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虞长生正文卷第104章,天变“这还要从上古说起。”
葛长庚自得地说道:“大虞禁史,别说上古了,就是大虞年间的事情,都没多少人知道,也就是我这一脉传承悠久。”
“那我算是找对人了。”方锐适时捧哏。
有方锐这么好的一个听众,葛长庚谈兴大开,抚须道:“上古之时,那可是真正的修炼大世,有先天神圣移山倒海;有上古灵师呼风唤雨;有神兽异种叱咤九霄……”
说着,他眼中浮现出一抹向往之色。
‘如此恐怖?!’
方锐预料到了这个世界的上限极高,可没想到,竟能如此之高:‘我本以为是武侠,后来以为是仙侠,没想到正确答案,竟然是顶级玄幻?’
“咳咳,这些都是根据师门传承的只言片语,老道自身推测出来的,小友听听即可。”
葛长庚说回正题:“上古年间,那个时候可没有‘气运’这个概念,天地间只有无穷无尽的灵气,直到,后来天变……”
‘天变?!’
方锐下意识坐正了些,神情严肃,有预感正菜要来了。
“关于天变,我师门传承中也没有太多记载,只知道,那是上古之时的一场恐怖大劫!”
葛长庚面色凝重:“这场大劫,终结了上古的辉煌盛世!”
“天变之后,天地间原本无穷无尽的灵气,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灵气多了一种特性,会被极致的负面情绪吸引;修炼再也不可长寿……”
他唏嘘道:“据说,上古年间,上品灵师之上,有五百寿;如今,上品之上的灵师,也就一百五十载可活。”
‘灵气骤降?是世界衰落,还是灵气被镇压封禁?给灵气添加特性,会被极致的负面情绪吸引,又是涉及到了规则层面?修炼不可长寿,这个倒是容易理解些,是灵气骤降的缘故么?’
方锐目光闪烁,心中翻江倒海。
“在这场天变之中,有一位奇人横空出世……最终,终结大劫,开创大虞,也就是后来的虞圣皇……”
‘这位虞圣皇,怎么听着,有些像是天地主角?还有……’
方锐终于忍不住,失声问道:“葛道长,大虞从上古天变之后,一直延续至今?”
这比他之前所想的还要恐怖,这哪是千年不灭的皇朝,从上古到现在,怕不是有成千上万年。
可世间,岂有万年不灭之皇朝耶?!
“是啊,有什么不对么?”葛长庚反问。
面对葛长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方锐沉默了。
对葛长庚来说,在这般环境中成长,一切都习以为常。
就如一个人,如果从小生活在双日凌空的世界,也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对,反而哪天太阳少了一个,才会惊恐。
同一个道理,也就只有方锐这般穿越者,才能感受到此中深深的不协调。
方锐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摇摇头,换了一个话题:“所以,‘气运’这个概念,是虞圣皇定义的?”
“是,也不是。”
葛长庚继续道:“虞圣皇开能定义气运,固然是自身大能,有**力,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先天至宝‘山河社稷图’。”
“哦,如‘山河社稷图’这般的先天至宝,现在大虞内部,称作‘圣皇遗宝’了。”
“先天至宝‘山河社稷图’?”
方锐下意识想到了洪荒,旋即又暗自摇头:‘不大可能和洪荒有什么联系,先天至宝,取意‘先天而生的至宝’,并非某个世界专属,‘山河社稷图’大概率也是重名。’
‘不过,唯独可以确定的是,这方天地上限极高。’
‘给灵气增添特性,定义气运,这已经是规则层面了。这般大能,武道一品之上都远远不及吧?’
方锐心中叹息。
“哈哈,小友被吓住了吧?非是小友所想的那般。”
葛长庚似乎看出方锐心中所想,摇头道:“纵然是虞圣皇那般皓月当空、镇压了一个时代的奇人,纵使有先天至宝山河社稷图,也不是凭空就能创造一种能量的。”
“这么说吧,集众之力,本就是一种力量,虞圣皇不是创造出了气运,更像是将它释放了出来。”
“此乃千年前,我这一脉一位上品灵师之上的先祖所言,具体我也不太懂,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
“反倒是天变后,灵气增添了一种特性,在那位先祖看来,才是极为恐怖之事。”
他提及这一点,神情明显凝重了许多。
‘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明白了。看来,上古天变中,虞圣皇凭借主场优势胜了,但似乎是惨胜?’
方锐暗忖着,问道:“葛道长,虞圣皇定义了气运,可是为了大虞的万世基业?这条您说的狗链子,又具体有何等约束?”
“并非如此。”
葛长庚却是摇头:“虞圣皇那般大杰,怎会如此狭隘?”
