了咽口水:“其实,离高考还有差不多两年,需要这么拼吗?”
话音未落,他的脸蛋又惨遭袭击。
“没听过笨鸟先飞?”严路觉得这小孩心思都还没完全收回来。
润雪呜咽地嚎了两声,红着眼睛点头。
前些日子润雪翻过这些教材,但也是粗略地翻。从来还没有像此刻这般,有系统有条理地拉通学习。
严路先是罗列课本里和高中数学紧密关联的知识点,又勾勾画画圈出只需大概弄懂的部分。
“先学重要的知识点,这样能够快一点儿接上高中的知识。”
“剩下的在后面做题时遇到再单独讲,讲两三次理论上可以完全学会。”
润雪完全信任严路,毕竟后来那个严助可是将游手好闲的润·富二代·雪带上总裁之路。
一边学习一边讲解,在严路的辅导下,润雪还要做典型的课后习题来巩固。
让润雪奇怪的是,严路并没有一直往后讲,而是学完第一单元,讲完第二单元后又重新过了一边一单元。如此循环往复。
在学到第五单元时,润雪已经学了足足第四遍的一单元了。
“我觉得直接往后讲吧,第一单元我都学会了。”润雪小声建议,他坐在椅子上,细白的小腿搭在书桌脚踏上,困困地打了个哈欠。
严路挼了挼他的脑袋,眉眼深邃:“听话。”
润雪面色一红,喃喃地应了声,又拿起中性笔继续写。
很少这么早起床学习,润雪感觉学了好久,可一看时间才八点半,距离开始也就过去两小时。
他微微吃惊,肚子也很应景地响了响。
“好了,随便看会儿书。”严路说,“等阿姨早饭做好了,我们就下楼吃饭。”
润雪的心情如下:
吃饭——耶耶耶!
学了这么久,润雪腰酸背疼,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光是学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好累!”
高中就是这样,除了要考学生的学习能力,也很考验学生的体力和耐力。
想到这里,严路说:“对了,除了学习,以后我们还要定期锻炼身体。”
不然以润雪这幅羸弱的身体……手腕细得看上去一掰就骨折似的。
“你身子弱,不锻炼的话估计经不起太久我的折腾。”严路眉目淡然地提意见。
严路心思坦诚正直,奈何润雪脑子里装了点带颜色的东西。
何况昨晚上他还梦到过严路……
一下就想歪了。
润雪蹭地站起来,身下的椅子猛地划过地毯,发出一阵闷声。
“你乱说些什么啊。”
被兴师问罪的严路:“?”
少年白皙的脸颊晕染开一片绯色,像雪地里绽放了朵朵红梅,格外夺目。
严路不用刻意去看,都能发现润雪此刻羞恼脸红。
他下意识皱起眉间,不知所以,回想方才的话,他盯着润雪沉默了片刻。
严路一条膝盖搭在另外一条膝盖上,嗓音散漫且懒:“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是说,学习补课方面的折腾。”
“你……想到其他不正经的方面去了?”
严路发现润雪好像还懂很多,内里一点儿也不像外表那般涉世未深。
他不紧不慢地补充:“想要在学习方面一往无前,良好的体魄同样重要。”
“不然照这样的学习强度,白天上课身体会疲惫,注意力不集中,不进反退。”
“所以……”严路不自觉压低一些声音,“你误会了什么?”
听着这一串串唠叨,润雪已经把脑袋埋到胸口了,要是毛毯有条缝隙能钻进去,毫不怀疑,那便是润雪的藏身之处。
这真不怪润雪会想歪,润雪这幅十七岁的身体装着二十七岁的芯子,以前严路还玩得挺野,在某人日复一复的沁染下,他思想想不黄都难。
严路一副“你解释,我听着”的表情。
他确实很想知道,为什么润雪会往那方面想,难道润雪早已经阅览群片。
“……”
“…………”
润雪百口莫辩,心里恶狠狠地骂严路,还不是之前老在他耳边说他不经折腾,要好好养身子。
如今才条件反射地想歪了。
四目相对。
润雪张了张唇,捂住了小腹:“严路,我想要去放水。”
严路:“?”
“憋得难受了。”润雪眼神可怜巴巴。
严路无奈,挥手放人去卫生间解决问题。
润雪脚下像抹了油,一溜烟就跑了。
……
书桌边,严路垂眸,目光落在润雪漂亮秀丽的笔迹上。
想起昨晚润雪给他发消息撤回的事,以及上午润雪抱着他喊……老公。
还有刚才润雪想歪。
不必言说,润雪对他的想法虽然没有在言语里表达出太多钟意。
可处处行动都有他。
润雪当真是喜欢他到如此份上?
