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的操作一样,朱祁钰让傀儡呆在皇宫之中,自己则带着李存孝和典韦偷偷的离开了京城。
几天之后,他们就赶到了辽东,见到了朱一。
朱一看到朱祁钰时,大吃一惊说:“陛下,您怎么来了?”
“你在信中回答得不清不楚的,朕想过来看看情况。对了,从现在开始,我是辽东总兵朱寿,记住了吗?”
“呃,是,朱将军。”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一回道:“这些贼人太狡猾了,每次我们出兵,他们都逃之夭夭。等我们一回来,他们就马上出来祸害百姓。”
朱祁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消息这么灵通,是不是有内应?”
“我也想过,只是我把衙门里的人都关在一起,然后让人看着,最后还是没有找出是谁干的。”
“那向导呢?你们在这里四处转,肯定是要有向导的吧?”
“向导就两个人,建州卫指挥使董山,还有副指挥使凡察!”
“董山?他是汉人?”
“不,是女真人,他姓爱新觉罗。对了,凡察是他的亲叔叔,也是姓爱新觉罗的。”
朱祁钰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找到了正主了。
他说:“让我见见这两人吧。”
“是。”
朱一出去了,没一会就带进来两个人,正是董山和凡察。
“末将董山、凡察,见过朱将军。”
“起来吧,你们和我说说,这些贼人是哪里的人啊?”
“末将猜测,一定是兀良哈的人!”
兀良哈就是朵颜三卫,他们是投降了明朝的蒙古人组成的。
在朱棣时期,这些人十分的老实,派出了族中的青壮组成了三千营,是朱棣部队中的骑兵。
他们为朱棣立下过许多的战功,最后也获得了奖赏,朱棣也允许他们在辽东这边放牧。
到了现在,兀良哈的实力日益强壮,就和女真人开始有了地盘之争。
所以朱祁钰一问,董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兀良哈。
朱祁钰淡淡地说:“被袭击的地方是建州卫的地方吧,他们兀良哈熟悉你们的地盘?”
凡察咬着牙说:“将军,他们一定有内鬼帮助。”
“朱一将军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抓了几次,也没抓到内鬼。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我觉得我们可以来个声东击西,我们宣称去左卫巡逻,实际埋伏在右卫,兀良哈的人肯定会出现在右卫,我们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提出办法的是董山,看来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真不愧是努尔哈赤的祖先啊。
朱祁钰想了一下说:“行吧,你们去安排吧,朱一,你配合他们。”
“是。”
他们去忙去了,朱祁钰对典韦说:“去,把当地的锦衣卫百户叫过来。”
“是。”
典韦出去没一会,就带来了一个男人。
“下官锦衣卫百户肖云见过大人。”
“你来辽东有多久了?”
“下官祖籍就是辽东,世代都在辽东生活,下官这辈子也没去过别的地方。”
朱祁钰点点头说:“那好,我问你,这段时间商人和百姓被袭击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一共发生了多少起,受害人是哪些,这些你统计了没有?”
“统计了,就在这里。”
肖云递过来厚厚的一叠资料,他知道朱将军找他过来,肯定是问这件事,所以提前准备了资料。
朱祁钰拿出一张纸,一边看一边写,没多一会,一张表格就出现了。
这表格记录了被害者住的地方,是什么人。
在建州卫,是女真和汉人混居的,有些女真人也被汉化了,除了一个姓还是女真姓,行为、穿着已经和汉人没什么区别了。
而朱祁钰这次统计,把受害者分成了三类,一类是女真人,一类是汉化女真人,一类是汉人。
要区分女真人和汉化女真人,其实很简单。
一个就是看他有没有剃头,没有汉化的女真人留的都是金钱鼠尾辫。
这可不是电视里看到的阴阳头,而是后脑勺只留一小撮头发,可以穿过铜钱的孔,所以叫金钱鼠尾辫。
只是这发型真的太丑了,所以已经汉化了的女真人嫌它丑,就没有再剃,而是和汉人一样,留起了发髻。
第二点则是看他们的职业,没有汉化的女真人还是以渔猎为主,汉化的女真人也开始耕种,之前就说过,汉化了的女真人除了名字之外,别的和汉人一模一样了。
朱祁钰把人分成三类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在没有分成汉化女真人之前,肖云统计的伤亡里,女真人和汉人是一半对一半,女真人的损失还要多一些。
而分成三类之后,汉化女真人的伤亡是最重的,死伤两百多人,汉人死伤两百多人,而没有汉化的女真人却只伤亡了个位数,连十个人都不到。
这就有意思了,是没有汉化的女真人的战斗力更强,贼子不去杀他们。
还是说贼子是认人的,只要是长着金钱鼠尾的人就不杀?
如果是后面的原因,那董山的嫌疑就很大了。
因为董山也留着金钱鼠尾辫,而凡察名字虽然是女真人的名字,可是却留了发髻,和汉人没多大区别了。
朱祁钰问道:“在乱子出来之前,在建州卫管事的人是谁啊?”
肖云回道:“凡察!本来董山的爹才是建州卫之主,只是他爹死得早,凡察趁着董山年幼,开始掌握了卫里的大权。等到董山成年之后,他才开始慢慢的收拢人心。可是到现在,还是更多的人愿意听凡察的话。”
朱祁钰笑了,他知道内鬼是谁了,正是董山!
不用问,这是一起董山为了夺权,而搞出来的事。
他很聪明,一边杀叔叔的人,一边假装是兀良哈的人干的。
如果能引得凡察和兀良哈大战一场,最后得利的人只会是他。
只是朱祁钰有些奇怪,董山一个女真人,又没读过书,能想得出这招借刀杀人吗?
于是他又问道:“董山读过书没有?他有没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