“据说,虞圣皇一开始定义气运,似乎是为了取代灵气,后来才渐渐衍变,成为了套在朝廷灵师脖子上的狗链子。”
“至于气运的具体约束,”
他举例道:“朝廷灵师,无气运修为不可寸进;不可对朝廷官员动手,否则会遭遇反噬;面对大虞皇室,大气运加身贵人,施展不出法术……”
‘这么严苛?幸好,我之前谨慎,没有贸然加点。’方锐心中庆幸不已。
虽然不知道面板提升的原理,以劫运点强行提升,也不一定会如其他朝廷灵师那般,但,这种事情是能心怀侥幸的么?
万一真被约束,不能对大虞朝廷动手,简直是自缚手脚!
“如我这般的上古灵师,乃是吞吐天地灵气,自然不受此等拘束。”
葛长庚话锋一转:“当然,朝廷灵师能成为当今灵师的主流,自然有它的优点,只要有一定资质,气运充足,就能修行速度极快。”
“可如我这般的上古灵师,在如今天地灵气衰落的情况下,就要慢得多。”
他苦笑道:“我的天赋,在我已仙逝的师父口中,百万中无一,至今,却才是中品灵师。”
“而你们神捕司的孙灵师,资质普通,却凭借着气运,如今,亦是中品灵师了。”
这语气中,就有着许多无奈。
“葛道长,您之前所说的,若有万一……”方锐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想到了什么。
“不错,如我这般的上古灵师是受到朝廷打压的。如今,上古灵师凋零仅剩少数,也是苟延残喘,远避深山老林。”
葛长庚说到自己:“我么?也就是在淮阴府,有你们司正庇护。”
‘这般不受控制的力量,如果我是大虞顶层统治者,肯定也是会打压的。’
方锐暗忖着,自然不会没情商地说出来,只是问道:“葛道长,灵师资质怎么测试,麻烦么?可能为我测试一下?”
说这话时,他已经将自身真元尽数隐藏,拟态成劲力,二品境界,自然不是一个中品灵师可以发现。
“这个简单。”
葛长庚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方锐手腕,灵光从中涌出,在方锐身上循环一圈,又收缩回去。
他的动作蓦然一顿。
“怎么样,我的资质,比之道长如何?”方锐迫不及待问道。
葛长庚没说话。
方锐一颗心往下沉:“那和我们神捕司的孙灵师相比……”
他堂堂一个隐藏的二品高手,岂不会连‘资质普通’的孙守财,都不如吧?
“这……”
葛长庚欲言又止:“小友,咱们还是钓鱼吧!”
“方居士,我师父说那位孙灵师资质普通,只是相较于我师父而言。”一边的清衍小童子,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了句。
一箭穿心!
方锐捂着胸口,咳嗽了声,暂时不想见到这对师徒,摆了摆手,径直去另一边钓鱼了。
后面,还能葛长庚训斥的声音:“徒儿啊,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方锐身形晃了晃,旋即,脚步不由再次加快。
这边风水不好,他今天要换个地方钓鱼!
……
次日。
衙门,方锐一如既往地喝茶摸鱼。
“头儿!”
牛八斤匆匆进来,说了个小道消息:“咱们周司正今早突然吐血,医师诊断,说是暗伤爆发,紧急找白云观的葛道长、孙道长过去哪!”
“嗯?!”
方锐眼睛眯起:‘周长发的暗伤,不是被葛道长、孙守财,两人联手以血魂残余的龙珠精华炼丹,给治好了么?怎么会突然暗伤爆发?还急急忙忙找葛道长、孙守财……’
‘此事有蹊跷!’
他微微摩挲着下巴:‘葛道长我了解,人品信得过,周长发出事,也不符合葛道长的利益,那就是孙守财了!’
‘但,孙守财此人可是朝廷灵师,就不怕气运反噬么?’
……
“是你,你就不怕气运反噬么?”
周长发死死盯着孙守财,刚问出口,自己就反应过来:“是了,你身后应该大人物担保……”
正因为孙守财是朝廷灵师,他才会放心,可没想到,最自信的地方,却出了意外。
“大人果然聪明。”
孙守财与朝廷气运相连,暗害上司,自然是有身后大人物背书,更有宝物镇压,才没有当场反噬暴毙。
“我待你不薄,何至于此?何必这么心急啊?何况,我若是死了,那波气运反噬,你当真镇压得了么?”周长发冷笑。
“大人待我不薄,这话我认。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也想寻求敕封,获得气运,突破上品灵师啊!”
孙守财索性开诚布公,摊开了讲:“再者,我也没想置大人于死地,引爆大人的暗伤,只是想让大人坐下来谈谈。我身后的大人物,愿出一株半神药,彻底治愈大人暗伤……”
“好大的手笔!”