严路有些不相信,毕竟润雪才认识他多久,还是说……
润雪在四中就大概率对他有意思,因为暗恋他才转校过来。
想到这里,心跳倏地重了些。
只是眩晕了片刻,严路微微泛起涟漪的心情又平静如水。
***
十几分钟过去,润雪还没有从卫生间里回来。
严路压下刚才乱七八糟的心思,摸出手机,修长的手指打出些微冷酷的话:【你放个水而已,这么久是掉到厕所里了?】
【需要我敲门去捞你吗?】
空旷又明亮的卫生间里,收到消息的润雪心塞塞。
摸鱼被抓,喵喵叹气.jpg
坐了挺长时间,站起来的那么一刻,润雪双腿发麻地抖了抖。
好惨。
玩个手机都要偷偷藏起来玩。
……
餐厅里,住家阿姨精心烹饪中式早餐。
熬得浓郁鲜甜的玉米虾仁粥令人胃口大开,各种各样的小菜风味极佳,小菜里少许的辣味更是将鲜味发挥到极致。
润雪邀请严路坐下一起享受早餐。
不知道是不是上午学习消耗太多能量,润雪比平时还多吃了半碗粥,阿姨夸他今天很棒。
润雪脸蛋微红,以前阿姨夸他,他还不觉得有什么。
关键是严路还坐在身边。
这么大了还被夸,有些幼稚过头了吧。
润雪用余光偷偷摸摸地看严路,严路敏锐地偏头抬眸,润雪差点儿被吓破胆,手指哆嗦着没捏紧瓷勺,瓷勺掉进碗里。
润雪手忙脚乱地去捞,雪白的指腹沾着浓稠的粥,一抬头,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严路:“擦擦。”
润雪很轻地嗯了声。
阿姨在工作前就已经解决了早饭,平时并不会上桌和雇主一起吃饭,此时正在厨房里备午餐要用的食材。
“我很可怕么。”严路淡声问。
润雪摇摇头,都没敢正眼瞧严路。
严路:“……”
很好,作为家教,他已经树立好威严了。
***
一顿饭过后。
润雪还葛优躺在沙发上,严路已经拿出手机宣读剩下的学习计划。
时间精准到秒,详细地规划。
学习多少分钟,休息多少分钟,一直到正午十二点才会结束。
仅仅半个上午,润雪就有些受不了,精致昳丽的五官一皱,戴上痛苦面具。
“我觉得学习还是要循序渐进吧,周末还有足足一天多,不然休息下,下午再学。”润雪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眸努力装可怜。
扑朔着纤长的眼睫,声音软萌又甜地撒娇。
“循序渐进?”严路挑眉。
润雪毛茸茸的脑袋直愣愣地点头:“对对对。”
“可是你已经循序渐进了10年。”
润雪先是一愣为什么是十年,掰起手指算,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一年。
合着把他小学六年都全部算进去了?
润雪不服气,蹭地一下从沙发上支起身来,和严路严肃地掰扯:“怎么可能有十年,最多……最多7、8年吧。”
少年尾音的音量变得微不可闻。
“我一、二年级拿过双百分的。”
见润雪如此认真地计算,还反驳,严路觉得好笑。
“嗯,那刚才那话是我说错了。”
“改个口。”
“你已经慢吞吞了7年了,还有不到两年就高考了。”
润雪又躺会了沙发,站在他面前的严路宽肩长腿,灯光笼罩颀长的身体,投射过来的影子遮住了润雪。
润雪觉得严路像一座山,黑压压的。
才学习半天,润雪就有些不想再继续了,反正上辈子有严路在,他也过得很好。
可一想到严路在教室里那么郑重的态度,以及今早教他时耐心又认真。
润雪说不出放弃。
他抬起手抓住严路修长的手指,“学习好累哦。”
“要是我有时候说不想学,都是说了玩的,你别信。”
严路眼神微怔了片刻,不知道润雪为什么忽地提到这个,但也爽快答应:“好。”
“诶,学习、学习、学习。”润雪费力起起身。
懒了那么多年的骨头可不是说勤快就能勤快起来。
早上吃得有些多,润雪很久没一次性吃那么撑,轻蹙起眉间觉得不舒服。
“严路,我好像还没消化完。”
话音落地,润雪看了眼男生轻垂在腿边的,那双骨节分明,脉络浮凸的手。
以前他胃不舒服,严路都要给他揉揉的。
“要是你想我快点进入学习状态的话……就给我揉揉肚子吧。”
润雪轻眨眼睫,晃了晃严路的手。
眼巴巴.jpg。
严路的手心被少年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微抿唇角,有些不确定道:“这样带着条件的要求,或许算是很温和的威胁么?”
润雪快速地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严路的手心。
“不是威胁啊,是……”润雪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语气都刻意放轻,软声细语道:“是请求啦。”
他舔了下唇,很小声地说:“拜托拜托。”
像有一根羽毛轻轻地挠着手心。
严路下意识蜷了下手指。
他想不明白,又有些好奇,润雪是如何做到如此自然,拜托他这种事情。
几秒钟缓慢地流逝。
润雪微微嘟起唇,松开了严路的手腕,一边起身一边说:“不行就算啦,其实也不是特别难受,那我们上楼学习吧。”
润雪心底泛起失落。
严路怎么会答应他这种略带亲密的请求啊,他又不是那个表面疏冷禁欲却又暗暗关心他的严助理。
润雪双手撑着沙发,动着脚踝懒洋洋地去穿拖鞋。
眼前颀长的身形靠近,伏低。
润雪眼神顷刻间茫然,下一秒,他就被推到在沙发上。
严路坐在他的腿边。
冷白瘦削的腕骨钻进了少年宽松的衣摆,揉着。
顺时针,揉一下,又接着揉了一下。
男生掌心温热,适宜的体温仿若透过皮肤,很快就传到润雪的身体里,顺着血液蔓延。
酥酥麻麻,又痒痒的,像触了电。
“别……”润雪后腰发软,下意识双手握住严路的手腕。
一双眼睛氤氲开薄薄的水汽。
像是受到了欺负一样。
严路:“……?”
