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
瓷勺掉在桌案上,热汤全部洒了下去。
云逐渊缓缓低下头,很久都没有动作。
宴书澈就那么看着他。
等着他开口,等着他动作。
他现在对云逐渊的感情很复杂。
他认为他是对云逐渊动了心的。
曾经他也想过,这种感觉会不会并不是喜欢。
因为很多人在知道这个人喜欢自己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关注这个人,对这个人产生兴趣。
他最开始也是这样的。
云逐渊喜欢他,很早就喜欢他。
宴书澈都知道。
所以他在云逐渊面前向来都没什么顾虑。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经过和云逐渊的亲密接触,他发现,他不但可以接受,甚至会沉迷其中。
他很想再和云逐渊靠近一些。
尤其听到了萧惟说的那些话后。
他很心疼云逐渊。
是带着喜欢的心疼。
不是假的。
看着云逐渊一直紧抿的唇,宴书澈忽然想使坏,猝不及防地吻了上去。
感受到宴书澈湿热的唇,云逐渊的呼吸都窒住了。
宴书澈瞳仁清澈,内里墨色沉沉,似是能拉人沉迷的旋涡。
涟漪层层。
不觉沉沦。
云逐渊刚想伸手揽过宴书澈,后者忽然退开了身子。
而后,云逐渊就看到他,舌尖在唇上舔了舔,眸子一闪一闪的,笑得可爱。
“阿渊,你为什么经常会呆住呢?”
云逐渊竭力稳住心神,开了口,“是吗......”
“嗯...”宴书澈唇角荡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指尖探上前,落在他下巴上。
那儿的皮肤薄而敏感,有些烫。
“阿渊,我想靠近你,我想了解你,你无需担心说错话惹我生气,我不会生气的。”
听到这话,云逐渊心内狠狠跳了跳。
他突然一步窜到宴书澈面前,将他抱进了怀里。
宴书澈侧脸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霎时间,他仿佛感觉,两人的心跳频率都在逐步同调。
显得异常亲密。
“你真的不会生我的气...吗?”
“不会,真的不会。”宴书澈声音极轻,“我这个人,娇气,性子也不好,更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但是我会陪着你,一路走下去。”
“无论前方的路有多黑,是狂风或是暴雨,你都休想丢下我。”
云逐渊猛地阖上眼。
心口烫的他几乎不敢呼吸,只能无措又徒劳的拼命遏制。
宴书澈是喜欢他的,对吧?
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就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他不发一言,只是这样拥着宴书澈。
突然!
哗啦一声,门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萧惟一步跨进门内,“对了少主,属下还...有...”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瞪着两个抱在一起的人。
“有件事...要汇报......”
宴书澈“......”
云逐渊“......”
宴书澈歪头看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你家少主可能会杀了你哦。”
萧惟“......”
他尴尬地仰头望天,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
“抱歉!属下不知道云督主回来了!”
宴书澈踮脚在云逐渊下巴上落下一吻,“阿渊,等我一下。”
云逐渊轻咳一声,松开了手。
宴书澈这才从他怀中下来,转而上前踢了踢萧惟的小腿,“快说。”
“是!”
萧惟依旧昂着脖子,那画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属下收到消息,京中出现了一伙流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陛下派出了中书令江大人查流寇来历,同时派出了叶乾叶将军镇压。”
“叶乾?”
盈妃叶盈盈的亲哥哥。
离景刚与两人说过多关注些叶盈盈,这叶乾就入了京。
那伙刺杀林序秋的人,现在还没有头绪。
正巧京中出现了一伙流寇,难不成林序秋遇刺,是这伙贼寇干的?..
也难怪林序秋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那伙人的身份。
要真是这样的话,不用他们动手,这伙流寇就会被叶乾除掉。
这样的话,倒省了不少事。
萧惟小心翼翼地垂眼看了宴书澈一眼。
看他皱眉思索的表情,还以为他心内害怕。
“少主您放心,好欢楼在京中这般大,背后是有势力的,您与督主在这里可以安心。再不济,还有属下和西厂的人呢!”
宴书澈没有作声。
他并不担心他和云逐渊的安危。
他担心的是林序秋。
无双坊的名头太响。
树大招风。
那伙人能刺杀林序秋第一次,就能刺杀第二次。
无双坊虽然是个能查到天下消息的地方,但武力值很低。
希望林序秋不会有意外。
“萧惟,你这便去无双坊,寻到林坊主,将此事告知于他。”
“哦......”萧惟挠了挠头,“可是少主,您两位身边的人不多,属下若再离开,岂不是将您置于危险中?”
宴书澈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逐渊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强,且很快便回来了。”
“有多高强?”萧惟忽然就撅起了嘴,“比属下还高强吗?”
“嗯...”宴书澈略一思索,“差不多吧,你若是好奇,待此事办完,你可以寻他切磋一番。”
“好嘞!”萧惟欢欢喜喜地行礼,准备转身离开房间。
结果忘记眼睛还盯着头顶的房梁,一个利落的转身,磕在了门框上。
......
“嗷......”
萧惟捂着撞的青了一片的下巴,疼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抱歉,属下...”
宴书澈被逗笑了,“你怎么这么傻,走路还看着头顶?”
萧惟又急忙垂下头,目视前方,“属下知错,属下这就...”
砰!
他又绊在了门槛上,直接大头朝下,摔了个狗啃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