周长发虽是赞叹着,面色却不为所动,讥讽道:“不妨说说,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很简单!”
孙守财仿佛没听出周长发语气中的讥讽,断然开口:“尽一切规则内、规则外的手段,全面打压郑家!”
“当然,在体制之内,不按规则行事,不可避免地要承担反噬,可大人就要离任了,再加上前些日子郑家先行算计,大人就算做得稍稍出格,也没人会说什么。”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大人提前离任,一走了之,少捞些好处罢了。”
他看向周长发:“对大人来说,这笔买卖划算得很哪!况且,前些日子郑家如此算计大人,大人心中就无怨恨么?”
“利用我即将离任,打压郑家,将郑家打入低谷,等你背后的大人物来了,轻松收割。”
“好算计!好大的胃口!”
周长发也不愧是多年的神捕司司正,经验老辣,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谋划,目光一闪:“你身后的大人物,真想与我合作,直接说明就是,何必来这一手?”
“大人说笑了,若不是到了这个地步,大人会同意么?”孙守财反问道。
“呵呵!”
周长发沉默了。
若非暗伤全面爆发,他大概是:不会为了一株半神药,拼上大半辈子官声、提前离任、评价降低的代价,报复郑家的。
“大人可以好好考虑。”孙守财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只剩下周长发一人坐在原地,屋内烛火跃动,他的脸庞一半在光影中,一半在黑暗下,明灭不定。
……
离开周长发府邸。
“咳咳!”
孙守财掩着嘴,一阵剧烈咳嗽后,放下手帕,上面,满是刺目的鲜血。
以下犯上,纵然有身后的大人物背书,宝物镇压,可剩下的反噬,依旧让他根基损伤。
并且,就如周长发说的那般,若对方真的暗伤爆发死了,那波剧烈反噬之下,他照样也活不成!
“不过,周长发大概率会答应,这次赌赢了,等那位大人上位,一切都能加倍弥补回来。”
“说来,这次还多亏了葛长庚,竟然找到了些许龙元精华,借着炼丹的机会,才能……不然,让周长发坐下来谈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孙守财喃喃道:“按葛长庚的说法,那份龙元精华是他捉了一道血魂残余,其上附带的。”
“血魂残余、阴尸……果然,郑家之中,应该是有一颗龙珠的。只不过,情报上说不是说,郑家的龙珠为赤螭之珠么?”
赤螭者,无角,雌龙也!
雌龙,阴属,极阴之龙珠。
“可那日,炼丹的那份龙元精华,却是极阳属性,是情报出错了?还是……”
……
吱呀呀!
‘怎么回事,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方锐坐在马车中,看着面板上暴涨一截的劫运点,陷入了沉思。
他严重怀疑面板在内涵自己,明明这些日子如此安分,怎么就劫运点暴涨了?
‘让我捋一捋。’
方锐汇总信息,思索片刻后,神色渐渐变得古怪:‘该不会是,从我手中溜走的血魂残余,成了什么事件的导火索吧?’
‘先是间接送一波贡献点,这又是送一波劫运点,那血魂残余……是送宝童子么?’
‘这可真是令人意外啊!’
轰隆隆!
此时,外面陡然有惊雷炸响,狂风刮起车厢的帘子翻滚不休。
方锐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大片鱼鳞状的黑云低垂,闷雷炸响,闪电划破天空,大风呼号,空气中似乎充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街道上,路人行色匆匆。
“老爷,看样子是要下大暴雨了。”车夫在外面道。
“那就尽快返回吧!”
“是!”
……
接下来一月。
被传暗伤爆发的周长发,重新现身人前,不但没有半点虚弱的模样,反而精神勃发,好似恢复到了年轻时候。
并且,立刻整肃神捕司,一改往日温和的作风,变得雷厉风行,高压管控。
神捕司上下叫苦不堪,城中治安却是大振,甚至,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
还有就是……
一月之间,周长发清退了两位玉章神捕、三位金章名捕、三位银章大捕——没错,全是郑家人!
郑家在神捕司中的势力,近乎被清扫一空。
这下,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周长发冲着郑家来的。
真要说,周长发做得有些出格了,可在府衙看来,这是周长发退位前对郑家的报复,倒也没有介入,就如当初‘南山园葬花’一事中,吃瓜看戏。
可身为事件的另一个主角——郑家,却不能如此。
作为淮阴府的土霸主,吃了如此大亏,能如此忍了么?
显然不可能。
在‘南山园葬花’一事中,郑家退了一次,这次若是再退,虎威戳破、对外威慑大减,大可能就是群狼噬虎的局面。
这个代价,郑家根本承受不起!
所以,城中的聪明人都知道,郑家的报复要来了。
神捕司与郑家犹如针尖对麦芒,城中局势,陡然变得紧张,一触即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