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姑娘,故事讲完了,我也该走了,去找我的前世恋人去……”
老者抖抖索索地收起旗帜,微笑着说道。
“先生,您慢走,您还会回来吗?”
黄灵儿起身,忍不住眼泪流下,扑簌簌地滚落,宛若断珠般。
此刻,她已经想通了许多。
阳顶天,一定是姜天抹杀掉的。
但是,他为了避免那位盖世巨头通过自己查到姜天的真实身份,不得已,才在国师乔迁之宴上大开杀戒!
不知姜天为了这个两全之策,冒了多大的风险,几乎是九死一生啊!
“当然会回来!这故事,还没讲完,我要给一个很幸福的结局……”
老者笑了一笑,步履蹒跚,转身朝着远方走去。
“主人……”
而紧接着,一对少男少女也是搀扶住了他。
“这是贝贝,还有大黑……他们竟然也来了!”
虽然姜贝贝已经改变了容貌,而且长大不少,大黑狗更是脱胎换骨,化作人形。
但是仿佛有心灵感应般,黄灵儿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二人,心中激动不已,充满了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嗯。先生,我等你回来,给我讲后半段的故事,给我一个完满的结局……”
黄灵儿望着姜天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
鱼龙百变无踪迹,姜天、姜贝贝和大黑,再次消失。
数日后,再次改变外形的姜天、姜贝贝和大黑,在梧州城以八块下品晶石的价格,租下一个小小的铺面,再次隐居了下来。
欲化神,先化凡。
需要体悟人生,行走于红尘中,打牢根基。
其实,姜天在化凡之路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但,他还想再走一段时间。
也趁着这段时间,为那件宝物的出世,那即将到来的乱世做好充分的准备!
如果说,上一段在东方帝国的化凡之路,是体验庙堂之高,这即将到来的一端道路,就应该是体验江湖之远!
这一次,他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真正的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姜天他们租用的这套铺面,并非正街,而是位于一条偏僻的小巷之中。
很是偏僻,人流行稀少,甚至因为门面太小,若不仔细寻找,都难以找到。
但姜天并不介意。
姜天开的是一件药铺,也会看一些简单的跌打损伤。
售卖的药材,灵气很是稀薄,在此界,就属于草药的范畴。
其客人,自然并非修士,基本是周围的一切穷苦人,猎户、渔民、樵夫,当然也有一些为宗门外门做事的工匠。
姜天是医师药师,大黑就充当伙计,姜贝贝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活儿。
一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这两个月间,姜天就好像一个普通的药师一样,天气好的时候,就去周围的山峰上采集药材,回来就切药、晒干,日升而作,日落而息,不用丝毫的修为,就如同真正的凡人一般。
周围的邻居们,也知道来了新的主仆三人,主人青衣洗旧,中年文士的打扮,姓姜,从来不说自己名字,只说微末小人物,不足挂齿。
虽然不善言谈,但为人却是极其谦逊与和善的……
医术很不错,收费也合理,陈老七的久治不愈的癞痢头,竟然给治好了,而且只收了三颗下品晶石。
这一天,姜天正在柜台后挑拣药材中的杂草,一阵呻吟声传来,紧接着,被风吹雨淋得漆皮剥落,露出内里白色木头的房门,被推开。
一名虎头虎脑的少年,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痛呼道:
“姜先生,晦气晦气,我小腿被一只山猫给咬了。嘶——疼死我了!”
“黑子!快!”
姜天和大黑连忙把少年扶在椅子上坐下。
挽起裤腿,姜贝贝已经抱来一坛烈酒,姜天道:
“你可忍住点。这山猫唾液有毒,得给你放血,并消毒!”
"嗯!"
少年从大黑手里接过一个卷好的毛巾,塞进嘴巴里,重重点头。
心说,这姜先生的确挺面善的,只是,这叫黑子的伙计,怎么笑得那么不怀好意,好像要等我出丑似的。
“你休想,我就是疼晕过去,也不能叫出来……”
少年郑重其事地下定决心。
姜天开始挤压少年的伤口,挤出了半碗乌血,又用烈酒消毒,然后用羊肠线做好缝合,才给少年敷上药膏。
“小伙子挺硬气,一声都不吭!一周之内,别剧烈运动!”
姜天笑了笑道。
“那必须,爷们就是流血流汗不流泪!”
其实少年疼得泪花子都出来了,听到这话,咧嘴眯眼一笑,眼泪扑簌簌地滚落。
这时候,一对中年夫妇冲了进来,
“先生,多谢您了,多少钱,我付给您!”
女人则是关切地看了孩子几眼,询问几句,见没有大概,再郑重地向姜天道谢。
“客气,不用钱了,举手之劳,也是寻常草药!”
姜天摇摇头。
“那怎么好意思,实在太感谢了!”妇人再次敛衽行礼道谢。
“早就说过不让你去,你怎么还去,好话说尽就是不听,良言难劝该死鬼。”
男人长相粗豪,长手长脚,手掌上长满老茧,穿着豹皮坎肩,野猪皮鞣制的粗皮靴子,看样子是个猎户,板着脸训斥了少年几句。
大概是说那片山谷山猫特别多,还有豹子呢,此前已经提醒过了,但少年还是去了。
少年则是一脸不屑,翻了个白眼,和父亲争辩起来。
“凶凶凶的!孩子都受伤了,就知道凶,一点关系你没有。他也是想早点成为一个好猎人啊!”
母亲见此,则是忽然朝着自己老公发作起来。
“我,我这也是为了他好,怕他出事嘛。在先生跟前,你多少给我点面子……”
男人脸皮涨得通红,也不敢反驳,憋了半天才讪讪然地道。
典型妻管严,没跑了。
那妇人冷着脸冷哼一声,转脸面对姜天时,又是一副笑模样。
“姜先生,若不嫌弃。中饭就来我家用吧,酿了半年的果子酒,不比外面酒楼上的差!”
妇人很感激姜天,想要报答。
“对,姜先生,务必要赏光,我刚刚打了一头山鹿,其余的卖了,就留下一条腿,咱们红烧了吃。我还用包谷酒泡了新鲜的鹿茸鹿血,补得很呢!”
汉子也是爽朗笑道。
姜天心中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与在林府与林汉卿父子相处,都有所不同。
这萍水相逢之间的温情与善意,质朴的凡人温暖,他很久没体验过了。
“好!正好我也是个惫懒的,不喜欢做饭,那就却之不恭了!”
姜天笑呵呵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