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道:“你把树种给谁了?”
这事很重要,如果是卖给明人了,这就是一个很小的案子。
可是要是卖给外人,那就是一个超级大案。
结果何七说:“卖给了几个洋人,好像是从什么欧洲来的!”
朱祁钰脸色铁青,他最不想听到什么,对方偏偏说了什么。
“这几个洋人叫什么?是坐什么船来的?现在他们在哪里?”
何七说:“他们的名字太怪了,我没记住。不过我知道他们船的名字,叫黑寡妇号!他们之前在福州,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朱祁钰冷哼一声,对捕头说:“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我要去把树种追回来。要是追不回来,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捕头也吓了一跳,这事有这么严重?
事实上,除了朱祁钰,没人认为这事很严重。
不就是几株树种嘛,没了就没了,这东西多得很,少几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有朱祁钰知道后果,如果真的让人在海外培育出了茶树,那每年出口几百万两银子的茶叶就会一落千丈,根本就卖不出去了。
朱祁钰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福州,他找到了市舶司,然后问道:“码头上有没有一艘叫黑寡妇的船?”
市舶司小吏查了一下记录说:“没有,只有一条黑鲸鱼号,还有一条寡妇夫人号,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艘?”
朱祁钰心里暗恨,这个何七太废物了,连船名都没有说清楚。
他说:“两艘船都要查,不,所有船只都要查一遍,任何带违禁品的船都不能离开,违者斩!”
小吏说:“黑鲸鱼号已经离开了,寡妇夫人号还在。”
朱祁钰带着福州的锦衣卫赶到了码头,开始对所有船只进行搜查。
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寡妇夫人号,结果这船上的确找到了一些违禁品,不过都是武器之类的东西,并没有树种。
朱祁钰问小吏:“知道黑鲸鱼号去哪里了吗?”
“他们进了一些货,然后就走了,可能是回去了吧!”
朱祁钰怒道:“什么叫可能?他们离港之后,是北上了还是南下了?”
“不知道!”
朱祁钰摇摇头,开始给南洋和北洋舰队下命令。
让他们搜查所有的船只,尤其是一条黑鲸鱼号。
至于他本人,则坐着快船去了马六甲。
这里是所有去欧洲的船的必经之地,朱祁钰准备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到了之后,查了一下这边的交税记录,还好,黑鲸鱼号只有进来的记录,还没有离开的记录,所以只要在这里等着,就一定能等到。
朱祁钰在这里等了差不多一个来月,他每天都在税关等着,也没有等来黑鲸鱼号。
郑和跟朱海都传回了消息,说没有看到这条船,要么它从太平洋去往美洲了,要么它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朱祁钰听了消息,摇摇头,前者肯定不可能,多半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现在从太平洋去美洲的航路,只有大明才知道,欧洲的船可不知道,他们去太平洋就是找死。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朱祁钰都快放弃了。
结果这一天,他照常来到了税关,然后发现了一条有些可疑的船。
这船全身都是黑色,不过船头却是褐色,十分的古怪。
朱祁钰问道:“这船叫什么?”
“飞翔号。”
“飞翔号?有入关记录吗?”
“有,是半个月之前进来的。”
朱祁钰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哪有这么快就回去的船啊。
这么段的时间,最多够这船从这里到大明,根本就来不及进货。
难不成这船万里迢迢的赶到大明,只是为了看一下大明的繁华,然后就此离开?
这不是钱多了烧得嘛,根本就不可能。
朱祁钰带着税吏上了船,船长笑着说:“几位大人好,这是我们的货单,还请过目。”
朱祁钰看了一眼,还挺丰富的。
瓷器、茶叶、丝绸等等,全都有。
只是时间上出现了漏洞,半个月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买到这些货。
现在大明的货物很紧俏,老外来到大明,想要货就要排队。
最快也要等上两个月才能拿到货,这船入关才半个月,根本就不可能排完队。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飞翔号不是真正的飞翔号,是黑鲸鱼号!
这样船头的褐色也能解释得通了,肯定是船员把原来的黑鲸鱼号给涂掉了,假装成飞翔号。
朱祁钰看了一下货单,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要检查。”
“当然,诸位请!”
朱祁钰进了货舱,这里有许多的货物。
他开始一样一样的检查,重点查的就是茶叶。
结果查完,他没有发现树种。
树种可不小,一般都有一人高,茶叶包里根本就放不下。
朱祁钰转了一圈,然后来到了船长室门口。
船长有些紧张的问道:“大人要不要喝杯茶休息一下?”
“不用了,把门打开。”
门被打开了,船长室还挺大的,这也正常,船长是船上最大的,他当然有权住最大的房间。
只是朱祁钰觉得有些不对,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出来看了一下,然后又进去看了一会,然后说:“来人,好好搜一下这间房间!”
船长有些慌乱地说:“大人,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要搜我的房间?”
“没什么,搜搜看嘛。”
一群锦衣卫进入了房间,开始了搜查。
没一会,有人大声说:“发现了密室!”
船长一听,吓得转身就要跑。
朱祁钰摇摇头,这里是税关,四周全是大明的人,他能跑到哪里去啊。
果然,半柱香不到,船长就被抓了回来。
同时船上的所有船员都被看起来了。
而朱祁钰也进入了密室,看到了三株茶树种,这和被盗的树种数目正好对上。
朱祁钰松了一口气,还好,树种被拦截下来了,没有被人给带走。
要是真的让他们带走了,事情就麻烦大了。
朱祁钰冷冷地说:“把船扣下,所有人带走,我要好好的审问!”