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涛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现在有方向了,他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查出了猫腻。
“陛下,贺盼儿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丫鬟。她昨天见过一个徽籍商人,今天又和这人见了面。”
“一天见一次,见得还挺勤的啊。”
“现在可以肯定,他们多半就是这个商人安排接近您的,要不要抓人?”
“抓人?为什么要抓?就因为他们不怀好意?”
到目前为止,贺盼儿并没有做什么过份的事,只是和朱祁钰玩了两天,这并不是什么罪过。
林涛也想不出理由了。
朱祁钰对他说:“盯着那个商人,看看他和什么人见面。”
“是。”
朱祁钰又去见贺盼儿了了,这次他又迟到了。
“你又迟到了,这次罚你帮我买西福街的奶球。”
“好。”
奶球很像是后世的冰淇淋,也是牛奶做成的,再加上一些干果和水果,是不少姑娘们的最爱。
只是它也是十分的贵,一小杯就要一两银子,哪怕是普通人家,一年都吃不起一回。
不过对朱祁钰来说,这个还是请得起的。
两人去了西福街,然后坐在奶球店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外面。
就在这时,一群苦力推着几大车东西过去了。
贺盼儿说:“你知道这是送去哪里的吗?”
“哪里?”
“我们昨天去过的地方。”
“你是说扬州会馆?”
“对,你说他们都那么有钱了,为什么这么扣门?这些苦力从天津码头运东西到这里,几百里的路,一个人只给五十文钱,这也太少了。”
朱祁钰笑了,看来贺盼儿真的是迫不及待的在说扬州盐商的坏话啊。
他点头说:“的确是太坏了,怎么着,也要加一倍的工钱。”
“对,啊,不对。你不觉得这很不好吗?最好是停止运送这些东西!”
“要是停止运了,那这些苦力要怎么办呢?他们拿什么来赚钱养家啊?”
贺盼儿说不出话了,她就是一个小姑娘,没想得这么深。
朱祁钰说:“最好的办法,是给他们一条活路,然后再让扬州会馆关门。”
贺盼儿眼前一亮说:“我可以给他们一条活路。然后你让扬州会馆关门好不好?”
“你给他们什么活路?”
“让他们做工,江南有很多织场,可以让他们进织场织布!”
“织场?可是那不是女工在做吗?”
“不,织场分为男场和女场,是分开的。”
和后世的纺织厂全是女工不同,现在这个时代,也有男的纺织工。
这个时代主要是女人还是信奉女主内,男主外,女人在家带孩子,而外出赚钱养家的主力还是男人。
所以女工是十分稀少的,绝大部分还是男工。
朱祁钰摇摇头说:“他们这样的,还是去工厂吧。我可以安排,让他们进入内务府。”
贺盼儿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问道:“那扬州会馆呢?要不要关掉?”
“这种小事,交给顺天府好了。”
“顺天府?也好。”
顺天府尹包拯来到了扬州会馆,掌柜的马上迎了出来。
“包大人,不知您来小店何事?”
反正他不认为包拯是来吃饭休闲的。
包拯冷冷地说:“有人说你们这里有天价菜,所以本官来查证一下。”
掌柜的问道:“这菜贵一些,没什么问题吧?我们这菜虽然贵,可是贵有贵的道理啊!”
“五百两银子的富贵鸡,是不是你们店里的?还有三百两银子的百雀灵,一千两银子的黄龙烩……这些菜都是你们这里的吧?”
“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是你们店里的就好,查封!”
“啊?你们不能这样……”
可是掌柜的求饶也没用,他的店还是被查封了。
贺盼儿拍手叫好说:“封得好,让你们嚣张。”
朱祁钰看着她说:“我帮你关了这店了,你现在该说说,为什么要这样吧?”
贺盼儿呆了一下,她以为皇帝这么好骗,现在才知道,是自己天真了。
也是,一个闲散的王爷,登基为帝之后,短时间就灭掉了也先,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一个平庸之辈能办到的。
她说:“多谢陛下为我报仇!”
“现在承认了?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利用我!”
“这是我背后的徽商搞的,他们要把扬州盐商给挤兑死,这样他们就可以趁机崛起了。”
朱祁钰皱着眉说:“就凭关了一家扬州会馆,就能让扬州盐商被挤兑死?”
“当然没这么简单,不过这可以给外界一个信号,以为是上头要对付扬州盐商,这样他们会吓得不战自溃!”
不得不说,这些徽商是真的研究透了这个时代的特色。
这个时代就是官为本,只要官员说一句话,
有的时候不说话,只是一个暗示,就一样能让
这次事件就是这样,江南的商人们可不知道京城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只知道扬州会馆被封了,没人去追究是因为什么被封的,他们只要知道,是扬州的盐商得罪人了,这就可以了。
然后徽商就可以趁机出手,要扬州盐商的命了。
其他人也不会帮扬州盐商,可能还会趁机踩上一脚。
朱祁钰说:“你背后是谁?我想见见他!”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人材,朱祁钰想要他为自己所用。
贺盼儿说:“如果你想见我背后的人,我这就带你去。如果你想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我也可以告诉你。”
“难道这两者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出钱的和出主意的是两伙人。”
“哦,出主意的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你有这么厉害?”
“当然,因为我知己知彼,我对他们实在是太熟了。”
朱祁钰点点头,这也是。
贺盼儿从小就是被盐商收养,是往扬州瘦马的方向去培养的。
只是收养她的人都不知道,这培养的不是瘦马,反而是一个祸害。
朱祁钰看着她,不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