他的手指一顿,都有些不敢继续下手了,为什么润雪会是这个反应。
“不揉了吗?”严路忽略刚才手心触碰到的细腻肌肤,收回手。
手腕却被握住不放。
润雪热着耳朵,快速地摇摇头:“要的。”
只是……
他悄悄看了眼严路,喉间微微干渴。
严路怎么,直接掀开他衣服,贴着揉啊。
他都没准备好。
严路沉默寡言,掌心揉着纤细的腰腹,摩挲生热,渐渐的,润雪胃没那么难受了。
“好了吗?”严路低声问。
润雪迟钝了两三秒,才说:“还是有点难受。”
说了谎,他耳朵一片红。
“哦,那我再给你揉揉。”严路面无表情道。
又揉了约摸一分钟,严路睨着少年血红一片的脸颊,沉声道:“你脸为什么变得那么红?”
润雪心虚地捂住脸颊,一点儿底气都没有:“没有啊,可能是才吃完饭有些热。”
享受了一会儿,润雪自知要收敛下,于是主动说自己好了,还很殷勤地说要上楼学习。
严路点头起身。
……
整个上午,润雪都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中午吃饭的时间都算是休息了。
午睡片刻后,润雪又坐到书房那个实木硬板凳上。
这次他没上午那么安静,有些坐不住,还没学习到一个小时,就开始歪歪扭扭。
“你的位置上有针?”严路眉间又蹙起。
润雪觉得严路凶巴巴的,他敢怒不敢言,毕竟他确实一直扭来扭去。
“就……屁股都坐痛了。”润雪期期艾艾地说。
“哦,然后呢?”严路微笑。
润雪瘪了瘪嘴,他哪里知道然后是什么。
“是不是要给你揉一下,你才能专心学习。”严路说。
润雪瞳孔震惊:“!!!”
瞧瞧,这竟然是十、七八岁的严路能说出的话吗?
果然,那股腹黑闷骚劲就不是遇见他才有的,回想起严路戴着银边眼镜那副斯文败类样,润雪在心里骂骂咧咧,禽兽,妥妥的禽兽!
“你在心里骂我?”严路挑眉。
润雪呼吸一顿,都不敢做震惊的表情,闭紧嘴巴摇头如摇拨浪鼓。
严路深深地看他一眼,摊开初中教辅书,指着一道难度颇高的题,言简意赅:“写吧。”
润雪:QAQ
他已经清楚地看见,未来的两年,他将处在水深火热中。
……
正午炽热的阳光终于落下地平线。
润雪已经累瘫了。
他趴在沙发上,浑身疲惫,不仅是身体累,更主要是心累。
“辛苦了。”严路合上书桌所有的书籍、教辅资料、本子。
“明天做张试卷来检验下一天的学习成果。”
润雪扭头淡淡地看了眼他,都没力气反驳了。
“这么累?”严路好奇。
“心累。”润雪有气无力地回。
严路漆黑的眼眸定定看他十几秒,松了口:“那今天晚上就休息吧。”
润雪一口起差点儿没喘上来:“???”
所以本来今晚还有学习计划啊!
他勾了勾手指,让严路过来一下。
严路思忖片刻,靠近。
润雪鼓了鼓脸颊,着实有些气了,积攒了一天的累意都集中在足尖。
他要发泄一下,于是那只莹白细腻的脚朝着严路的大腿踹过去。
严路:“……”
他反应极快地往后躲。
这么一来一回,高度移了位。
那是一种几乎所有男性都无法承受的疼。
“嘶——”严路同样没办法忍受。
好在润雪力气本来也不大,还踢歪了,大部分的力道都集中在腿根。
严路脊背微弓,深邃又冷锐的眉目蕴着难耐的疼意。
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润雪。
润雪也是彻底傻住,浑身都僵硬得不行,收回腿后说话都直哆嗦:“抱、抱抱抱……”
“抱抱?”严路哂笑。
润雪脊背一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严路自然知道润雪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可不止这种疼痛程度。
润雪脸蛋红了红:“疼得厉害吗?要不要我帮你——”
声音戛然而止。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润雪挠挠脸蛋。
他像飞扑到主人身上,也不小心踩疼主人不可说部位的猫猫。
眼神小心翼翼.jpg
缓过劲,严路冷冷道:“这样看来,给你辅导功课还算一门高危职业?”
“差点断子绝孙。”
润雪知错,愧疚得脸蛋通红,又忍不住说:“你以后本来就会……”
咳,断子绝孙嘛。
他看了眼严路,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