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烨谈判完毕,就回到了城里。
其他人找到了他,问道:“你们谈出了什么结果?”
杭烨把条件一说,马上就引起了大家的不满。
“这种过份的条件,你怎么能答应呢?”
“就是,这是要让我们亏本啊。”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我去谈呢。”
杭烨也火了,他说:“当初我让你们去谈,你们不敢去,现在谈成这样,你们又不乐意。那你们自己去谈吧,反正皇上发话了,要是明天之前还没有谈拢,他就会把煤窑交给内务府!”
“啊?这怎么行?”
“反正就这条件,你们要么接受,要么就等着煤窑被内务府给接收吧。”
其实这些人没得选,煤窑在自己手里,最起码还能赚些钱,要是让内务府拿走,他们就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他们只能郁闷的同意了。
他们一同意,煤窑很快就运转正常了。
矿工们浑身都是劲,朱剑给他们争取来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他们一天就挖出了三天的量。
门头沟的煤进了京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矿工的生活大大改善,百姓也重新买到了煤,只有煤窑主人受伤的世界算是达成了。
不过朱祁钰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解决。
魏忠贤对朱祁钰说:“陛下,这几天喻鸿和宋立天天呆在一起,可能在密谋一些什么。”
这两人有两个共同的身份,他们俩都是小煤窑的矿主,同时还是都察院的御使。
他俩同时还出身寒门,中进士时,家里穷得叮当响。
可是当上御使之后,没过几年,居然都当上小煤窑的主人了。
这当然不是他们善于理财,也不是朝廷给的待遇高,而是有人送的。
别看御使没有实权,可是他们是属疯狗的,逮谁咬谁。
他们就是帮别人弹劾别人,然后以此收取好处费。
当然了,他们也没积累太多的身家,也就京城一套宅子,还有小煤窑了。
可以说小煤窑是他们外块的最大头,要是没了,他们拿什么去青楼喝花酒啊。
所以这次矿工涨工钱,让他们很受伤,他们赚的钱一下就少了一大截。
现在这两人十分的嫉恨搞出事情的人,尤其是那个朱剑,找到机会,他们一定要弄死他不可。
很快,两人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天早朝,喻鸿就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奏。”
朱祁钰冷笑了一下,问道:“卿有何奏?”
“前些日子,门头沟的煤矿工造反,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没想到这些矿工集合在一起,杀伤力如此的大。要是他们再胡闹一天,整个京城就要无煤可用了。”
“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了,你是想要说什么?”
“臣提议组建一个矿工管理的衙门,专门管着这些矿工,不然他们胡乱生事。”
朱祁钰点点头问道:“那你是想要怎么做?”
“门头沟那边已经有好几万人了,抵得上一个中等县了。臣意在此地设一县,增加一个知县衙门,主要职责就是管着这些矿工。”
朱祁钰沉默了一会,点头说:“你说得有理,那么多人聚在一起,的确需要有人管着。朕宣布,将在门头沟设一县,名字就叫煤县。第一任知县,诸位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知县的权力的确很大,只是这里是京城,一个七品知县,大家都不是太看在眼里。
大家互相看看,没有一个提出来的。
这时宋立站了出来说:“臣愿往!”
御使是正七品,知县也是正七品,二者平级,所以理论上这等于是平调。
可是御使是京官,知县是地方官。
虽然门头沟离京城十分的近,可是这也是地方官。
所以这算是降半级,一般人是不会这么选的。
要不是朱祁钰事先就知道这两人一起在密谋着什么,还真有可能被他俩给骗了。
朱祁钰心里冷笑一下,他也想看看这两人要搞什么鬼。
于是他说:“好,既然宋卿主动站出来,那就由你调任煤县知县。记住,你不需要上缴赋税,你唯一的职责就是管好煤县,不要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了。”
知县最重要的一项职责就是收税,而且吏部的考评就是看你收税的多少来评的。
现在煤县不需要交税,这也算是一大改革了。
当然,主要是煤县没有一点田地,只有一座煤山,所有人都是靠着煤山生活。
等哪一天煤挖完了,这里的经济也就完蛋了,人也会散掉。
这在后世很常见,就是资源耗光的城市。
宋立得了任命,第二天就去了煤县。
可是他不知道,朱祁钰也悄悄的过来了。
朱祁钰又变回了朱剑的样子,继续当起了矿工。
罗五看到他,很是高兴地说:“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我回家了一趟。”
“你可是错过好时候了,这些天我们都赚钱了,你猜我赚了多少?”
“多少?”
“一两!这才几天啊,我就存了一两银子了。”
朱祁钰笑道:“那你可要好好存着,等未来你儿子结婚了,你还要出彩礼呢!”
罗五有老婆儿子,不过儿子才五岁,离结婚还早着呢。
罗五不以为意地说:“这事还早着呢,你难得回来,走,我请你喝酒去。”
“对了,陈三呢?”
“陈三?不知道他死哪里去了,这些天都没见到人。”
“行,那我也懒得再找房子了,就住他的吧。”
朱祁钰把行李扔在了陈三的家里,然后跟着罗五去了酒馆。
现在酒馆的生意要比往常更加的火爆,因为所有矿工都赚了钱,有了钱,他们当然要吃吃喝喝。
两人一进来,就遇上了不少的熟人。
“朱兄弟来了,快过来,我们好好喝几杯。”
“对啊,我们的好日子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和那些东家谈判,我们可不会有今天。”
“对,今天我们一定不醉不归!”
就在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没发现楼上有两对眼睛在盯着他们,这两双眼睛都是露着怨毒的目光,恨不得把朱剑致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