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河站出来说:“老夫宣布,鲁元恺的行为是他个人行为,和我书院无关。对于这样的人,我书院也是极为痛恨的,从现在开始,他将不是我书院之人!”
朱祁钰笑道:“了不起,你这甩锅的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佩服!”
“哼,对于这样的人,书院当然不会承认。”
李贤说:“好了,鲁元恺是鲁元恺,和书院没有关系,辩论继续。”
朱祁钰点头说:“好,我们继续。我们说到哪里了?哦,是学田的多少。我想请问,书院用得着这么多学田?”
“本来是不需要的,可是这些学田都是学生们自愿赠送,不是书院强逼的。”
“自愿的?这就有意思了。我这里有一份帐本,是书院的学田是怎么来的。这上面有学生自愿赠送的,可是从南宋时到现在,几百年里,加起来也才不到一千亩,剩下的都是低价买来的,要不要你们看一下?”
陈启山暗骂,这些东西朱寿都是哪里弄到的。
他不知道,陈府的帐房已经出卖他们了,把陈府的底都泄漏了。
陈启河终于站出来了,自己开始辩解了起来。
“这些都是我们看农民可怜,所以才收下来的田。”
“笑话,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他们要是有活路,会把命根子给卖了吗?全是你在逼着他们卖,他们才会低价卖给你们!你们和无恶不作的地主没什么区别,为了地,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不可能吧?”
“对啊,书院哪里会做这种无良的事?”
“肯定不可能的,书院都是好人,不会做这种事的。”
可是朱祁钰这次是早就有了安排,他一挥手,就有无地的农民出来了,开始哭泣着说着自己的地是怎么被弄走的。
“我们找书院借了一斗粮食,可是等到丰收时,却要我们还五斗,我们还不起,他们就逼着我们把地给卖了!”
“我爹得病要钱治病,我们找书院借,他没说利息的事,可是等到我们还钱时,利息却高得我还不起,最后他们就抢走了我的地!”
说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和所有被迫卖地的农民说的是一样的。
大家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书院和那些地主老财没什么区别。
陈启河气得大叫道:“朱寿,你大胆!”
“怎么,说不过就准备动手了?”
朱祁钰看了
朱祁钰说:“你可别忘了,这
陈启山拉住了弟弟,他说:“这事不要冲动,从长计议!”
陈启河愤怒地说:“他要挖了我们的根了,再不反击,我们就死定了。”
陈启山冷冷地说:“让他挖,反正后面有他受的。”
现在两人就闭嘴装死,朱祁钰还把帐本拿了出来,说明学田的所有收益都进入了陈府,可是这两人装死,装没听见。
到了最后,李贤说:“今天的辩论就到这里,到此结束吧。”
典韦问道:“这谁赢了?”
“当然是咱们赢了啊。”
只是等到他们回去之后,并没有感受到获胜的喜悦,所有的士子都是闭嘴不言,不说谁赢谁输,就好像这事没有发生一样。
朱英对朱祁钰说:“大人,这事不对劲啊,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在装死,就是想着等风波过去之后,他可以不战而胜。等到大家忘记了,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这怎么行,我们还要他们补交以往的税款呢。”
“看着吧,你现在去,他们只会拖延时间。等到官兵走了,他们就会装成不记得有这事。”
“什么?我不信。”
朱英带着人去了陈府,追缴以前的欠款。
陈府的人也认,只是说最近手头有些紧,等以后再还。
朱英找了几次,全是这样的回复。
朱祁钰笑道:“看吧,这下你信了吧?”
“他们在等着官兵离开。”
是的,他们就是在等这事,他们知道官兵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等官兵一走,他们就要翻脸不认人。
结果他们等了几天,李靖他们终于是离开了,没有士兵在这里,他们一点也不怕了。
朱英再次找上门去,结果还真的和朱祁钰说的一样,他们翻脸不认人了,从来不承认欠过钱。
朱英都气炸了,他说:“这都是什么人啊,还是儒学泰斗,一代宗师呢,这和市井无赖有什么区别啊?”
“区别不大,全是一路货色。”
“现在怎么办?”
“分地呗。既然他们还不起税款,那就用地来抵呗。这就是他们常用的招,你还不起债,就拿地来还。现在一样,他们缴不起税款,就拿地还!”
朱英这下高兴了,带着人下了地,开始准备分地。
他把无地的农民叫到了一起,然后宣布了分地的措施。
所有人都激动了,一想到自己还可以分到田地,大家都是在等着。
这下可把陈府的人急坏了,陈启河怒道:“不能让他们分成地啊,分成了,我们不就完蛋了吗?”
陈启山冷着脸说:“准备动手吧。不过不能我们出面,让大刀出面。”
陈大刀是附近的一股山贼,表面上他和陈府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实际上是陈府养的人。
陈府想弄死谁,就让陈大刀出面。
陈启河会意,直接派出了一个仆人去送信去了。
第二天,就在朱英开始丈量土地的时候,山贼出现了。
朱英目瞪口呆,这吉安府怎么还会有山贼啊。
朱祁钰说:“你不知道吗?这世上九成以上的山贼,都是附近的地主养的。这个也不例外,肯定是陈府养的!”
这话颠覆了朱英的三观,他一直以为地主最多也就是苛刻一下农民,从来没想到他们也会和土匪、山贼勾结。
“现在我们怎么办?”
“逃呗,我给你们断后。”
朱英战战兢兢地说:“不,我和你一起走,我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