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招漂亮

宴书澈咬了咬牙,冲他扬起笑容。

“阿渊,下次不要这样说话好不好?”

云逐渊一怔,有些手足无措,“我...我......”

宴书澈强忍着一拳打他脸上的冲动,耐心地举起两人的手,“阿渊,外面是冷,你担心我会冷,对不对?”

云逐渊抿了抿唇,没有作声。

“若是下次你再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你就说的稍微温柔一点,不要这么冲。”

云逐渊眸中露出了惊讶。

他发觉,宴书澈最近好像脾气变好了。

就如同清晨,他在廊檐下说的那番话一般。

听上去是十足的耐心。

云逐渊倒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他呆滞的模样,宴书澈复又笑了笑。

他转身对连映荷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连映荷依旧满脸笑意,“阿宴说的是。逐渊你日后也该学着对阿宴好些,莫这般臭脾气。”

云逐渊这才应道:“是......”

宴书澈也扬起笑容,又将云逐渊的手攥的更紧了一些。

云逐渊低头看着他,心跳似停了一拍,而后如擂鼓般快速震动。

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宴书澈。

明明宴书澈是个喜欢兴风作浪的小少爷。

却会这般有耐心的教自己....

宴书澈不知道云逐渊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若不是连映荷在这里,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云逐渊真的非常不会说话。

前世就是因为他这个性子,才导致宴书澈对他怨念颇深。

两人的关系也差到冰点。

还好现在,宴书澈知道云逐渊是喜欢他的,也知道云逐渊就是这个性子,不然真的会被气死。

“好了,若无事,你们也早些回去。成婚之后还未曾好好相处吧?本宫已奏明陛下,许你两人在府中休息几日,不必入宫了。”

两人乖乖行礼,“是.....”

连映荷笑着摆了摆手,“这便回去吧......”

话还没说完,金銮殿外,就传来了太监尖利的嗓音。

“舒贵妃娘娘驾到——”

在场三人都是一顿,齐齐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来人身着一袭月白苏锦华服,肩披火红斗篷。

乌黑如绸般的长发轻轻挽起。

淡描柳眉,轻点朱唇。

她的身后,跟着离鸢。

宴书澈心内一沉。

这个舒贵妃,就是那个和安公主的母妃了。

可能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舒贵妃和离鸢刚行过礼,就将目光齐齐放到了宴书澈身上。

离鸢先开了口,“母妃!就是他欺负和安!”

宴书澈蹙起眉,“和安公主,臣...”

"贵妃这是怎么了?"连映荷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怎地看上去,倒有些恼怒在?”

舒贵妃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宫人适时端上了茶水。

半晌,舒贵妃才开口。

“臣妾听闻,这位宴公子,在御花园中对和安不敬,特来问上一句,望皇后娘娘莫怪。”

“哦?”连映荷面上挂上了几分不悦,“阿宴向来乖巧,怕是贵妃搞错了吧?”

“臣妾也是这般想的。”舒贵妃含笑着看宴书澈,“若是误会了宴公子,便是臣妾不对了。”

离鸢在这时大声开了口,“就是他!他撞到我还不给我道歉!还说论身份来说,我该敬他一句宴少主!”

连映荷皱了皱眉。

宴书澈深吸一口气,淡然道:“那请问公主,臣的原话是如何说的?”

离鸢:“你说'臣虽是质子,但也是什么正统少主...'”

"若臣当真对公主不敬,便不会自称为臣了。"宴书澈忽然抬起头,对离鸢抿唇一乐,“公主,您说是吧?”

离鸢一愣,“你本来就是那么说的!你还不承认!你!”

宴书澈坦然道:“臣不知做错何事惹到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竟这般看不起臣...”

他忽然又垂下头,语气十分低沉且落寞,“臣知道,臣是质子,在宫中无依无靠,也没人将臣当个人看,公主若实在讨厌臣,便将臣打发了出去,做个洒扫苦役...也未尝不可...”

“啊?”离鸢扁了扁嘴,有些不自然地往舒贵妃身后蹭了蹭,“我也没说要将你打发去做苦役啊......”

宴书澈心一横,干脆一撩衣摆,跪了下去。

云逐渊本就是和他牵着手。

这一跪,连带云逐渊也跪了下去。

离鸢吓了一跳,“哎!你!”

宴书澈恭恭敬敬俯下身磕了个头,声调悲伤至极。

“臣初来宫中,不识宫中规矩,冒犯了公主殿下。臣愿意自领五十大板,望公主殿下消气...”

闻言,云逐渊似乎想开口,但宴书澈忽然捏了捏他的手指,制止了他的话。

云逐渊只能憋了回去。

离鸢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扯了扯舒贵妃的衣袖,“母妃...宴公子初来离国,不懂规矩倒也是正常...母妃别怪罪他了......”

宴书澈偷偷弯起了唇角。

对付这种任性的公主,简单。.

舒贵妃倒是一怔,踌躇着说:“和安,你刚刚不是还要给宴公子一个教训吗?”

离鸢扭捏不已,“母妃...外面那么冷,五十大板怎么吃得消啊...”

见状,宴书澈复又开了口。

“公主放心,五十大板倒也不至于要了臣的命去,只要公主殿下消气便好。”

连映荷没有再开口,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宴书澈。

这一招以退为进,很漂亮。

听到这话,离鸢更愧疚了。

她咬着牙,跑到连映荷面前,“皇后娘娘,宴公子初来乍到,犯了规矩是难免的,请您莫再怪罪他了......”

连映荷笑道:“和安都这般说了,本宫自然不会降罪与他,只是若不惩处,日后再有人对和安不敬,该如何啊?”

离鸢懊恼地说:“那...那您罚他...一月不准入宫好了...”

连映荷强忍笑意,“那便听和安的。”

“罚宴书澈一月不准入宫。云逐渊管教不善,罚一月月俸,以示惩戒。”

宴书澈拽着云逐渊的手,同他一起行礼,“谢皇后娘娘,和安公主。”

“下去吧。”

两人齐齐起身。

宴书澈对云逐渊眨了下眼,狡黠一笑。

云逐渊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宴书澈拽着手,拽出了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