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显灵的事,百姓议论了好些天,看样子百姓还能议论许久。
而朱祁钰却准备做一件大事了。
他对魏忠贤说:“发动吧。”
“是。”
当天晚上,魏忠贤带着东厂的人,包围了兵部尚书何汝梅的府邸,然后把他一家都下狱了。
得到消息的南京官员,全都是大吃一惊。
以南京吏部尚书姜恒为首的官员,全部来到了魏国公府,想要问一下皇帝是什么意思。
徐承宗对所有人说:“陛下在休息,你们要见陛下,还请明天来吧。”
姜恒咬着牙说:“今日我等不见到陛下,绝不离开!”
“那你们就慢慢等吧。”
徐承宗直接就走了,只留下几十个官员在院子里等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有几个年长的官员有些撑不住了。
“姜大人,不如休息一下吧。”
“不行,一定要请陛下见我等。”
“哎呀,出事的是何汝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就是,我和何汝梅可没什么交情,他下狱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姜恒怒道:“你们好好想一下,今天陛下可以把何大人下狱,明天就可以把你我下狱。我们救何大人,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们自己!”
听到他的话,大家没有再说怪话了,而是在静静的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几个年老的都快撑不下去了。
这时候终于是房门开了,朱祁钰说:“都进来吧。”
大家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帝是妥协了。
只是他们错了,他们一进来,朱祁钰就说:“朕给你们看一些东西,你们好好看看吧。”
朱祁钰拿出了一叠纸,上面写着何汝梅的罪行。
何汝梅的确该死,喝兵血,任用私人,儿子娇纵不法,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他下狱了。
只是姜恒不能认,他说:“这些都是东厂屈打成招,都不是真的。”
朱祁钰淡淡地说:“你以为他们做事会这么糙吗?这些不光有供词,还有证人。你们想知道的话,可以自己去问。”
姜恒可不听这些,他只想把何汝梅给救出来。
“陛下,还请陛下高抬贵手,放他一条活路!”
“你以为朕是故意要整死他?”
“事情如何,只有陛下自己知道。”
“放肆!”
朱祁钰是真的火了,他说:“你是要逼宫吗?要逼着朕放人?”
“臣是在求陛下饶命。”
“他犯了国法,自然有国法治他,朕不能为他徇私。”
姜恒才不信呢,只是在不停的求着。
朱祁钰摇摇头说:“好了,既然你们都来了,朕和你们说说另一件事吧。”
姜恒说:“陛下,何大人一天不出来,臣等就一天无心处理政事。您说了别的事,臣等也听不进去。”
朱祁钰怒道:“姜恒,你是在故意和朕捣乱?”
“不敢!”
朱祁钰又问其他人:“你们呢?也是要和他一样?”
所有人沉默,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说:“既然你们不能处理政事,那朕就和你们好好说说。
太宗皇帝迁都之后,本意是废掉南京这边的六部。只是有人说可以让南京的六部处理南方的事,只是经过这些天朕的观察,这个想法落空了。
南京六部几百官吏,做事的人没几个。全都是吃了睡,睡了吃。活没见你们干,花的钱却是不少。朕意裁撤南京六部,以后所有部务,都交于京城六部处理。
南京六部的官吏,想要继续干活的,可以回京城,降一级听用。如果想要致仕的,朕也不会拦着你们。”
朱祁钰的话说出来,可是把大家给吓死了。
自己只是想罢个工,结果老板居然要炒了他们!
这也太可怕了,他们可不想丢了官职。
南京六部的官哪怕再清闲,说出去也好听啊,看着还挺唬人的。
要是让他们真的告老还乡,他们还都舍不得。
马上有官员跪下来说:“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其他人反应过来了,也跪下来说:“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时候姜恒已经没心思去管何汝梅的事了,裁撤六部的事太劲爆了,他一下被炸懵了。
朱祁钰冷冷地说:“你们现在求饶已经没用了,朕意已决。从此之后,南京和凤阳一样,只是陪都,所有大小事物,由南京知府处理。南直隶也改为江南省,布政使等官员,将由京城吏部来负责选出来。”
姜恒双眼通红地说:“陛下一定要改祖制吗?”
“少拿祖制来吓唬朕,太祖时期可没有什么南北二京,是太宗皇帝时期才有的,朕想留就留,想撤就撤!”
姜恒死死的盯着朱祁钰说:“陛下这是要逼死我等啊!”
“朕让你们死了吗?朕可是给了你们选择。你们想继续当官的,可以去京城,降一级留用。想致仕的,朕也准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他们想要皇帝收回成命,只是不管他们怎么劝,又是威胁,结果一点用也没有。
姜恒双眼通红的盯着朱祁钰,然后冷冷地说:“臣等告退。”
“你们退吧,你们好好想想,自己的选择。”
出了魏国公府,所有官员一下就围住了姜恒。
“姜大人,我们怎么办啊?”
“下官有不少同年、同乡都在京城,不如找他们求情吧?”
“是啊,下官也认识一些勋贵,也许可以劝陛下收回成命。”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意何汝梅的死活,大家只关心自己的官位。
姜恒叹了一口气说:“陛下这次看来是下定决心了,是没办法更改了。当然,如果你们有认识的人,可以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挽回这事。”
说完,他直接就走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是各自散开了。
朱祁钰把魏忠贤叫了过来,问道:“现在官员们有什么反应?”
“不少人都集在一起,在商量着什么。只是老奴的人手不够,没办法监听他们说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盯着南直隶总兵,还有长江水师就行了。”
“老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