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英干活的时候,朱祁钰正在后院喝着酒。
范畅带着他去了后院,见到了书院里的管事们。
大家一起喝酒聊天,过了好一会,范畅拉着一个老头子过来了。
“这位就是帐房先生许老了,许老,这是我认识的小兄弟沈奇,家里很有钱!”
许天齐眼前一亮,他最喜欢的就是有钱人了。
朱祁钰笑道:“许老,您请坐。”
“小沈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是做棉布生意的。”
“棉布好啊,这天下到处都需要。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啊。”
“以后肯定要找许老多聊聊的。”
就在朱祁钰和他们喝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朱英是累得要死。
来送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光是写礼单都写得手酸了。
一开始他还记一下,到了后面,就懒得再记了。
到了晚上,他回到宿舍,朱祁钰正在那里睡觉。
他没好气的把一个本子往朱祁钰身上一扔,朱祁钰马上醒了过来。
“这是什么?”
“礼单的副本,上面记的全是位高权重之人。”
朱祁钰拿过来看了一下,然后冷笑起来。
“原来不光是吉安知府派人来了,南直隶总督都有人来,这可真是了不起啊。”
“我觉得别的没什么,最多算是人情往来,就是这几个要重点关注。”
他说的是几个送重礼的人,这些最少的一个送的也是五万两银子。
“沧州知府、铜县知县……真的好啊,个个都是身家万贯的主。”
“他们都是白鹭洲书院出来的,当然要好好的孝顺一下原来的山长。”
朱祁钰冷冷地说:“就是不知道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了。”
“民脂民膏,还要多问?对了,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抓人?”
“还不够,还差一点,没有找到田地的收益,还没有实据。”
“那要怎么办?”
“我已经有目标了。”
朱祁钰盯上了许天齐,他是陈府的帐房,肯定能接触到帐本的。
只是这个许天齐除了喜欢多喝几杯之外,就没有别的破绽了,这可怎么好啊?
朱祁钰想了一下,有主意了。
这一天,许天齐又拿着酒,一个人喝了起来。
这时,有人敲响了门。
他过去打开一看,是范畅。
“许老,一个人在家里喝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这个……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走,我请客。”
许天齐被他带去了城里的酒楼,范畅点了一桌子的菜,再加上上好的女儿红。
范畅喝了一杯说:“这才叫喝酒嘛。”
许天齐点头说:“对,这的确叫喝酒。”
这酒味道太好了,不自觉的,他就多喝了几杯。
等到第二天起来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同时他的床上还有一个女人!
只是这女人居然没气了,这可把他吓得不行。
就在这时,朱祁钰走了进来。
“许老,你居然杀人了!”
许天齐吓了一跳,他说:“你可别胡说,我不认识这女人。”
“是啊,你连她都不认识,就杀了她,你这杀人凶手!”
“没有,我没有杀人。”
“事实俱在,你还不承认?按大明律,杀人者死,你替她偿命吧!”
许天齐跪在了朱祁钰的面前说:“求求你,饶了我吧。”
“你要想保住自己的命,也不是没有办法。”
“您说,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朱祁钰笑了一下说:“不要钱,我要帐本!”
“帐本?你要的不会是陈家的帐本吧?”
朱祁钰笑道:“你还挺聪明的啊。”
许天齐知道了,这就是一个陷井,一个针对他的陷井。
他十分的为难,最后想来想去,决定还是保自己好了。
“我可以给你帐本,不过你要保证,我不能有事。”
“放心,这事一完,你就可以远走高飞,带着家产安渡晚年!”
许天齐叹了一口气,认了。
他把陈府的帐本给偷偷的拿了出来,给了朱祁钰。
看了帐本,朱祁钰一阵火大。
整个书院差不多有一百多万亩学田,结果有九十多万亩的收益一直是陈启山、陈启河兄弟俩的。
至于别人,只能分到几万亩的田地的收益。
拿到了帐本,朱祁钰交给了朱英,然后说:“有了这东西,你就可以交差了。”
朱英也是吃惊地说:“这么多田地,他们一亩税都没有交过。”
“是的。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动手了!”
朱祁钰他俩找到了张尘、张栋、何国远他们三人,然后问道:“你们查出了多少的隐田?”
“一共找出了一万四千零六十亩,而且让他们追缴了往年的欠粮!”
三人都有些得意,这才多久啊,居然找出了一万多亩的隐田,他们的成绩可以说是十分的有成效。
朱祁钰笑了一下说:“这样啊,我们这里找到了一百万亩!”
三人都傻了,一百万亩?这隐田这么好找了?
“这是谁名下的?”
“白鹭洲书院!”
然后三人都吓傻了,张栋气急败坏地说:“你疯了吗?你敢动书院的田?你不想活了,我们还想活呢。”
“就是,这事要是一暴出来,我们就会成为天下文人攻击的对象,我可不想背这个锅。”
张尘也是十分的犹豫,他说:“学田啊,这是不能交税的,还是算了吧!”
朱祁钰问道:“大明律哪一条规定了,学田就可以免税了?”
“可是这些学田是为了文教事业,是为了天下学子,不能收税啊!”
“对啊,大明优待学子,这书院当然也不能收税!”
得,这又回到了原来的老话题上来了,士子到底该不该免税!
朱英开始舌战三英,朱祁钰摇摇头说:“我们还是把这事上报吧,看看上头怎么说?”
“只能这样了。”
朱祁钰使了一个心眼,他把这事给大明日报知道了,然后把这事给报道出去了。
一时间,舆论一片哗然,支持免税的,和反对免税的,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而且是从地方上,一直吵到了京城,双方吵得你来我往,谁也没有说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